再次接到慕語的電話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當時顧唯一還在咖啡廳裡,因爲自己從木源卸職以後都沒有什麼事情坐。所以難得享受這寧靜的午後,她一遍喝咖啡。一遍抿着咖啡,放在桌子上手機響起。
她微笑接起,“恩,解決了?”
“我下星期回國,開不開森?”話語裡明顯帶着不悅。顧唯一忍不住好奇。“剛纔是誰。竟然能制服你這個混世魔王?”
她跟慕語從小就是在一個班級,所以她真的不算是個“好女孩”可謂事劣跡斑斑。尤其喜歡捉弄她看不過眼的同學,但是心性純粹善良。
還記得初中的時候。剛入學。她又恰巧跟她分在一個班級,那時候她性子溫和,與世無爭,偏偏有人看她性子溫軟生了欺負她的心思。還沒等她反擊,慕語就跳出來跟那個女生大打一架,那女生也是嬌蠻的小公主,怎麼受得了這樣的委屈,都鬧到了帶家長,第二天再來的時候。就看到她臉色蒼白。要不是上洗手間看見她背上的鞭痕,她都不敢相信。
當時她只是揚臉滿不在乎的朝她純粹的笑笑,“我沒事。”
後來才知道慕老對於她管教嚴格,但是從小她就心生叛逆因子,每次只要做錯事情,不管對錯,都會被一頓鞭策。
由此兩人才算是有所交集,變成無話不說的閨蜜。
“一個渣男,你認識。”氣呼呼道。
顧唯一有些困惑,低聲問道,“誰啊?”
“宋錦木,你還記得吧?就是我們上次來美國住的酒店的ceo。”
“噢,原來事他啊。”她當然記得,那個男人對於一開始就帶着異樣的眼神,明顯的對她不喜歡,但是自己好像並沒有得罪他吧?
她沒想到慕語會跟他牽扯在一起,忍不住出聲詢問,“你怎麼得罪他了?”
慕語聞言,冷哼一聲,“我出門就該看黃曆,他剛競拍下來一個清代瓷器被我不下心撞碎了,他就不依不饒的賴上我了。”
當天到的時候,她急急忙忙趕去赴約,提起來,簡直就是出師不利,不好的回憶,“好了,不提他了,現在說正事,我前兩天跟信鴻的江總見過面了,我跟他說了你有事來不了,讓他跟我交談,他對於我們兩個迥然不同的設計很是看好,希望我們跟他們公司簽下合作的合約,爲期三年,可以不用來他們公司上班,每個季度提交一份當下熱潮的設計稿就可以了。”
“你答應了嗎?”輕聲詢問。
“沒有,我不是還沒跟你商量嗎,我說三天後給他回覆,我等下把合約書發你郵箱,如果沒什麼問題,我們就簽了,設計出來的成品,還是以我們個人的名義,三年後,我們兩個就可以創建自己的品牌,到時候我覺得,發展到國內,應該不會那麼埋汰。”她口若懸河的發表着自己的意見。
顧唯一點點頭,“好,那你發我看看。”她也不想去美國發展,畢竟人生地不熟,加上現在她跟季耀北正是熱戀的時候,哪裡還捨得跑出去那麼遠?
“你等下。”慕語將給她的合約發了過去。
叮咚一聲,郵箱收件的聲音,顧唯一點開看了一下,無論是條件還是什麼都是以設計師本身來設定的,並沒強買強賣的霸王條約,看完之後,她道,“我覺得還不錯,你可以回覆江總,就說我同意了。”
“行,那你自己打印一份,簽好了匯過來,我跟他談。”反正這幾天她肯定是逗留在美國了。
掛完電話後,顧唯一通知了一些經常聯繫的人,告知他們自己換了新的號碼,等她傍晚從咖啡廳出來的時候,不經意的轉眸就看到一個熟悉的小身影,穿着淡藍白的條紋襯衫,下面米色的小短褲,蹬着白色的運動鞋,身後揹着卡通小書包,她愣怔了一下,眯着眸子走過去。
很快身影就涌入了商場旁邊的小巷子,她加快腳步走過去,忍不住喚道,“顧東陽。”
前面的人停住,聞言,扭頭驚喜的看向她,“姐姐。”撒着小腿跑了過來,不一會就站在她的面前。
顧唯一蹙眉,“這麼晚你在這裡幹什麼,今天沒有司機接你嗎?”
“有啊,但是我避開了。”嘴角帶着稚嫩狡黠的笑。
眼神看向身後的巷口,忍不住問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睜着黑白分明的眼眸解釋,“今天我跟我們學校的一個壞學生約好了,在這裡見面,他總是欺負我的同桌。”說到這裡他忍不住嫉惡如仇的表情。
“你可以告訴你老師,顧東陽你怎麼能擅自決定到處亂跑?”她低聲呵斥,話語有些嚴厲。
難道不知道現在壞人很多嗎?如果不是她今天恰巧看到,還不知道他跑到哪裡,顧唯一攥住他的纖細的手腕,“走,我送你回去。”
顧東陽糾結一張稚嫩的小臉,“可是姐姐,我約好了……”
經過很多事情,所以她本身就比較敏感,疑惑的看向他,“你叫他們出來,爲什麼選在這裡?”真要出什麼事情,外面真的就一點都不會知道。
顧東陽喚了幾聲也沒有人出現,安靜的巷子裡,可以聽到風吹過的聲音,最終他不甘心的跟在她的身後。
等他們離開,從巷子裡出現一個臉上帶着刀疤的身材精瘦的男人,不悅的瞪了一眼他身旁的男孩,“沒用的東西。”
男孩委屈,“哥,我也不知道會被他姐姐看見啊。”
“找時間再約他出來,不然下個學期你就不要去學校了。”
“別,我下次一定把他約出來。”
……
顧唯一將顧東陽送回顧家,此刻的顧家早就雞犬不寧,來來回回的保鏢站在院子裡,顧唯一進去的時候就聽到女人的哭聲,下意識的蹙眉。
有傭人看見他們回來,當下一喜,趕緊進去彙報,“老爺,夫人,小少爺回來了。”
胡研一聽,顧不得擦眼淚,穿着拖鞋就跑了出來,一把就抱顧東陽,“東陽,你跑哪裡去了,你想急死媽媽嗎?”
顧東陽抿脣,“媽媽,你弄痛我了,姐姐送我回來的。”
胡研一怔,鬆開顧東陽,擡眸看過去,臉上還帶着未乾淚痕,“唯一啊,今天真是謝謝你了。”
“以後看好他,不要讓他再亂跑,不然出了什麼事,死在外面都不知道。”她淡漠的迴應,讓胡研臉色變了變,氣氛瞬間的尷尬。
顧懷遠這時候從屋子裡拄着柺杖走出來,剛好聽到這句話,臉色未變,眸色沉了沉,蒼勁的聲音響起,“都進來說。”
胡研牽着顧東陽進去,顧唯一淡漠的對視上顧懷遠深沉的眼神,扯脣淡漠道,“不用了,我不在這裡吃,車子在外面等我,我就先走了。”走至一半的時候,她的腳步頓住,扭頭看向還站在玄關的男人,低聲問道,“您最近還派人跟着我沒?”
顧懷遠不知道她爲什麼這樣問,自然不敢說還派人跟着她,渾濁的視線看着她,緩聲開口,“你不是不喜歡嗎?上次就撤回來了。”
“知道了。”她垂眸想了一下,就走出了顧宅。
難怪她被綁架,顧懷遠不知道,想到顧東陽走丟了不過一會,顧家上下就鬧翻天,自己消失那麼久,居然都沒人知道。
果然有些蕭條可悲啊!
眼眶澀澀的,她看向天幕,吸了吸鼻子,勾脣自我安慰的笑笑。
回到金帝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半,蘇姨瞧見她進來,端了一杯清水過去,微笑道,“顧小姐回來了啊。”
她點點頭,道了謝,蘇姨瞧着她眼眶紅紅的,“顧小姐沒事情吧?
“沒事,晚上飛蟲多,剛纔不小心跑到眼睛裡了。”
蘇姨不疑有它,微笑道,“好,您先去洗澡,飯等會就好了,剛纔先生打電話回來說晚上有應酬就不回來吃了。”
“知道了。”她上樓放了洗澡水,將整個人都浸泡在浴缸裡,忍了一路的眼淚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晶瑩剔透的淚珠順着臉頰落入水裡,消失不見。
等她再出來,換了一身乾淨的睡衣,看着鏡子裡眼睛紅紅的自己,勾脣淺笑,顧唯一你不是都習慣了嗎?爲什麼還會傷春悲秋。
等她吃完飯,蘇姨離開,碩大的房間只有她一個人,她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出去:什麼時候回來?
約莫過了十分鐘,那邊回覆:應酬有些忙,可能會很晚,你早點睡覺,不要等我。
她盯着那一句話看了許久,最後回覆一個:好,少喝點酒。
回覆完,將手機放置牀頭櫃閃,將整個人邁進柔軟的被褥中,睡了過去。
……
這一邊的季宅,季耀北坐在餐桌上低頭看着手中的手機,他的左邊坐着雍容華貴的婦人,頭髮優雅的在腦後箍了一個髮髻,臉上淡漠,帶着看起來心情還算事不錯,右邊坐着精緻美麗的女人,一身淡紫色的紡紗長裙,靚麗的栗色波浪卷,美麗不可方物。
蘇漾臉上都是明亮的笑容,聲音溫柔,輕輕柔柔的喚道,“耀北,過兩天就是六月十二了,你準備怎麼過?”
聞言,男人視線從手機上離開,“無所謂。”
蘇漾愣怔一下,看了一眼秦雪,甜甜的喚道,“秦媽媽,你看他,哪有人對自己生日這樣隨便的。”
秦雪這才含笑,“那漾兒看看想怎麼過?”
“我覺得至少要辦個生日party,過生日就是要熱熱鬧鬧的嘛。”她雙手抵在下頜上,言詞,美眸轉向他,徵詢他的意見,“耀北,你覺得呢?”
“我沒有什麼異議,你看着辦就好。”他語氣淡漠,對此的態度一直都是這樣不冷不熱的,蘇漾見他沒拒絕,眼角眉梢都是喜色,“好。”
秦雪不動聲色的在一旁看着,優雅的切下牛排放進脣裡,讚賞道,“漾兒現在越來越懂事了,不如生日那天,宴請一些人,把你們婚事也宣佈下,雙喜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