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仰慕

蕭莫卻沒想到蘭漪的腦子裡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只是聽蘭漪說起容貌,他的心中一動,於是問道:“漪兒,你的易容丹是哪裡來的?你怎麼想到要用易容丹的?要知道,哥哥起先雖知道你變換了容貌,可是好半天都沒有認出你來呢。”

“是、是俞代語給我的,我想着用了它安全些,就用了。”蘭漪說道。

聽得蘭漪提起俞代語,蕭莫的心中頓時又覺得一陣疼。

樓梯口傳來上樓的腳步聲,緊跟着而來的是那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蕭公子,早哇。”果然是那個陰魂不散的無顏,蘭漪忽然很能夠明白爲什麼哥哥對她的態度並不好了,任是誰,都不喜歡別人象牛皮糖一樣地黏着自己一天到晚地不放。

只見無顏已經另行換過了一套湖水綠的紗裙,裙襬處繡的是大片的白梅花,身影一動,那裙襬的梅花彷彿一層層綻放般,煞是好看。蘭漪看着無顏,着實想不通她一個姑娘家,何以臉皮竟如此之厚,前後纔不過半晚的時間而已,她馬上便能捲土重來。

見蕭莫不曾答理她,無顏也不生氣,只是看到蘭漪的時候,臉色忽然變了變,“哼,於蘭是吧,你倒還真的死皮賴臉地跟上蕭公子了,怎麼我說的話你都當成是耳旁風了嗎?要知道,本姑娘好言相勸,你不聽的話,以後吃了虧,可就別怨天尤人了。”說起話來都是一副頤指氣使的大小姐作派,蘭漪聽了不由得微微搖了搖頭,哎,她若是始終保持這個樣子,怎麼能夠指望得到哥哥的喜歡呢?

“無顏姑娘,蕭某念你是名女子,已經是一再忍讓了,不知道你一路跟蹤,究竟意欲何爲啊?”蕭莫耐着性子問道。

“哦,很簡單。”無顏奇道,“怎麼無顏一路跟來,蕭公子竟然還不明白無顏的心意嗎?無顏不過是仰慕公子,想請公子去無顏家中做客而已。”

聽得無顏說仰慕蕭莫,還要請他去家中做客,蘭漪不由得促狹地衝着蕭莫笑了起來,“哥哥,最難消受美人恩呢。”

蕭莫瞪了蘭漪一眼,嘆了口氣說無顏說道:“姑娘家中富貴,且又姿容無雙,蕭莫一介草民,不敢高攀。”

“不要緊的,我不嫌你高攀了就是。”無顏一邊朝着蕭莫說話,調皮地朝他眨了眨眼,一邊不忘了瞪蘭漪一眼。

“可我嫌高攀了。”蕭莫說道。

無顏被蕭莫堵得沒有話說,一生氣也坐到他們這邊桌子上來,蕭莫皺了皺眉,剛想發話,卻聽得蘭漪問道:“無顏姑娘想吃些什麼菜?”

“我想吃什麼菜你管得着嗎?”無顏說道。

蘭漪搖了搖頭,也不去理她了。

正好店小二將一道“油淋茄瓜”端了上來,蘭漪說道:“呀,哥哥最喜歡的‘油淋茄瓜’,讓我嚐嚐看這家味道做得怎麼樣?”於是伸了筷子剛要去夾菜,“叭”一聲響,無顏竟然拿了一雙筷子把她的筷子打偏了,卻聽得無顏說道:“呀,這道菜是蕭公子最喜歡的嗎?無顏也很喜歡呢,讓無顏來試試看。”很優雅夾了一筷子放入嘴中,細細咀嚼起來,一邊對着蕭莫笑意吟吟地,一邊直讚道:“嗯,好吃好吃,做得挺好吃的,給我打賞。”

“是,小姐”,暗地裡跟着她的人立即迴應道。

看着無顏那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蘭漪和蕭莫都很無語,不多時,四道菜都上齊了,蕭莫將每樣菜都夾了一些給蘭漪,“漪兒,餓了吧,多吃點。”

“嗯”,蘭漪點了點頭,然後吃了起來,卻聽得無顏說道:“蕭公子,我也要你夾菜。”說的是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

蕭莫一時心軟,想着她一路跟着自己,而自己卻始終沒有給她一點好臉色看,畢竟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平時何曾受過這樣的氣、這樣的冷落來着?於是便指了指蘭漪,對她說道:“這個是我妹妹,你以後要對她很好很好的,我就不對你這麼兇了,你自己也看到了,她對你一直很和善的,反而是你,對她很兇。”

“你妹妹,她是你妹妹?蕭公子,你爲什麼不早說?我只是看不慣她待在你身邊罷了,你放心,既然她是你妹妹,我以後定會對她很好很好的。”無顏趕緊在一邊保證道。

“好,記住你說的話。”蕭莫於是便將盤中的菜一一夾起,一邊說道:“這個‘清蒸排骨’,還有‘紅燒獅子頭’,是我妹妹最喜歡的菜,這個‘冬筍炒肉片’和一個‘油淋茄瓜’,是我最喜歡的菜,你都嘗一嘗。”

“嗯,嗯。”無顏激動得臉都紅了,不停地點着頭,幸福的感覺充斥着四肢百骸,“好吃,好吃,太好吃了,我在宮、我在家裡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飯菜。”

“不是這裡的飯菜好吃,而是你現在心情好,所以才覺得飯菜好吃,無顏姑娘。”蘭漪說道。

“叫我無顏吧,你叫於蘭,我叫你蘭兒吧。”無顏說道。

蘭漪點了點頭,“好,無顏。”一邊從懷中掏出帕子來替她拭了拭嘴角,“不要急,慢慢吃。”

“你的手怎麼樣了?”蕭莫忽然問道。

“啊,不礙事的,幸虧只是傷了左手,休息個一兩天就好了。”見蕭莫關心她,無顏的心中更是激動萬分,一雙美目亮晶晶地直望住蕭莫。

蕭莫拿了杯酒小酌,心思卻不禁飛向了遠方,自己本來不打算送漪兒回京都,但後來因爲怕無顏找她麻煩纔打算送的,眼見得如今無顏與漪兒相處得頗好,再不會發生什麼事,而自己本來也可以功成身退了,卻偏偏得知了她的真實身份,便如此捨不得離開她,可見情之爲物,真的是磨人,也罷,就留在漪兒的身邊,送她回京都吧,在她的身邊,自己能多留一刻便多留一刻吧。

用罷早膳,蕭莫對無顏說道:“無顏姑娘,我和妹妹要回京都了,姑娘出來遊玩了許久,也差不多該回家了吧。”

無顏聽了直點頭,“嗯,是啊,我爹爹一直要我回家呢,這下可好了,蕭大哥你可以送我回家了。”

蕭莫聽了頓時滿頭黑線,“可我沒說要送無顏姑娘你回家呀?”

“我家就在京都呀,你不是要回京都嗎?那還不算是送我回家?”無顏聽了反而奇道。

“哦,原來如此,那、就一起同行吧。”蕭莫無奈地答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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