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狂風暴雨_5 淪爲漢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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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儀軒把錢送到了市長的手上,市長只是用手掂了掂,點頭微笑:“儀軒啊,你們高家到底家大業大,這麼多錢這麼幾天你就籌齊了。其實何必着急呢,我們以後合作,慢慢來嘛!”

“我想過了,這次可能就是有人要給我個警告,一年半載的,我也不敢再做這個生意了,市長清楚,我這個生意做的是瞞着家裡人的,要是我爸知道了,凍結了我所有的資金,什麼就都沒戲了。”

“你說的對,最近上頭也查的緊,暫時停一下也是必要的。咱們也賺了不少了,也要避嫌嘛!上次我跟你提的跟日本人合作的事情,考慮的怎麼樣了?”

“市長,這恐怕不合適吧?不如您牽頭,我們配合就可以了。”

市長一臉慍怒:“我能出面的話,還用你們幹什麼?再說了,你就是掛個虛職,其他事還是要讓他們去辦,你不過就是個商人,你能有什麼能力啊?”

“可是,畢竟這馬上就打仗了,如果我跟日本人合作的話,我不就成了漢奸了嗎?”

“就是因爲要打仗了,我才舉薦你做,你將來是我的女婿,我能害我自己家人嗎?實話跟你說,上頭根本就沒有打算徹底抗日,不過和共產黨演戲,就憑共產黨那點破裝備,你想這仗怎麼打的贏?你現在和人家合作纔是忠心,等人家打贏了你再和人家合作,到時候那人不定排隊到城門口了,還輪得上你?”

“話是這麼說,還是容我考慮考慮吧!”

“你既然不願意,我就另找他人了,今天晚上德馨邀請唱詩班的朋友一起吃飯,你也一起吧!”

高儀軒沒有推辭,他知道,一連兩次拒絕市長會讓他沒面子的,反正人多也沒人會注意到他的。到了晚上他就後悔了,一羣弱智的女學生圍着他:“高先生有沒有興趣加入教會?”

“上帝會保佑有信仰的人,我們都是平等的,信主得永生。”

高儀軒最討厭這些教會的人,平時那些洋人就沒少刮他的油水,成天的搞募捐做慈善,也不知道那些錢都弄到哪裡去了。

德馨今天穿着一件米白色拖地長裙,頭髮披下來,彆着一根藍色的髮卡,顯得落落大方。她在這羣人中突然散發出她女人溫柔的力量,不乏味,她怕儀軒忍不住發火,笑着招呼大家:“快來吃冰激凌,是我們家大司務自己做的。”

一羣人涌過去了,德馨衝着儀軒一笑:“謝謝我!”

“真是要謝謝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怎麼應對這些人,對了,你平時都和這些人來往嗎?”

“你對她們有偏見,她們其實是頂好的一羣人,熱情,單純,有信仰,她們心中只有一個太陽,就是上帝,所以的人都要向上帝臣服。”

高儀軒剛剛升起的好感又蕩然無存了,他撓撓頭:“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散?”

“怎麼你有事?”

“我沒事,只是不自在的很,可是我又不敢走,怕得罪了你爸爸。”

“你做了什麼壞事怕得罪了我爸爸?是因爲我的事情嗎?你放心吧,我喜歡你是一回事,我當然希望你也同樣的喜歡我,可是如果你不喜歡我的話,我偷偷地喜歡你,可不可以?”

他的心有那麼一角被她的柔聲細語融化了,他是寂寞的,然而卻是冷漠的,在她的心裡,他像上帝一樣高不可攀,可是她還是偷偷地祈禱,祈禱有一天他會發現她的一點點好,然後像亞當愛上夏娃一樣着魔地愛上她。

對於她的癡心,他只回應了一個微笑。她大概也知道了他有喜歡的人,或許是李茜告訴她的?或許她不知道?

高儀軒這麼胡思亂想着,市長夫人走過來,手裡端着一杯果汁:“德馨,你的朋友們要唱唱歌,你去彈一首,大家熱鬧熱鬧就散了。高少爺也一起吧,人多熱鬧。”

高儀軒跟着人流走到大廳裡,看見劉少爺也在其中,不禁納悶:“不是說只是教會的朋友嗎?狐朋狗友還是一大推!”

劉少爺也看見了他,摟着小月過來了:“你高大少爺也有雅興出來?”

“小月你是我見過他時間最長的女朋友!”高儀軒不動聲色地開玩笑。

“哥們,你少說這話啊,回頭她可跟我鬧!那邊李公子他們在喝酒,你過去嗎?”

“我討厭人多,不是說要散了嗎?”

“我可聽說了,這市長千金可是看上你了啊,行啊,好福氣啊,別說市長這家世,就德馨小姐那才貌也是一等一的。”

“你都是聽誰說的,沒有的事兒!”高儀軒最怕人家提這事兒,今天他在這裡簡直就是不打自招。

“有這好事你就別藏着掖着了,我又不跟你搶,再說了,誰能搶過你高帥啊,家世外貌,青年才俊,沒得挑啊,你說是不是,小月?”

小月現在把頭髮也留成了時髦的女學生頭,黑漆漆地到耳朵根,高儀軒想不知道是不是真頭髮,他苦笑了一下:“你們就笑話我吧!”

“高少爺,我有日子沒見我們少爺了,他怎麼樣?”

“他?他可逍遙自在了,整天和我妹妹遊山玩水,什麼心都不操!我羨慕死了!”

“哥們,你別羨慕啊,你要是給市長當上門女婿,你也能過日子,我怕你閒不住。江昊那小子自從掉進你妹妹的溫柔鄉算是廢了,比我還淪落!”

“你少拿我家少爺和你比,你呀是紈絝子弟,我家少爺是風流才俊。”

他們小兩口顧着說話,沒理會高儀軒的臉色,小月扭過臉來看見高儀軒一副爲難的樣子:“高少爺你不舒服?”

“可能吃的不舒服,覺得困得很。小月,你和趙槿有聯繫嗎?”

“前段時間回江家還看見她呢,聽說她和我們少爺好上了,他們兩個那纔是郎才女貌,我以前就說他們一定能好,這下把李茜氣得夠嗆,我可痛快了!高少爺你沒事吧?”

“沒事,我先去沙發上坐一坐,你們聊吧!”

高儀軒的頭暈暈的,渾身沒有力氣,他靠着沙發睡着了。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弱,到後來完全聽不見了。

清早醒來聽見外頭有人說話,覺得陌生,睜開眼一看,這是個陌生的房間,房間很大,裝飾古香古色,正對着自己的是一幅巨大的萬馬奔騰,他揉了揉雙鬢,大概是昨天喝暈了,在市長家睡着了?想想自己喝的並不多,也不至於如此失禮,他趕緊起牀穿好衣服。

門開了,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小丫頭:“高少爺起來了,我們老爺已經上班去了,您和小姐一起用早餐吧?”

“衛生間在哪裡?”

“一直走,右手最後一間就是,高少爺要洗澡嗎?給您燒洗澡水。”

“不,我馬上走。你告訴你家小姐一聲,早飯我就不吃了。”

看現在這個情形,自己是在人家家裡過夜了,還洗澡?那也太不拿自己當外人了!高儀軒洗了把臉出來,路過大廳看見正在專心給麪包抹黃油的德馨,打了個招呼:“我昨天晚上喝多了,實在不好意思。”

“你不用不好意思,是爸爸和管家照顧的你,我都不知道你留下了。”

“那我先走了,你代我和你爸說一聲謝謝吧!”

“你昨天晚上的事兒什麼都不記得了?”

高儀軒聽她這個語氣,冷汗冒了出來:“我不會做什麼酒後無德的事兒吧?”

“那倒沒有,你醉的不省人事,叫你你也不理,後來爸爸他們就把你擡到書房了。只是快結束的時候來了幾個陌生人,說是要見你。後來我也不知道了。”

“就這些?”

“就這些,你吃點吧,等下我送你出去。”高儀軒只好接過德馨遞過來的麪包,他心裡嘀咕着:“除了市長誰知道我在這裡?”

德馨吃得很慢,高儀軒也不好意思催她,好容易吃完了,高儀軒匆匆忙忙地走了。

還沒走到家門口,就聽見前面一陣喧譁,高儀軒問車伕:“前面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先生,好像是一羣人圍在你家門口,手裡拿着照相機。”

“你是說記者?”高儀軒心裡一慌,別是昨天被人灌了酒,又住在市長家,被人拍下來,現在要談談入贅感言吧!

還沒等高儀軒反應過來,已經有人大喊一聲:“高儀軒在那裡!”

一堆人嘩啦圍了上來:“高儀軒,你爲什麼要和日本人合作?”

“聽說你答應日本人要在本市設立一個*友善的商會,是真的嗎?”

“你背後有沒有更大的人物?”

。。。。。。

高儀軒惱了:“你們瞎說什麼?我不是漢奸!”

“今天一早已經見報了,你還狡辯?快,給他個特寫!”

記者圍上來就是一頓狂拍,高儀軒跳下車指着他們:“你們一個個從哪裡來的謠言?我堂堂高氏的長子,怎麼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一個記者把一張報紙放到他眼前:“鐵證如山,你是賴不掉的!”

高儀軒定睛一看,原來是自己趴在一張八仙桌上,旁邊坐着一個笑容滿面的小鬍子,他大聲嚷嚷:“我不知道,這裡頭有誤會,我絕對不可能和日本人合作。”

他再一看,這個地方是從來沒有見過的,肯定是昨天醉酒之後發生的事兒,被市長那隻老狐狸暗算了,他心裡暗暗叫苦!幸虧大虎帶着幾個家丁衝出來把他弄進去了,大虎手裡拿着棒子喝道:“我們少爺說沒有就是沒有,肯定是有人陷害,這件事等我們高家查清楚了自然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一進門就聽見高運達在發火:“你個畜生!先是要娶自己的親妹妹,現在倒好,還和日本人勾結!你忘了你是中國人了,你讓我的老臉往哪裡擱?”

高儀軒正要說話,一個巴掌過來,他的嘴角鹹鹹的一絲鮮血流了下來,他大叫一聲:“爸,你怎麼也不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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