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藍雪霏哭得傷心,陳青有心想問什麼,但張了張嘴還是放棄了,看她的樣子現在問也問不出什麼來。
“請問,樓上發生什麼事了?”溫柔的聲音問道,陳青急忙回頭就看見三個十八九歲的女生站在下幾級臺階上,疑惑的問道。
“你們也是借宿的?”陳青遲疑着問道,她們不會也是來這裡借宿的吧?算上那五個女孩子,今天晚上竟然有十二個人住進來了。陳青忽然覺得有點兒怪怪的,怎麼會這麼巧,這麼多人在山裡迷路?
這次的出行線路是陳青規劃的,他比另外三個人都瞭解這片山區,現在是深秋,會到這邊來登山的人少之又少,就是看中了這一點,他纔會選擇這邊,他一開始就知道戴小魚的目的。
按理山裡本來就沒有多少遊客,更不可能那麼巧一下就聚集了十二個人到這裡來。
裴羚點點頭:“你們也是?”她還以爲他們都是這裡的主人,原來也是客人。
見都是借宿的,裴羚三人立刻沒有了那些拘束,幾步跑上來望着走廊裡面問道:“那裡面發生什麼了?”今晚的事實在是詭異,纔在山裡找到可以住的地方,但還沒等她們進屋就好像出事了,真的很古怪。
陳青望了一眼裡面,神色有些悲慼的說道:“死人了。”
“啊?”
三個女生駭得不由自主退了一步,差點從樓梯上滾下去,幸好反應都比較快,抓欄杆的抓欄杆,抓人的抓人,只是輕微扭了下腳。生都醒過神來,阮玲玲心急的問道。
陳青怔了一下,搖搖頭表示不知道,他也很想知道怎麼會死人,還是那樣的死狀。
“你們站在樓梯上幹什麼?”莫曉彤從208室出來就看見幾個人擠在樓梯上,皺眉問道,怎麼人都是這樣?都告誡她們回屋裡睡覺去,竟然都在樓梯上站着,特別是這個陳青!
“關月離,你是這裡的主人,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對不對?”聽見莫曉彤的聲音,陳青急忙問道,她是這裡的主人,她住在這個古怪的地方,她應該知道的。
“不知道。”莫曉彤纔不會傻到把事實告訴他們,就算說了他們也不一定會信不是。
“三年前,我搬到這裡來養病,從來沒有出過什麼問題。”莫曉彤盯着陳青,“現在我倒是有點兒懷疑你們了,爲什麼你們四個一來我的房子就出了問題?”
“你什麼意思?”陳青驚叫,“我們進來的時候你……”
一把刀硬生生的把陳青的話壓在喉嚨裡,然後吞進肚子裡腐爛。冰冷的刀鋒抵着麥色的皮膚,上面泛起一片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陳青驚駭的看着她。
她的刀是從哪裡來的?
裴羚三人驚駭的看着女人手裡的刀,她們完全沒有看到她的刀是從哪裡來的。
“還有你們三個,”莫曉彤偏頭看着都是滿臉害怕的三個女生,她眯起眼,從陳青的角度正好看見她眼角的餘光裡寒光閃爍,“既然你們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就進來了,那麼就好好準守這裡的規矩。”
“規矩?”阮玲玲顫着聲音問道,莫曉彤的表情只是有點兇狠,但卻讓她覺得可怕,十分的可怕。
“不準吵醒寶寶,你們誰吵醒了寶寶,我就殺了誰!”莫曉彤說道,那個殺字讓人心驚膽戰,不敢懷疑她能否說到做到。
這房子裡還有其他人?幾個人都一驚,連藍雪霏都被驚醒了,難以置信的看着她。他們找遍了別墅沒有找到莫曉彤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有其他人在?
“寶寶是誰?”一直沒有說話的席夢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問道,不止席夢好奇她說的寶寶,其他人也照樣好奇着。
在她們這些人眼裡,她是個很奇怪的人,被奇怪的人在乎,那個人應該更奇怪吧?但是更奇怪,難道是怪物嗎?
一一看過他們的眼神,莫曉彤忽然笑了起來,臉頰上一絲紅潤綻放成雨後滿池的紅蓮,讓幾人都看傻眼,完全不知道她在笑什麼,儘管她笑起來很好看。
“你們站在這裡幹什麼?剛纔發生了什麼,那麼吵。”郭曉夕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樓下的聲音吵醒,拖着莫流蘇跑下來看個究竟卻看見幾個人堵在樓梯上。
莫曉彤歪過腦袋看着她們兩個,嘿嘿笑了兩聲,打着呵欠一臉睡意的說:“誰知道他們在搞什麼。”她說着撇下陳青往樓下去,留下幾個人面面相覷,她什麼?
藍雪霏皺了皺眉頭,疑惑的抓着頭髮,她怎麼坐在樓梯上,她……
“這三位美女也是在山裡迷路了?”莫流蘇問道,雖然搞不懂這幾個人在幹什麼,但剛纔她和曉夕可是看清楚了的,女主人抓着陳青的衣領子,而藍雪霏坐在樓梯上,嘖嘖,這大晚上的,由不得人不想歪了。
裴羚正要答話,緊挨着她的席夢悄悄捏了她一把:“是啊,本來只是在外圍轉轉,所以也沒準備什麼,哪知道遇到暴雨,結果就迷路了,可把我們凍慘了。”
聽席夢說着,阮玲玲也反應過來,跟着抱怨道:“這鬼天氣也真是的,都快冬天了,還下暴雨。”
“是啊,這幾年的天氣越來越古怪了,傍晚那場雨害得我們也在山裡迷路了。”莫流蘇跟着抱怨,緊接着說道,“時候也不早了,明天還要下山,我和曉夕先去睡了。”
說完,莫流蘇就拽着還想說什麼的郭曉夕上樓了。
“流蘇,你幹嘛?”轉過樓梯看不見那幾個人,郭曉夕才甩開她的手低聲問道,要不是兩個人關係夠鐵,她真想痛扁她一頓,抓着手不疼啊,那麼用力!
莫流蘇沒有回答,拽着郭曉夕回到302室,直到鎖上門才鬆口氣:“死亡的味道。”
郭曉夕渾身一抖,抱着胳膊急忙縮進被窩裡,只露出兩隻兩隻,悶悶的聲音從厚重的棉被裡傳出來:“流蘇,你,你不要嚇我。”
“我嚇你?”莫流蘇哼了聲,鑽進被子裡沒好氣的說道,“我嚇你你又不給我錢!”
“可是,我會害怕呀。”郭曉夕板着臉一本正經的說道,好似她會害怕莫流蘇就佔了她多大便宜似的。
“閉嘴!”莫流蘇被氣得不輕,翻身騎在郭曉夕身上,避重就輕的掐着她的脖子,一臉兇惡的說道,“再唧唧歪歪老孃掐死你。”
郭曉夕吞了吞舌頭,翻着白眼裝作被她掐得喘不過氣來的樣子,莫流蘇終於滿意的放過她,倒在牀上看着白晃晃的天花板。
“流蘇,你確定你沒有看錯嗎?”郭曉夕還是有些害怕,縮着身子死死的抓着莫流蘇的問道,目光在房間裡飄忽着,總覺得哪裡會冒出來個可怕的東西。流蘇說只有剛死過人的地方纔有死亡的味道,難道這棟房子裡剛死過人?
莫流蘇轉頭瞪她一眼,一臉敗給她的表情:“大小姐,鼻子是不會聞錯的。”況且她故意跟那三個女孩子說話,就是爲了確認自己沒有看錯,這房子裡死人了。
死亡的味道前所未有的濃郁,其中隱隱滲透着腐爛的氣味。莫流蘇咬着下脣,她也想不明白,死亡的味道怎麼會那麼重,她以前聞到的只是一股若有若無的氣味,稍不注意就會忽略了,但剛剛聞到的那股氣味,差點把她薰死。
聽她這麼說,郭曉夕不敢再質疑她,真怕她生氣起來把自己掐死了,不過另一個問題又冒上來:“那,是誰死了?”
誰死了?莫流蘇想了想,有點兒結巴的說道:“應該,應該是那個叫步什麼的吧,二樓不是隻住了他和那個姓藍的女人麼。”
郭曉夕覺得哪裡不對,但想了想,二樓確實是只住了兩個人,姓藍的女人剛纔她們看見了,那就只剩下那個姓步的了。
“行了,趕緊睡覺,明天一早就離開這裡。”莫流蘇撅了撅嘴,她纔不要管這些事,那個姓步的不是有朋友一起嗎,他們會處理的,輪不到她們兩個來管。她已經把門窗都鎖好了,門口還抵了張書桌,等會聽到什麼都不要出去,天亮了就離開這裡,大不了出去了幫忙報警。
郭曉夕見她沒打算管閒事,心裡有點兒不舒服,但轉念想想也不能怪她,她只是能聞到死亡的氣息,打架追兇她們誰也不懂,還是交給懂的人來辦的好。
這樣想着,倒也算是心安理得了,兩個人沒一會兒就睡着了,在山裡了轉了將近一天一夜,累死了。
對了,那三個女生怎麼也沒一個出來看看?最後模糊的意識忽然想到一件事,但是太累了,不管了。
兩人睡得着,樓下那五個人卻誰也睡不着。
藍雪霏捧着一大杯水縮在沙發上,杯子裡的水晃盪着,想她心底不安而詭秘的波瀾。她知道自己應該回樓上去睡覺的,明天一早還要下山,但是隻要想到回到二樓的房間裡,她就一陣陣的心有餘悸,怎麼也提不起勇氣上去。
裴羚三人也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她們的臉色比藍雪霏好看些,但下意識挨近的身體出賣了她們內心的不安,今天遇到的事情處處都透着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