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秋見到蒼松子已然身死,他心中大爲難過,聽得蒼松子口中最後一句話喊得竟然是欣兒的名字,他苦笑幾下,脈脈道:“你我二人皆未了去心中情緣,如今你卻是早些解脫了,我一定會把這臭小子安全救出去,讓他和欣兒團聚。”
神機二老慌忙應對這周圍人手,雖然倉促不堪,卻也不曾受傷,二人紛紛朝着風浩凡大喊:“小兔崽子,你萬不該拖累我們兩個老頭一起發瘋。”
“快些清醒過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何必要白白犧牲,你難道忘記你那如燕丫頭了,她還在天山派呢?你那欣兒姑姑還不知生死?”
風浩凡一心報仇,雙耳雖然聽得神機二老大喊,卻是無動於衷。便是此刻,墨輪後招已然發至,雙掌交叉疊來,乃是金剛婆娑手。
風浩凡見得這雙掌使來,便將長劍送出,正是芙蓉出水的第六招“小荷尖尖露蜻蜓”這招式雖然名字叫的婉約柔美,但實乃柔中帶剛,剛中帶猛,正是出水芙蓉裡最狠辣的劍招。
只待那雙掌橫來,芙蓉劍便縱開砍過,眼瞧要斷了墨輪的雙手,卻不想那其中右掌側翻,只用掌心壓住劍身,左掌發力,一招金剛婆娑手便這般結結實實的打在風浩凡胸口。
風浩凡直覺心口悶熱,一口熱血涌上心頭,那墨輪乘勢急攻,風浩凡被這一掌打的清醒些許,將着身子,腳下發力,接連躲過了兩招。
墨輪瞧見風浩凡身形已然笨緩,他自信自己倘若正面中了這金剛婆娑手必然不能全身而退,眼前的小子必然已是窮途末路,不過是臨死掙扎。
項雲飛見風浩凡被墨輪打傷,心中安定不少,他急忙道:“這小子是香山聖的傳人,他手中長劍必然是芙蓉劍。”
接着恭維道:“墨輪法師武功乃出神入化,這小子雖然淨得香山聖真傳,瞧其劍法,雖然登堂入室,可也逃不過法師的厲害。”
風浩凡欲要在行運功,豈料胸口糾纏,便是一口真氣也提不起來,只因剛纔受傷後,又強行運功,經脈自然受損。
墨輪身形速來,隨手點了風浩凡的穴道,只叫兩個僧人將風浩凡托住。
風浩凡使勁動彈兩下,卻被一個番僧從後腦一掌打暈,他便一頭紮在地上,昏了過去。
墨輪再看人羣中,卻是不見了神機二老和紫晶宮的人手,只有獨孤秋一人在苦苦支撐。
墨輪冷哼一聲道:“這神機二老倒是跑得夠快,老夫此次前來中原,便是要找出當年闖我金剛寺,偷取我寺中混元舍利子的賊人。其二乃是完成肅親王的願望,剷除白蓮教。其三便是你我二人聯手的大事。”二人雙眼一對,自然知道這大事所指。
墨輪恨道“不想偷我舍利子的賊人今日就遇到了,那神機二老便是當年的兩個賊人。”
他心中恨意未消,不能生擒神機二老,但見獨孤秋在飛鷹幫衆人中未遇敵手,便躍出身子,前去拿獨孤秋。
被墨輪猝不及防打一個措手不及,獨孤秋吃了一招,退出幾步,再看風浩凡已然被兩個番僧拿住,他大喝一聲,不顧墨輪,直直朝着風浩凡飛去。
墨輪後發先至,半路再提出一招狼牙拳,拳到身移,獨孤秋便這般斜着飛出丈許,落在地上,被幾人用刀架住。
項雲飛瞧見墨輪武功了得,便上前諂媚幾句,不多時,又趕來了一羣城防軍,那領頭的將軍看到墨輪,知道金剛寺乃受朝廷庇護,與墨輪奉承幾句,便帶着軍隊散去。
墨輪與衆多番僧將風浩凡和獨孤秋捆綁立好,在將蒼松子的屍體擡好,一羣人便這般浩浩蕩蕩的朝南門行去。
朦朦朧朧,渾渾噩噩,風浩凡只覺得自己快要死了,但心中總有一團生氣護着自己。
待得在睜開眼睛,已然到了次日天明,放眼一瞧,周圍皆是尖頭番僧,身旁躺着獨孤秋,仔細回想昨日之事,他心中痛苦又增添了一份。
忽而想起蒼松子,他這纔想起昨日裡蒼松子好像受了重傷,急忙相問獨孤秋。
獨孤秋見風浩凡醒來,只恨自己也動彈不得,他苦笑一聲:“蒼老道昨日升天了,只是他這一去,卻也不曾救你出來,倒是可惜的很。”
風浩凡這才聽明白了,蒼松子已然歸天,自己昨日卻是連累了他二人,辛虧神機二老和紫晶宮的人手不曾被困住。
昨日打鬥之時,嚴龍眼看風浩凡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但他深知自己肩上重擔,必然不能被困在此處,只待殺退了一波人,他便帶着紫晶宮衆人逃遁而去。神機二老也是尾隨紫晶宮衆人退開。單單隻有獨孤秋一人拼死抵擋。
風浩凡心中後悔萬分,獨孤秋瞧在眼裡,安慰他道:“你這小子也不用自責,任誰遇到昨日之事,恐怕都會與你無二,父母之仇,必然要報,只是不能行莽夫之事,若是你昨日被墨輪殺死,父母之仇又與誰人來報。”
風浩凡默默聽來,心中痛苦只有自己承受,雖得獨孤秋寬慰,但他心情整日不見好轉,隻身靠在路邊大石上。
行了一路,也不知是要趕去何處,他二人便被一羣番僧提拉着步行,番僧們則是乘着高頭大馬,悠悠趕路,一路無話,只聽墨輪吩咐。
恍惚了六七日,這天,一羣短衫黃褂的番僧行道一處野店,那野店外四五里也不着一戶人家,風浩凡便和獨孤秋跟隨這羣人進了這野店裡。
進的店家的門裡,那店小二甚是喜慶,鈴鐺跑來道:“幾位活佛是要住店呢,還是路過歇腳?”
一個番僧回道:“此處獨你一家,想在別處歇腳已然沒有,今夜裡便落在你家了,快些送來好飯美菜。”
那小二聽來,高聲唱到:“活佛住店,好酒好菜,齊齊上來。”
那後堂裡便回:“馬上就來。”
風浩凡直覺得這野店甚是奇怪,可單單看不出一絲異樣,他行走江湖不過短短數月,哪裡見過各種酒家,各種新鮮。只覺得偌大的一個酒家,裡外倒是人手不少。
待到夜間,衆家番僧已然吃飽喝足,寬衣欲睡,便如往日一樣,將風浩凡和獨孤秋二人五花大綁,再點了六處大穴,只叫他二人動彈不得。二人背靠捆綁,旁邊守着兩個番僧。
這些番僧也是奇怪,每次看守,只往那地上一坐,便是半日,不見說話,不見吃飯,只等下一班人來替換。
獨孤秋和風浩凡這幾日倒也想過逃跑,只可惜一絲機會也是沒有。
今夜裡,忽而覺得地下有了動靜,雖然不知是何,但風浩凡心中總覺得這地下的動靜跟自己有關。
地下咚咚咚的聲音愈來愈大,那兩個番僧也覺察不對,二人起身雙耳貼地細細的聽着,一人站起來道:“這地下一定有人作怪。”
突然間,整個屋子裡便顯出一個地洞,地面突然下陷,那兩個番僧欲要躍身跳開,不想從何處冒出來兩隻手,將二人拖拉住,一把拽到地下,只聽噗哧兩聲,一線血滴便冒了出來,想必二人已然活不成了。
風浩凡大喜,只因他看到了一個人影,這人影扮了一個鬼臉,一下子便跳了出來,在風浩凡的臉上又擰又捏的,口中道:“小淫賊,你可逃不出姑奶奶的手掌心,快些叫姑奶,姑奶奶高興了便用我的玉菲兒替你割開繩子,說着她拿出一把匕首在風浩凡面前晃了幾下。
接着又從地下接連冒出好幾個人來,陳建宗當在其中,趕緊替風浩凡和獨孤秋解了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