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如果可以到白頭

天天生日的那天,呂修文出現在林一諾家裡。

一大早的,林一諾就收到一個德邦物流的快遞,超級大!熱情的快遞小哥幫她拆開木櫃,裡面居然是一個比她還要高出許多的賽文奧特曼!

自從上次分開,呂修文沒有給她打過電話,也沒有給她發過任何消息。她知道他很忙,所以不去打擾他。

天天看到賽文奧特曼時,高興壞了!當呂修文一出現,他就衝過去,抱着他的脖子,死死地賴在他身上:“天天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麼大的奧特曼!太酷了!叔叔你要幫我把它弄到我房間,我以後都要跟它住在一起!”

“好,弄到你房間,從此讓它跟你住一起!”他抱起激動到不行的天天,笑着拍他的小腦袋。

他把天天抱進房裡,幫他點好蠟燭,這是他第一次陪他過生日,所以他會滿臉心疼又愧疚......

天天本來滿臉興奮的,林一諾讓他許願時,他望着那些閃爍的燭火,卻不動了。

“天天,你怎麼了?”

“媽媽,許願真的會靈嗎?”

“會的!我們天天啊,所有的願望都會實現!”

“我真的有了一個好大好大的賽文奧特曼......真的會靈哎......天天之前的願望也會實現嗎?那天天的爸爸呢?”天天不知道是在跟自己說,還是在跟林一諾說。

“天天......想要爸爸嗎?”

“天天......現在不想要爸爸了,可以嗎?媽媽?”

“爲什麼?”

“以前媽媽跟天天說,兩個玩具,天天只能選擇一個!”天天回頭望着呂修文:“如果天天要爸爸......叔叔怎麼辦?天天喜歡叔叔!”

林一諾一時語塞,她不知道該怎麼跟天天說,呂修文就是他的爸爸。

呂修文抱過天天,把他放到腿上:“天天,我是不是跟你說過,有一天,爸爸會帶着賽文奧特曼,一起出現在你面前?”

“嗯!”他用力地點頭,忽然間像明白了什麼,兩眼放着光彩:“真的嗎?你就是我爸爸?”

“真的,我是你爸爸!”

“你怪獸打完了嗎?你可以回來了嗎?”

“怪獸沒有打完!但是,爸爸太想你,就偷偷跑回來了!”

“天天也好想你!爸爸,我常常會夢到你,我叫你爸爸,你不高興,要我叫你叔叔!”

原來他做夢都想叫他爸爸......

呂修文望着他那雙純淨如星子般的眼睛,那滿臉毫無掩飾的崇拜和喜歡,他俯下頭,親吻着他的額頭,淚水滴落在天天的臉上:“都是爸爸不好,爸爸對不起你......”

林一諾站在旁邊,淚水也掉下來。

一整天,天天都纏着呂修文,他要向他所有的玩具重新介紹一下爸爸。他一會兒牽着奧特曼的手,一會兒牽着呂修文的手,說他們三個是最好的朋友。

林一諾看着坐在地板上有說不完話的一大一小,有點無奈,她被無視了。

直到天天累了,睡着了。

呂修文才拉過林一諾,把一個精緻的盒子放到她手裡。

“什麼?”林一諾打開,看到盒子裡,是一個特別精緻的項鍊和戒指。那條項鍊很特別,吊墜是一個很獨特的晴天娃娃。

呂修文取出項鍊,幫她帶上。拉過她的手,給她戴上戒指:“這是我在法國,找人給你設計的,我希望你會喜歡,並且一直戴着它。就算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它也可以替我守護你!”

她看到戒指上設計的是個‘修’字,她望着他:“修文......你不用給我什麼——”

“你這傻瓜!不給你給誰?”他捏一下她的臉:“你不喜歡這個戒指?”

“不!”她搖頭:“我喜歡!”

“那就好好戴着!”他溫柔的說:“如果我呂修文會有妻子,那一定是你林一諾,所以你不許取下來!聽懂了?”

她望着那個‘修’字,淚水掉下來,往後餘生,不管發生什麼,她林一諾都會是呂修文的妻子,所以她用力地點頭......

“好!”他攬她入懷:“一諾,你要等我回來!”

“你要走嗎?你要去哪裡?”

他要怎麼跟她說?如果他說了,她一定不會允許他隻身犯險!但是,就算他不做,他願意放過他們,他們也絕對是不肯放過他的!所以不管他做,或者不做,危險都存在的,沒有區別!他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也不可能被人操控着生活,他必須主動進攻,才能保住翊亨,才能逃離那暗無天日的傀儡計謀,也才能光明正大的帶着林一諾,過他自己想要的生活......

所以他不能說,他不要她擔心,也不要她難過。

“我能去哪裡?我這幾天有些事情要處理,完事我就回來找你!”他故作輕鬆地說。

“你......會有危險嗎?”不知道爲什麼,她覺得他有事不讓她知道。

“我去談項目,又不是去打仗!怎麼會有危險呢?”他拍拍她:“放心吧一諾,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你要相信我!”

她點頭:“我相信你,我會等你回來!”

“好!那你早點休息。”他親了一下她額頭。

“你......”她牽着他的衣襟,深情地望着他:“要走嗎?”

他低着頭不說話,他覺得他若再多呆一秒,他可能就走不了......

“爸爸......”一個小小的聲音叫他。

天天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那裡,他穿着單薄的睡衣,赤着小腳丫站在地上,正望着他。

“天天?”他抱起天天,用手去溫暖他冰冷的小腳丫:“你醒了?怎麼光腳站在地上啊?”

“爸爸,你是要走嗎?爸爸不是答應了天天不走嗎?大人是不能騙小孩子的!”他望着呂修文,哭了起來:“爸爸,你不要走,你答應了天天不走的!”

他那冰冷的小腳丫和滿臉的淚水,讓呂修文的心都碎了:“好,爸爸不走!天天不要哭......”

他把天天抱到牀上,擦乾眼淚。天天躺在牀上,卻抱着他的脖子不肯鬆手。這一動作讓呂修文的心又痛了一下,他知道他是怕他離開......

他只好把天天又抱起來,緊緊地抱在懷裡:“天天睡吧,爸爸不會走!”

“爸爸會說謊嗎?”

“爸爸從不說謊!”

天天這才放心地閉上眼睛,把頭靠在他胸前。天天睡着了,呂修文還一直抱着他。林一諾說:“放牀上睡吧!”

他搖頭:“讓我再多抱一會兒吧......我欠你們的,實在太多了......”

“你不欠我們什麼!”林一諾蹲在他面前,把臉貼在他的膝蓋上,這種溫暖的感覺真的好幸福啊!她一生最崇拜的男人啊,她不想看到他這麼難過:“修文,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你......”

呂修文望着懷裡天天熟睡的小臉,腿上傳來的溫熱,讓他明白林一諾又哭了......

他撫摸着她柔軟的頭髮,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那心酸的感覺,讓他從未像此刻般有一種衝動,想什麼都放棄了,他只要面前的這兩個人,其他的什麼都忘記......

“一諾,等我回來,我們就搬去小芳姨那裡,好不好?我陪天天讀書寫字,你陪小芳姨種菜養雞,好不好?除了你們,我什麼都不想要......”

“好。”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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