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夏下班回來, 被快堆滿客廳的衣服嚇了一跳。
“夏夏來看看,這些個衣服咋樣,行不行?”秦珍從小山一樣的衣服堆裡探出頭來。
“太行了, 這還都很新呢!”唐夏在寶藏堆裡隨手拿起一件, 竟然還帶着標牌, 完全沒穿過的。
“這幫敗家的年輕父母買東西從來不手軟, 再加姥姥姥爺, 爺爺奶奶寵着,孩子要啥買啥。沒等孩子穿兩天就小了,敗家啊!”秦珍叨叨着將衣服疊整齊。
唐夏看着不僅有衣服, 還有鞋子和玩具。“這麼多東西,小姑你太厲害了。”
“小事一樁。”秦珍只是在小區裡走了一圈, 就收了這麼多, 完全還沒發揮她三寸不爛之舌的實力。
“要是讓海叔看到這些, 今年肯定不用頭疼了,會感謝你一輩子!”
唐夏說的無心, 秦珍卻聽的有意。她不要他感謝,能跟他過一輩子就行!“真的?”
“絕對的。”唐夏傻傻地肯定,如同催化劑直擊秦珍的心臟引發又一波的幻想狂潮,比如吃飯,約會啥的, 她急迫地要見他。
“那我們現在就給他送去。”
“哈!秦八角沒回來呢。”唐夏倒是沒意見, 但顧及着路程, 車馬又不在家。
“他那小車怎麼能裝的下這些, 我叫市場的吳三來開着運菜的車, 一下子全拉過去。”愛情當道,沒車算啥!秦珍當即打着電話聯繫。
唐夏心想, 也不用這麼急吧!
不一會功夫一輛敞篷三輪小貨車停在家門口,吳三相當有勁地一個人就解決了幾大箱的衣物,唐夏連上手幫忙的機會都沒有。
“等等,還有一箱。”
秦珍從二樓又搬出個箱子,唐夏上前接過,“小姑,這不是你要還回去的大牌貨嗎?”
“這些既然送給我了,那就是我的,還回去還不如捐了更有意義呢。”秦珍爬上車,理直氣壯地講。
唐夏單純地想,也對,奉獻愛心的意義是蠻大的。
而秦珍所說的意義,是她和他之間的感情路上,再加些重量,沒準就成了呢!
紅瓢蟲有種過年的喜慶,紛紛出動。剛開過動員會每人家裡的親戚朋友年年被扒皮,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衣物來捐了。
近年來的舊物回收箱入住各大小區,有相當的比例是被私人牟利再轉手賣到鄉下,使得真正募捐之路更窄了。
蔣裡首當其衝地跳上小貨車,只有唐夏明白她是想第一時間嗅探到哪些寶貝最值錢。
結果當然不會讓她失望,那一箱大牌貨,足以讓蔣裡半夜被笑成羊癲瘋!
海叔面帶微笑表達謝意,“唐夏姑姑真是太謝謝你了。”
那儒雅的笑意是專門給她的,她的心好像被幾隻麻雀叼着飛起,啾啾...啾啾...“能幫上你的忙,我...也很開心。”
海叔不帶一絲的誇大其詞,“何止是幫忙,簡直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秦珍還想看到他對自已的笑和讚許,進一步地問着。“我們小區人多,還要不?”
海叔沒想到這不僅是一時救急,還是個寶藏。“有多少要多少。”
“下週,不,三天後我就給你送來。”秦珍打着包票,保準不比這次的少。
“你真是位有愛心的女士,如果不嫌棄就到我辦公室喝杯茶吧。”海叔爲表示誠摯的感謝,將她讓進屋裡。
“不嫌不嫌!”秦珍當然不會放過這難得的機會,但仍假模假式地來了句善解人意的問。“不耽誤你做事吧?”
“表達謝意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海叔一招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蔣裡靠在院子裡的石桌上,看着這一幕,用胳膊肘兒推了一下唐夏。“你這大姑是看上咱們海叔了!”
拿着小本子記錄清點着衣服的唐夏,肯定中不忘帶着貶損她的話。“沒想到你有一副毒辣心腸,還有一雙更毒的眼睛。”
蔣裡自帶貶損轉化成褒獎地說。“那是了,也不看看姐是誰,紅瓢蟲二頭目可不是白當的。”
唐夏佩服,這也能成爲她炫耀的資本。
蔣裡問着她最在意的大事,“說正經的,你這位大姑穿着不起眼,但挺有貨,家裡面還有私藏沒?”
“據我保守且不負責地觀察及分析,應該有。”唐夏充滿語病地亂說一通。
蔣裡纔不管什麼語病啥的,只注重後半句的肯定。“有多少?”
“反正比你今天的私貨多就是了。”唐夏看見了她滿眼錢的符號。
蔣裡心花那個怒放啊,這一箱已經能買不少錢,如果這只是冰山一角的話,那...“我靠,發了!”
“你先別高興的太早,她可是超愛那些大牌貨,看的比自已的命都重要呢。”唐夏不止一次地瞧見,秦珍當寶貝疙瘩愛着那些華麗麗的衣服,包包。
“遇到我手裡,保管讓她吐個乾淨。你就瞧好吧!”蔣裡掰着手指頭咔嚓咔嚓響,大有雁過留毛的絕殺。
唐夏倒是樂得看這場博弈,一個周扒皮轉世的螞蝗蔣,另一個素有砍價十三妹的秦珍,到底鹿死誰手更勝一籌!
不一會兒秦珍從辦公室出來,蔣裡走上去,甜不辣嘰又極有心機地叫了一聲。“未來的海嬸兒。”
一旁的唐夏聽着這甜到起膩的叫法兒,不可抵制地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估計蔣裡會贏,起碼佔了先機。
“啊,你是在叫我?”秦珍愣住了,有點懵,自然是幸福地直髮蒙。
“當然了,只有像您這麼有愛心的人,才能跟我們海叔這麼般配。”蔣裡無縫銜接地化身蔣大忽悠。
“是嗎!”秦珍是什麼人,一向是一忽悠一個準,更別提是自已心中所向往的終身大事。
蔣裡見忽悠有所成效,又加強火力地扇風。“我在紅瓢蟲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海叔對誰向對您一樣特別!別看我們是慈善團體,海叔可是相當清高孤傲的。別人連他的辦公室都沒進去過,更何況還親自爲您沏茶。”
秦珍對這如此的特殊待遇,竟是暗示着他另一番用意!一面不敢相信,另一面又禁不住喜上眉梢。“那他是對我...”
蔣裡見忽悠的差不多了,該收網了。“這還用問,只要您常來,最好是帶上心愛的,上等的寶貝們,就擎等着水到渠成吧。”
跳進坑裡的秦珍滿足答應,並自爆家底。“好好好,不瞞你說我家裡還真是有好東西,都是國外的大牌貨吶。”
蔣裡忍不住搓着數大鈔的小手手,還不忘來個誘惑無比的承諾。“到時我在海叔面前多提及您,您離真正的海嬸兒還遠嘛!”
“行行行,你一定要多給我美言幾句。”秦珍樂得呀,就在不久的將來,他就是她的老公。
“那都不是事兒。”蔣裡板上釘釘地保證着。
看着秦珍美滋滋地走了,身後清晰可見那一串串粉色的愛心泡泡。
唐夏笑罵着,揚起輕鬆搞定嘴臉的蔣裡的無恥行徑。“真沒糟蹋你螞蝗蔣的稱號,爲了錢連海叔都給賣了。讓海叔知道,不手撕了你這張嘴。”
蔣裡可不是嚇大的,儘量把自已的行爲往高了拔。“我這是在牽線搭橋促姻緣,是大德大善!將來這事萬一成了,我就是響噹噹的大媒人,海叔還得謝我呢。”
秦珍回到家與自已的大牌貨依依惜別,“我的香奈兒啊...迪奧啊...巴寶莉啊...”
她摸着這肌理,這材質,這款式,還有這顏色,無論從哪方面都是她的心頭好,平時都不捨得穿,還沒出門亮相就要被分開!
她懷抱着一件又一件寶貝們,把臉埋進衣服堆裡,除了心疼還是心疼啊!
再一想到他,那個人活靈活現出現在她腦子裡,溫柔的話語,斯文的眼鏡,儒雅的笑意,愛心滿滿,多麼好的男人啊!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爲了他,姑奶奶下了血本,這幾件衣服值了!’打定主意的她,毫不動搖地將心肝寶貝扔進了紙箱中。
窗外傳來車子的聲音,是大侄子回來了,她加快了手裡的動作,相比於大牌貨,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
唐夏剛從車子裡下來,沒走幾步就被他拽到懷裡,極富個人風格地捏着她腰上的肉肉,嘴賤地調笑着。“不愧是湯圓妖精,這Q彈的手感沒sei了!”
唐夏掐着他腮幫子拉的老長,注重點嚴重跑偏地質問他。“看來你是有比較才得出的結論?”
“沒有,我只抱過一個。”在這一點上他絕對是守身如玉,極其肯定又認真地保證着。
“是誰曾經說過,那一頭又黑又長又光亮順滑不僅是秀髮,及至全身都被你摸個遍來着?”她帶着微酸,想起多年前和他如膠似漆的‘第三者’。
“小六的醋你也吃!”他笑她說的跟真的一樣。
“不行嗎?”她霸道又嬌憨地連只狗也不放過。
“行,我從來沒親過小六,讓我親個。”他摟緊懷裡可愛的她,只有kiss才最配此時的甜蜜。
當他正要下嘴時,從二樓的窗戶伸出半拉身,大嗓門地將浪漫的泡泡震碎。
“夏夏快上來,小姑有話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