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八角, 你在威脅我?”唐夏氣得鼻孔冒着火氣,真想變頭長了大角的水牛,一頭頂死這隻臭狐狸。
秦正磊得意地望着她火大的樣子, 又加了一把火給她。“好像是。”又以退爲進地設下穩勝的圈套。“不過你可以拒絕。”
唐夏從他所給出的選擇中, 深深感受到了陷井的意味。這個卑鄙無恥的傢伙, 的確從小就是小肚雞腸, 愛報復。‘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小人報仇一天到晚!’經典的後半句,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她忌憚着他的卑劣,報着以絕後患的麻煩上了他的車。她安慰着自己, 不就是吃個飯嘛,不吃白不吃!
當她下車到了倚味, 才意識到這頓飯絕不是她想像的那樣兒。她還是低估了, 身邊笑得欠揍的秦八角!
“正磊!”早到的沙琳見他來了站起身, 眼神複雜弱弱地叫了一聲。
當秦珍看到侄子後面的唐夏,一臉掃興, 不善地問。“你怎麼跟了來?真是陰魂不散!”
“抱歉哦,我是來助紂爲虐的。”唐夏掃着她不樂見的秦小姑和沙琳,當然她自己也被她們視爲礙眼的存在。
秦珍極爲不滿地數落着,陣陣落不下的唐夏。“說什麼鬼話,醜人就是愛作怪!”
紅燒獅子頭是倚味的限量招牌菜之一, 當服務生端上桌來, 秦珍充當着和事佬先開了口, “阿正, 快給沙琳夾菜啊!”
秦正磊看了唐夏一眼, 那意思好像在發事先約好的信號,告知她可以開始了。
唐夏撓着腮幫子, 稍有爲難地猶豫着,但那目光灼灼的眼神即便她有意不去瞧,也能強烈地感受到那火辣辣的視線。
他清了清嗓子,在暗示她要珍惜最後的機會。
不管了,豁出去了,把臉丟在這兒也比以後沒有安生日子強!她一鼓作氣,筷子一墩,伸向誘人無比的紅燒獅子頭。
“八角大老爺,這是您的最愛,小心燙哦...”
“這塊清蒸魚鮮嫩無比,小的已經把刺挑乾淨了,請八角大老爺安心享用...”
“再來點清爽的拌時蔬,解油膩最好不過了,我給八角大老爺斟酒...”
只見唐夏時而將食物放在嘴邊吹涼,再放到秦正磊的碟子中,又時而轉動轉盤,將最新上來的菜對着他。
卑躬屈膝的她,滿臉堆笑的狗奴才相,她都嫌棄自己十八條街!
秦正磊極其享受着她的優質服務,吃的舒爽,來者不拒地將她所夾的菜全部吃光光。
對面的秦珍和沙琳突破水準界限,勻保持一致的目瞪口呆中....
唐夏恨恨地看着,他不緊不慢如紳士優雅地品嚐着美味珍饈。這傢伙到底是能吃得下多少?她丟臉的時間還不夠長嘛?
他終於放下筷子,裝模作樣地用餐巾輕拭嘴角。
唐夏撇嘴,還真當自己是舊社會的大老爺了呢,頂多是個有兩個小錢兒冒牌的土豪劣紳!
“我吃好了,小姑我下午還有工作,先走了。”
終於盼來了他說句人話的唐夏,跟着他迅速離開這該死的丟人的場景。
在倚味門口,秦正磊突然停下腳步,跟在他身後的唐夏來了個措手不及,鼻子直直地撞向他的後背。
兩管鮮紅的血,以百米賽跑的速度直奔下山,衝出鼻孔。
路過的兩個小女生掩嘴笑,並以周圍都能聽到的音量‘小聲’地嘲笑着她。
“快看那個女的!原來真的有一見到帥哥,就流鼻血的事啊!”
“真的耶,花癡中的大極品!”
“喂,你們倆個給我站住,我纔不是什麼極品花癡!”唐夏炸了廟,氣得要跑去跟那兩個啥也不懂,就亂講的丫頭片子去理論。
“不要對說實話的小姑娘打擊報復。”秦正磊橫在中間,笑語中盡顯被誇讚的嘚瑟。
“屁實話。”
她推開他遞過來的紙巾,誰要這傢伙看夠熱鬧後的假好心!她直接用手背一抹鼻血,向臉頰飛出一道紅,狼狽的樣子在他眼中卻平添了幾許可愛。
被拒絕好意的他盯着手裡多餘的紙巾,想都沒想便大聲地擤着鼻子,所謂的優雅完全報廢中。隨後扔到垃圾桶,在他這兒浪費是不存在的!
他好心情地,綜合客觀地,點評她此次的表現。“雖然飯桌上的戲過於讓人噁心,不過...我喜歡!”
他犯賤又自鳴得意地嘚瑟,讓唐夏當場就想KO這個欠揍的傢伙。但....在能打得過他的前提之外,都是扯淡。所以,只能靠罵的來解心頭之恨!
“秦八角,你這個扭曲的自我享樂者,纔是變態中的大變態!”
他看着她倔噠噠地甩着馬尾辮氣得不輕的背影,笑了,回味着被她罵的話。“扭曲的..自我享樂者..嗎?這個定義我喜歡。”
在伴着他怪異的笑,精確地笑出了抖S的內涵!
笑歸笑,鬧歸鬧,他還有件正事要辦,隨即又帶上嚴肅且森冷的面具。
沙琳接到周秘書的電話很開心,意外中帶着驚喜。
中午的飯局本是她在秦珍的助力下,緩和與他之間的關係,沒想到卻被唐夏那個害人精攪翻了天!
一想到那個女人,她就恨得牙根直癢癢。正在發愁怎麼跟正磊破冰,機會就主動找上門,看來他還是在意她的!她如是地想着,內心的甜蜜肆意氾濫成災。
她揚起明星光環重整自信,邁着輕快與欣悅的步子,高跟鞋發出一串尖銳的清脆。
“正磊,我來了。”高興過了頭的她以至忘記了敲門,直接進了他的辦公室。
秦正磊正與周秘書談及工作事宜,見她突然闖入,他面無表情地示意周秘書先出去,並交待。“周秘書,把下面的安排延後半小時。”
沙琳聽得暗自高興,工作狂的他竟然爲了與她獨處,推遲了工作。看來自己在他心裡絕對是有份量的。也許,他還會爲對她大吼而道歉呢!
他手掌指向對面的椅子,示意她坐下來。“沙琳,我爲昨天對你的態度道歉...”
‘天!他真的在向她致歉,他們肯定是心有靈犀!’沙琳一陣驚喜交集。
“不過,我並不後悔。你一定是看到我房間,收納箱裡的手機和衣服了吧?”
還沒享受多久的驚喜,就被他接下來的話而只遺留下驚,喜棄她於不顧。她心虛地點了點沉重的頭。
“那是我要送給唐夏的。”
他輕緩而又簡短的話語,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情深義重。她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整個人都不好了。
“沙琳你一定知道,人與人之間的社交禮儀的距離是多少?”他又開口問着,像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閒聊。
她看了看轉折如此之快的他,不明所以地答。“1.2米。”
“這個距離我喜歡,但明顯不適合你我...”
他的斷然否認讓沙琳心中又冒出了光亮,這可是他親口說的,不摻雜她的半點想像!
“我們即有工作往來,又是舊識朋友,保持在0.45至1.2米的距離最好,你覺得呢?”
他所要說的重點拐個彎地凸顯出來,讓她措手不及,慌亂無措地說着。“嗯...正磊...我還有通告要趕,先回去了。”
“好,工作上的事宜我會讓周秘書通知你的經紀人。”他公事公辦地語氣不失禮貌,更多的是拉開距離。
當她走向門口時,他又神來一筆地揚起一句。“沙琳,你知道秦氏集團的標誌爲什麼會是‘署’字嗎?”
“...”迷瞪中的沙琳,短暫喪失了思考能力。
“沒事,我今天說的話都沒個章法,說東道西的,都是因爲中午吃的太多,堵住了腦回路,哈哈...”他笑自己的語無倫次,讓呆愣中的沙琳一時錯覺,他剛纔以上的話全都是在開玩笑。
他依然在笑着,但眉毛輕微上挑,語氣中充滿了認真的告誡。“相信聰明如你,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他的意思沙琳再明白不過,他中意於唐夏,而與她只是單純的工作關係和多年前的熟識,僅此而已!
她的心不再咯噔那麼簡單,而是胸口碎大石,巨石那種的,一錘又一錘的....
秦正磊脫離了所處環境和職位,幼稚地拍拍手,順利解決!晚上要好好慶祝一下才行,他想到一個絕妙的好去處,和一個絕佳的人選來分享!
唐夏剛下班回家,就看見某賤男吹着愉快的口哨,腳下踢着她寶貝小窩的房門。“你有病吧?”
他轉頭看向正上樓的她,驚奇中不忘帶着損人的腔調。“你沒在家?還以爲你又故技重施,躲在牀底下呢。”
她也不示弱地揭他的短。“也不知道是誰,鑽別人家的衣櫃。”
自認大度的他,不想跟她一女流之輩爭一時長短,搶過她手裡的鑰匙進了屋,一屁股坐到沙發上,腿支出老高。
“這個又舊又破的沙發腿都伸不開,收破爛的都沒人要。”
唐夏直接懟過一句,順便攆人。“你那麼嫌棄,幹嘛不回自己的大房子去?”
他拿起茶几上的半袋辣條,一邊用力地咬着,一邊說着氣人的話。“小姑肯定在家等着我一頓抱怨加嘮叨,我還沒那麼笨。有家歸不得都是因爲你,我才遭了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