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 你這樣說就不公平了,明明有人上課說話打鬧你不去管,偏偏來找我麻煩, 難倒是因爲我爸不是校董, 所以才差別待遇的?”
出言不遜的她精確地說中了老師的意圖, 從而激怒了老師。“你竟敢污衊爲人師表的我?”
“爲人師表這四字, 老師你午夜夢迴時好好想想, 你配嗎?”唐夏絲毫不懼怕地與老師眼神相撞,更加耿直地口噴毒液。
本想拿個人開刀,卻被反教訓的老師氣得臉紅脖子粗, 自找臺階地發號施令。“給我滾出去。”
唐夏可沒那麼聽話,氣死人不償命地嘴臉。“對不起老師, 滾我不會, 要不你教教我。”
老師對她這種滾刀肉沒了招, 只能用大聲來虛張聲勢。“出去!”
“用走的我還是會的,早說嘛, 反正你的課對睡眠質量要求高的我,是種忍耐到極限的折磨。”
唐夏耍老師也算夠本,識趣地走出課堂,伴着一衆起鬨熱烈相送,她還相當有興致, 極其有禮貌地對老師說了聲“拜!”
秦正磊在操場一角找到看天空的她, 將手裡的東西遞了過去。
她看着伸到眼前筆記, “幹嘛?”
他說。“這是這堂課的重點。”
“怎麼我爸不僅是讓你看着我, 還對我成績有要求?”唐夏不屑地瞟了他一眼, 又仰頭呆呆地看着天空。
秦正磊從她眼中讀到了‘狗腿子’被瞧不起的明顯意味,火氣正在他心底風起雲涌, 但在想到老爸的重託強忍了下來。“跟他沒關係,只是不想你掛科。”
唐夏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不領情地說。“不需要。”
她的冷漠讓一直忍耐的他憋到爆,“唐夏你別不識好歹!”
“你不是一直都恨我搶走你爸爸,讓你一家不能團圓?盡情地恨吧!”唐夏無所謂地對上他燃起火的眸子。
她故意挑事的眼神跟在課堂上如出一轍,被當成對立面的他,心裡又升起如初見的寒意,胸膛裡的火氣瞬間被澆熄,還冒着陌生的煙,嗆得他說不出話來。
看着她越走越遠的背影,加上父親的擔心,和他內心深處的不想放手,跑過去追上她。“我討厭你是沒錯,不過那是小時候的事了。你也不想讓我爸爲你的成績煩心吧。”
唐夏看着硬塞在手裡的筆記,她是應該扔到地上的,但一想到真心疼她的秦叔....
——
唐夏拿着木板爬上後院的老樹,她勉強能爬上來,又帶着木板更加的吃力和凸顯的笨拙。就在她好不容易爬到最粗壯的樹杈上,木板依照地心引力紛紛棄她而去掉到樹下。
正當她咬牙切齒地錘着樹幹時,樹下冒出秦正磊撿着木板,身手敏捷地三下兩下就爬了上來。
他看了看掛在樹枝上的工具箱,“要做樹屋?我來幫你。”
他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認識到她不再是兒時圓圓的,小小的,白白的,短腿的湯圓妖精,而是動不動就縮作一團,亮出渾身尖刺的刺蝟。
出奇的是這次唐夏不但沒冷冰冰拒絕他的好意,還幫着遞釘子。可見她是多麼想建成這個樹屋,他偷笑終於找到了突破口...
“別總盯着窗外,馬上要考試了,把這些都背下來。”他將幾本厚厚的筆記放到她面前。
唐夏盯着剛建成一半的樹屋,偏偏趕上考試秦正磊擅自停工,執意要等到考試以後才繼續。她無比掃興地蜷在書桌上,只能在夢中與樹屋相見了。
一本書飛過來打到她的頭,攪了她即將的美夢,很不爽地把書當出氣筒地撇回給他。“你溫你的書,管我幹嘛?”
“你不會想每科都掛吧?”秦正磊提醒她,成績不要太難看。
她習慣性地表示出不以爲然,“那又怎麼了,不在考試時露一手,那些欺軟怕硬的三流老師還真以爲自己教的有多好呢!”
看着她把手指頭掰的咔嚓咔嚓響,蓄勢待發又穩勝而洋洋得意的樣子,秦正磊服了,佩服的五體投地,且對她自毀式的瘋狂報復竟無言以對!
考試當天,唐夏又是千年一趴,趴在課桌上呼呼大睡,隔着過道的秦正磊把答案寫在小紙條上,扔了過去。即便打在唐大小姐的臉上,人家也是從容地轉過臉去,把後腦勺亮給他。
這時,坐在她前面的同學看到這一幕,順手牽羊地把小抄拿了去,還對他示好地笑了笑。
秦正磊急的沒招兒,趁老師不注意把她的試卷拿了過來,飛快地替她寫,還好在最後五分鐘答完了,交卷時冷不丁地被拍了肩膀,嚇了他一跳...
操場足球看臺邊上,勒皓剛坐下就被不時經過的女同學打着招呼“勒少。”而他只是淡笑地點點頭。
他友好地伸出手,“認識一下,我叫勒皓。”
在秦正磊剛要說出自己的名字時,被他打斷。
“我早知道你,秦正磊的大名經常出現在成績榜單前三。今天多虧你,少了被我爺爺教訓,謝了。”
秦正磊對富家公子哥兒沒興趣認識,更不會巴結。“不用謝,我不是爲了你。”
“痛快,直接,我喜歡!”勒皓就是欣賞他身上的這股剛勁兒,不過想不通的是...“你這麼有前途的人,怎麼會喜歡唐大小姐?腰粗,腿短,屁...”在秦正磊清喉嚨的明示下,他很識實務地改口“...嘴巴毒。”
被他看出心思沒否認的秦正磊,對他的吐糟又加了至關重要的補充。“還脾氣臭,可那又怎麼樣?”面無表情的他,只傳遞出一種堅定地喜歡。
勒皓笑稱,另外對他的勇氣表示欽佩。“原來你愛重口味啊,兄弟!”
正當他們聊着,一句充滿犀利的話揚起,唐夏走了過來。“有空在這評判我,不如看好你那一臉好欺負,任人宰割的小綿羊吧,勒少。”
勒皓絲毫沒有被當場抓包而不好意思,而是笑着站起來。“前兩天的事謝了,微兒做好便當給你做謝禮,看你兇巴巴的又害怕你拒絕,就被我代勞了。”
唐夏從鼻孔裡冷冷冒出一聲。“哼!”
勒皓從他們身邊走過,用後背說了一句。“秦正磊,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勒少的朋友。”
唐夏對着自以爲瀟灑的勒皓撇了撇嘴,問着旁邊的傢伙。“你什麼時候跟勒氏的繼承人勾搭到一塊的?”
秦正磊極爲負責地說。“都是拜你所賜。”
唐夏也只是隨口一問,沒那麼多的好奇再問下去。特別是放學後,她纔不想在這多呆一秒鐘呢,往校門走去。但秦正磊不同,剛纔勒皓說的,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跟上來,問着。“勒皓說前兩天的事,是什麼?”
唐夏邊走邊說,“他女朋友被三個女生關在廁所裡,被我看見了。”
“打起來了?”他知道父親教過她防身術,怕她受欺負。在他看來她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你應該說的更高大尚一點,我是爲了救人,而伸出正義的拳頭。”
唐夏掰着手指,回想當時自己一敵三太牛X,完全沒打過癮就贏了。那些只會翻白眼,耍嘴皮子的富家小姐太不經打,沒啥意思!
秦正磊看她一臉的意猶未盡,不用多此一問就知道結果如何。“沒想到這種私立學校,也存在校園欺凌。”
唐夏笑他太簡單,解釋着其中的原因。“不止那麼簡單。勒少閃閃發光的家世,再加上他那張牛郎的臉,自然會吸引很多的女生,可惜他早早有了女朋友葉微,她自然而然地成了女生公敵。”
他打心底裡釋然,原來她一直沒變,只是外表裝成很冷漠的樣子。他委婉地帶着些許的不自然說,“看來某人沒有看錯你。”
“那當然,在喜歡我的人眼裡,我從來不會被誤解。”唐夏得意於那份瞭解。
他像被點中要害,並且是被她直指心裡那個小秘密。更加不自然地問,“你知道有人喜歡你?”
唐夏像是被問了一句廢話似的,“當然知道了,畢竟相處那麼久了。”
“也沒那麼久,只是...認識的早一點。”他感覺自己的臉熱乎乎的,不想被她發現臉紅用手左一下右一下地擋着。
唐夏一想到他就開心的笑,而持續升溫的他似乎要融化在她的笑容裡。
“天天見面還不算久!”
她的話如同冷水當頭淋下,好了,他現在不會融化了,也不熱了,而是渾身冷颼颼地從裡向外冒涼風。
他打着寒顫仍不死心地問,“你在說誰啊?”
“還能有誰,當然是秦叔啊。”
唐夏依然如故地笑着,但涼個徹底的他已經感受不到那股暖意,並且她又補刀地插進他胸膛。
“秦叔他最瞭解我!”
她走出老遠,回頭看他站在原地不動,像個冰人凍僵在當場。“喂,你傻愣愣地站在那裡幹嘛,還不快走,我還急着吃秦叔做的紅燒肉呢!”
秦正磊不知如何來形容心什麼灰,意什麼冷之類,與他此時相匹配的詞兒!
他現在才明白勒少之所以會發出的疑問,‘你怎麼會喜歡上唐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