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裡打來電話, “海叔,我大學校友對咱紅瓢蟲很感興趣,有空見一面嗎?”
海叔看着已經喝的不醒人事的秦珍, 就這麼把她放在這兒, 不太好。“我是很想見, 只是有個熟人喝醉了, 脫不開身。”
“我讓阿走去換你。”
當秦珍醒來, 發現自己竟然在家裡,捂着發脹的腦袋下樓來,就被大家長一痛劈頭蓋臉地臭罵。
“你都多大的人了, 還學小年青去外面喝個爛醉,也不怕出點什麼事兒?”
“大哥別叨叨了, 我頭疼死了。”秦珍癱在沙發上, 腦袋沉得脖子支撐不起的重量。
“活該。”秦叔嘴上說着氣話, 手上沒閒着,煮好的醒酒茶端給她。
秦珍一口灌下茶, 猛地想起一件大事,腦袋也忘了疼,來了精神頭地問。“大哥,昨天是誰送我回來的?”
秦叔一副還有臉問,沒好氣地說, “一個小夥兒。”
“你看見了?他長的咋樣?比我那窩囊廢前夫帥吧?”秦珍急切三聯問, 還帶着迷之小得意的意味。
“是個人就比他強。”對於秦叔來說, 自家小妹雖缺點多, 但能吃苦又任勞任怨也不是假的, 一想起那個陳世美當年把小妹傷的不輕,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秦珍美滋滋地宣佈, “大哥,我決定了跟過去一刀兩斷,重新開啓我的第二春。相信我的眼光,這次一定是我的真命天子。”
“小妹,你酒還沒醒吧?”秦叔被這突然的消息嚇的不輕,緊接着又倒了一杯醒酒茶給她。
“大哥你啥意思!”不爲她高興,反而還憂心忡忡的。
秦叔見她重新開始,自然是高興的。但...對她所選的人也未免太過草率了些,又不想打擊她的積極性,言辭略有隱晦地給與忠告。“小妹,老牛啃嫩草可不是我們尋常人家玩的事。”
很少被大哥誇的她,特別是被形容成嫩草,比她喝下一整壺的醒酒茶都來得神清氣爽,做作又扭捏地說,“大哥,我也不算小了。”
“你還知道啊,送你回來的小子還沒阿正大吶!”秦叔終於崩不住,說出了心中所想。
“啥?”秦珍傻了眼。
秦珍費了半天的勁才解釋明白,讓大哥相信她看上的人不是毛頭小子。
她撐着那把他英雄救美留下的傘轉啊轉,黑色的傘愣是被她轉成了少女懷春的粉嫩嫩。
粉色的泡泡一個個升騰上來,忍不住地想着眉目間有善良,舉止中有修養的人,茫茫人海中幾次巧遇,這簡直是白撿的好男人。
他不也說了嘛,上天會安排更好的給她,原來是在說他自己!
秦珍笑翻在牀上,摸着咕咚咕咚的心,她的春天真的來了。
——
唐夏和蔣裡難得都有閒工夫,在出租屋的露臺上喝着啤酒,正值夏末一陣陣涼風吹來,即舒服又愜意。
蔣裡手裡有酒,旁邊有雞爪子啃,天公又作美,就差一樣!使壞地提議着。
“現在就缺個帥哥,簡直完美。把秦大總裁叫來怎麼樣,還讓他扮成地主家的兒子。”
唐夏好不容易一天之中不用見那個傢伙,打死都不會再主動添堵。她抹搭一眼蔣裡,慫了回去。“少掃興了,還是叫你家阿走來吧。”
阿走幾時成了她家的了?蔣裡堅決不承認,“抱歉,我不跟二傻子爲伍。”
“你這說的有點過分了。”唐夏爲身爲同事的阿走說了句公道話。
“一丁點兒都不,並且有過之而不及。我從初中就認識他,有次我們老師過生日,我們幾個同學耍阿走,跟他說發短信送祝福給老師,‘生日快樂’一人發一個字,我們三個當然都沒發,就他發了個‘日’”
蔣裡舉例說明,簽定阿走的智商存在極大的缺陷,爆着當年黑歷史的料。
唐夏一口啤酒噴了出來,“你們真夠缺德的。”
“我承認缺德是有,但那傢伙智商也太低了吧,順便加一句,情商更是低到地平線以下。”自從慘遭他的花式告白,她就是活生生的受害者杵在這,省了舉例說明。
“你們又在背後說我。”不經唸的人提着一打啤酒和一盒披薩,出現在門口。
“你終於聰明瞭一次。”蔣裡瞄了他一眼,只有披薩對她有足夠的吸引力。
阿走超出好奇範疇的興奮,一路追問。“都說我啥了?”
蔣裡搶過披薩塞進嘴裡,沒功夫理他。唐夏稍有爲難,踢皮球式地說出兩個字。“你猜。”
阿走不由分說,出口成章。“我彷彿聽到你們在說我帥,想想也是,我一直默默承受着這個年齡不應該有的顏值和機智。”
蔣裡見他自誇的臉嗨到變形,嚴重防礙她享受美食。嘴角哼哼着,這個笑話冷的超過她所認知的底線,涼颼颼地說。“呵呵,我快笑到細胞分裂。”
阿走在自大狂的名頭下,一路狂奔。“哥用不經意流露出的幽默,就能輕而易舉地點亮你枯燥的生活。”
看着他在自大的路上越走越狂,她爲了自己有必要把他撈回來。“拜託你,把燈滅了吧。”
他完全沒被打擊到,並且絲毫不受影響,而是趁熱打鐵向她再告白一次。“阿里,咱倆一塊對付過得了,反正嗜錢如命的你也沒人敢要。”
唐夏替阿走傷腦筋,這樣另類的告白他還能活到今天,實屬幸運。按照蔣裡的脾氣,肯定會分分鐘想爆炸。
蔣裡纔不會自爆,要爆也要先炸死不會說話,腦回路非人類的阿走,再不濟也要跟他同歸於盡,纔算夠本。
只見她豪氣地摟着他的肩膀,不善地放下話。“姐呢一向是以兜裡錢的顏色,來決定心情的。我信奉的金錢理論是,五十塊再花哨也沒有百元大鈔招人稀罕,懂不。”
阿走對她的瞧不起也來了小脾氣,“哥今兒就告訴你說,我就是那五十塊咋地吧,但哥是潛力股,不是美刀,是歐!”
蔣裡繼續放毒,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在我眼裡你就是五毛錢鋼鏰兒,掉在地上都懶得彎腰撿。”
阿走終於對號入座領悟什麼是打擊,沉默一秒鐘....又恢復打不死的小強精神,發誓樣地撂下狠話。“等着吧,等哥華麗大變身,讓你倒追我!”
唐夏佩服重燃的阿走,對於蔣裡剛說出來的話,她一個旁觀者聽來都有些太過傷人。
蔣裡不以爲然,“除非你也有個海外有錢的二爺。”
第二天,阿走拉着唐夏看自己腳上的新鞋。“夏夏看,我這雙鞋咋樣?”
唐夏看過去,認出了是阿迪達斯的珍藏版,着實爲他心疼下錢包。“行啊阿走,名牌,這要花掉你一個月的工資啊!”
阿走絲毫不在意流走的錢,大義地拋下愛之宣言。“爲了愛情,錢算什麼,我的命都可以拿去。”
他一臉讓蔣裡刮目相看的決意,唐夏在心中嘆息,一根筋的阿走在經歷言語重創的打擊下,還是沒放棄蔣裡!她想勸他,自己卻沒有立場多說什麼。
節儉的樑伯一擀麪杖削在他腦袋上,大嗓門兒地罵着這個敗家子。“你小子又亂花錢,整整一個月工資就換了雙破鞋?”
“大伯,沒那麼多。這雙鞋我在網上買的仿真版,才一百九十八!做的還真像,連夏夏都騙過去了。”阿走捂着發疼的腦袋,趕忙說出真相怕再被挨削。
唐夏又仔細看了看,從標誌、 鞋形再到做工的仿真度真的是超高,非專業的發燒友絕對看不出來。
阿走的小伎倆無意中爲她打開一扇窗,下週就是秦八角的生日,這無疑是窮人的她不二選擇,即經濟又實惠,最重要的是能省很多錢。
秦正磊一連翻了幾天的鍋子,不是找吃的,而是在找老爸過生日前夕唐夏手工染的圍巾,被他誤認爲是煮抹布的存在。
早起的他又一次希望落空,與打着哈欠的她撞個正着。
他理直氣壯地要,“我的生日禮物,準備的咋樣了?”
她漫不經心地回,“不咋樣。”
他捏着她的下巴,眉宇間佈滿了警告。“要是敢讓我失望,我就把你...”
她不躲不閃不掙扎,而是又把下巴頦兒揚起老高,挑釁地接過話。“把我趕出去?”她巴不得能得到那樣的下場。
他用力摔開手,眉毛輕挑帶着壞笑。“想的美,把你扔到chuang上。”
他一臉爲所欲爲的猥/瑣還自認瀟灑,她飛起一腳踹在他屁股上,差點兒讓他摔個狗啃泥。
秦珍怎麼看唐夏就怎麼不順眼,不如沙琳跟侄子般配,卻不敢明說,只能抱怨。“大哥你看看,唐夏又在欺負阿正,要真過了門,阿正不得被欺負死!”
秦叔卻百看不厭,他們一大早就這麼有活力的打鬧。“年輕人的事,你別管。”
秦珍撇嘴,就知道大哥會偏袒唐夏!
“過兩天就是阿正的生日了,又長了一歲。”作爲父親感慨萬千,剛出生那會兒還是個小小的人兒,怎麼不知不覺就長大了!
秦珍來個最實際的,“我還是做一桌子的硬菜,給大侄子慶祝。”
“飯天天都吃,生日年年都一樣,今年的換換花樣。”秦叔老謀深算地打着主意。
秦珍跑不出自己有限的想法,說。“大哥是想出去吃,去倚味?”
秦叔很是神秘地老神在在。“比吃更重要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