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功夫, 回來的唐夏手裡拿着兩三件衣服,扔給秦正磊。“換上。”
秦正磊解着睡衣釦子,‘刺啦’聲勢浩大地敞開衣襟, 大有暴露狂怪酥酥嚇純真小女孩兒的意圖, 就差她害羞的尖叫來應景兒了!
唐夏可沒那閒情逸致陪他玩大灰狼的遊戲, “拜託你, 麻煩先照照鏡子, 你肚皮上的八塊腹肌都糊成一片了,還好意思拿出來顯擺?”
秦正磊看了一眼自己的肚皮,雖沒有肥油加身, 但離八塊腹肌還差一個飛機跑道,立即把半脫的睡衣又罩上, 老實地拿着衣服去洗手間去換。
唐夏扳回一局, 得意地嘟囔着。‘小樣兒滴, 當我是賢良淑德的大家閨秀,還想用這種小兒科嚇唬本姑娘, 就算都脫光了他那身材也沒啥看頭!’
他穿着一條白褲子,淡藍襯衫,外面套着一件藏藍色休閒西裝出現在她面前。秦正磊渾身的彆扭,他有理由懷疑唐夏是故意讓他穿老爸的衣服,在衆人面前出糗。
他低頭一直盯着褲腿, 明顯就是小兩號的長度。“這褲子也太短了。”
“你懂什麼, 現在就是流行這種到腳踝的褲子, 顯腿長。”唐夏蹲下身在短褲子的基礎上又捲了邊兒。
他照了照鏡子, 還別說, 腿真的比以前看着長了!但仍嘴硬地不承認,“什麼叫顯我腿長?我腿本來就不短。”
唐夏撇嘴, 臉上寫滿了臭屁加自戀。
“還有,這件西服跟我的有什麼區別?”他前後端詳着都是深色,款式樣式也是大同小異。
唐夏沒時間跟他蘑菇,她就想拿錢走人。反正是完成任務了,索性放任自流,把選擇權交給他。“一個是黑白無常,另一個是天邊的烏雲,你自己選。”
聽完她的說明,他怎麼分辨不出實質性的區別呢,聽起來都不咋地!最後他還是選了身上穿的這套。
唐夏伸手,要錢的意思。秦正磊拿過手機,要轉賬給她。
“我手機沒有轉賬功能,也不能收紅包。”唐夏揮了揮她的老人機。
他每次看到她的通訊設備,就嫌棄到歷史新高峰,極爲正式地出言擠兌。“就你這破電話,還好意思拿出來?”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沒偷沒搶的。少費話,本姑娘只收現金。”唐夏纔不在乎,又把手一伸,要的理直氣壯。
秦正磊從錢包裡拿出十張紅票子,拍在她手上。“先給一半。”
“秦正磊你無恥!”這個說話不算數的傢伙,唐夏懊惱輕易相信了他。
“放心,我還沒把你那區區一千塊放在眼裡,只是暫扣。要是我聽到有人嘲笑我穿的low,那一半你就別想要了。”他可不放心唐夏會不會使什麼花招,特別是他這輩子都不感興趣的服裝搭配領域。
見他疑神疑鬼,唐夏特有自信地懟。“也請你放一百個心,再low也不可能比你以前更low!”
唐夏終於吃上了早飯,肚子餓得直打鼓,都怪秦正磊這個傢伙不知哪根筋不對,突然要換什麼穿衣風格。
“哎喲我的大侄子,今天怎麼這麼精神!”秦珍眼尖第一個看見他的大變化,首當其衝地開誇。
秦叔也加入誇讚的隊伍中來。“阿正你穿這身好看,年輕人總是要穿些有活力的。”
秦正磊看向唐夏,那意思在說。‘搭配的還不賴!’
她咬着油條回看他,無聲地回答。‘那當然,也不看看出自誰的慧眼!’
秦正磊得到肯定,放心地吃着油餅。“老爸,你的衣服借我穿兩天。”
“怪不得看着眼熟呢,這些都是夏夏選的,很有眼光吧?”
秦叔不忘誇獎唐夏,惹來秦珍的非議。“大哥,那是咱家阿正長得帥,又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麼都好看。”
“你不懂,好馬還要配好鞍,更何況人呢。以前阿正穿的黑黢黢的,一套西裝都能穿到老。”秦叔不同意小妹的看法,順便還帶着嘲弄的意味,點評起兒子的穿着太土太過時。
秦正磊選擇性地忽略老爸的話,貌似專心地喝他的小米粥。
“夏夏,你有時間多幫阿正選幾套你們年輕人時下流行的衣服,免得阿正和我走在一起,還以爲是我弟弟吶!”
秦叔致力於將親生兒子一條道黑到死的節奏,辛辣又給力,嗆得秦正磊連連咳嗽。
“咳...咳...咳...”這是他親爹嗎?親手挖坑埋親兒子!
秦珍看不下眼去,幫起了侄子。“大哥,不帶你這樣的,想讓別人說你年輕就直說,哪有還拐彎抹角擠兌自己親骨肉的。阿正,別聽你老爸的,咱那是長得老成持重,有安全感。”
“小姑求你別說了,行嗎。”這就是傳說的神補刀嗎?他什麼時候跟老成持重,安全感這些詞兒扯上一塊了?他已經對至親無語,更無力說什麼,只能無奈地喝粥。
在秦正磊慘遭家人的蹂/躪和言語重擊時,唐夏快要憋出內傷,要不是顧及到浪費食物,她肯定會噴對面的傢伙一臉,然後笑到肚子疼!
秦正磊步入公司大堂,就被指指點點以及投來無數的注目禮。看得他心發慌直發毛,匆匆按了電梯躲了進去。
他知道自己的畫風突變,引人驚奇或者稱讚之類,按理說他應該完全享受其中才對,但礙於早上來自親爹對他以前衣品的嫌棄,和小姑適得其反的安慰,讓他產生不小的心理陰影。
在他成功轉形的一片稱讚後,便是對過往他土鱉穿着的嘲笑。他有那麼一點後悔,沒早讓唐夏幫他。
進了辦公室,周秘書鄭重地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認真地看着她的老闆。
“周秘書,你也覺得我以前穿得很low吧?”秦正磊直言問着,既定事實的廢話。
周秘書婉轉地說。“老闆以前的風格,的確是沉悶了些。”
秦正磊從沒這麼急着下班,唐夏也是。不過兩個人的目的,顯然是天差地別。
唐夏在大門前見到他,話還沒等說就直接笑場了,並且還噴了他一臉的唾沫。“哈哈哈哈!”
他抹着臉上的人工降雨,“真噁心!”
唐夏一想起被秦叔嫌棄,明明是父子卻被別人當成兄弟的想像場景,她就止不住笑。“哈哈哈哈!”
他拽着笑彎了腰,捂着肚子仍停不下來的魔性大笑的她進了家門,他主要怕惹來鄰居的非議。
他質問着。“唐夏你是不是笑了我一天?”
“不...”她笑得喘不上氣來,擺手否認着。
他稍微得到可憐丁點兒的安慰。幾秒鐘後證明他所謂的安慰,全是假象。
“不是一天...你順利承包了我下半年的笑話...哈哈哈...”唐夏一想到被秦叔和秦小姑的話,就又陷入下一輪大笑的死循環中。
“你給我過來。”秦正磊把她拽上二樓。
“幹嘛。”唐夏倒是想掙脫,卻笑到無力。
他指着衣櫃裡黑一色的西裝。“幫我把這些衣服統統處理掉。”
唐夏強忍着笑直起腰,強調自己又不是他的女傭。“好笑,憑什麼?”
秦正磊揮了揮錢包,小人得志地威脅着。“別忘了,我手裡還有你那一千塊錢。”
這下唐夏可真笑不出來了,並且是樂極生悲。“秦正磊你這個小人。”
“我好心提醒你,要避開我老爸。”秦正磊終於真正找回了,被嘲笑許久後的揚眉吐氣。儘管手法不那麼光明磊落,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好歹止住了她該死的野豬嚎笑聲。
唐夏心想着,他要是能有這好心,這世上就不會有壞人了!“怎麼,擔心節儉的秦叔反對?”
“你還沒看起來的那麼笨嘛!”他說着反話,露出個誇獎她的眼神。
唐夏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來反擊。“不勞煩你操心,我能名正言順地收拾掉你這些老土的衣服。”
“我賭5毛錢。”秦正磊相當瞭解老爸過得仔細到什麼程度,連片紙都不捨得扔的人,更何況是足足有兩大箱的衣服,這麼壯觀地被扔出去。即便是被老爸喜歡的她,也不可能做到。
“要賭就來把大的,敢不敢?”唐夏想得是,利用打賭可以把欠蔣裡的附加費還上。
“有什麼不敢的,多少?”秦正磊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剩下的那百分之一是留給謙虛的自己。
“250塊。”
唐夏這邊,不多不少一分不差與蔣裡清零。而在秦正磊那邊兒,卻成了另外一種解讀。“行,誰輸誰就是二百五。”
“這可是你說的。”唐夏心裡樂開了,好事啊,不僅能把蔣裡的錢還了,還能讓秦正磊這傢伙光明正大地當一把二百五,怎麼看都是趟好買賣!
唐夏三下五除二將他衣櫃裡的西裝堆到大紙箱裡,衣櫃瞬間空蕩蕩的,只剩下角落裡一個綠色的布藝收納箱。她剛要拿出來,被他一個箭步攔下,“這個不能扔。”
唐夏看他緊張兮兮地,她故意手按着蓋子,下一秒就要掀開。“裡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吧?”
他眼神帶着些許的慌亂和心虛,但僅僅維持眨眼間,然後坦然地說着放蕩的話。“是我的內褲,不怕長針眼你就打開看看。”
唐夏像拿到什麼髒東西,立刻將收納箱放了回去。“誰稀罕。”
秦正磊笑看推着紙箱出去的她,真是好騙!他又不自覺深深地看了眼,那個角落裡的秘密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