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訝異地擡起頭,好奇地看向青荷和心琪進來的方向。青荷臉上掛着得體的微笑,腳步輕盈地端着托盤走到了瀾心的身旁。瀾心起身,親手將托盤上青花瓷水墨荷花碗放到了千葉島主的案几上,微笑着說道:“這是用我們家鄉生長的稻米,藉着島上的廚房煮出來的粥,請島主嚐嚐看,可還喜歡?”
千葉島主看着碗裡那乳白鮮亮的粥,上面飄着幾個紅豔豔的枸杞子,忍不住讚歎道:“哎呀,真漂亮!這粥光看着就讓人垂涎欲滴了!”吸吸鼻子,一股稻米獨有的香氣撲鼻而來,“嗯,聞着也香。不用說,一定會很好吃的!”說着,拿起心琪遞過來的白瓷勺,舀了一勺放到嘴裡,細細地品着,不住地點頭,“嗯,不錯!香糯鬆軟,十分可口,諸位酋長也嚐嚐。”
隨着她的一聲令下,身後的侍女端着托盤,魚貫而入,把托盤裡的粥擺到了幾位酋長的面前,幾人也都是讚不絕口,連連說好。
瀾心微笑着接過青荷手裡的紅薯,輕輕地剝掉了皮,笑着說道:“這是紅薯,味道甘甜,還有助於腸胃蠕動,利於消化的功能呢!島主嚐嚐看。”說着,把手裡的紅薯遞了過去。
島主和幾位酋長嘗過後,又是一陣讚歎。大家意猶未盡地看着瀾心,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瀾心接過青荷遞過來的溼帕子,一邊慢條斯理地擦着手,一邊微笑着說道:“這次出海沒有想到會來到貴島,所以也沒有帶太多。不過,好在船上有些稻米種子,就帶來一些種子過來。種植方法和去殼的方法已經烹調的方法,我都寫下來了。”說着,她接過冰姑姑遞過來的盒子,遞給了千葉島主。
千葉島主顫抖着雙手接過盒子,激動地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一直說着:“多謝姑娘,姑娘考慮得太周到了。”除了冥以外,其它的酋長都非常高興。自己的土地上可以種植這些稻米了,到時候想什麼時候吃就什麼時候吃了。
千葉島主收下東西后,和冥對視了一眼,眼睛了閃過一絲憂愁。突然覺得手裡的盒子千斤重,還回去捨不得,不還又擔心·······唉,真是左右爲難。
晚宴過後,千葉島主把瀾心讓到了小偏廳裡,侍女送上水果茶點,便退了出去。幾位酋長也只剩下冥在身邊作陪。瀾心一看這個架勢就明白了,這是有事要談了。瀾心想了想,把冰姑姑留了了下來,讓青荷、薛山幾人出去。冰姑姑的身手好,如果真有危險的時候,勝算也會多一些。若留青荷,只會多搭一個人。
瀾心小口小口抿着手裡的“碧雪茶,”,既然對方不開口,她也有耐心陪着。千葉島主和冥酋長對視一眼,放下茶杯,剛要開口說話,隨着“撲棱”一聲,黑豆從外面飛了進來。飛到瀾心眼前的小几上,叼起一枚果子,就自顧自地吃了起來。一枚果子吃完後,它又去啃另外一枚果子。
千葉島主無法,輕咳一聲說道:“咳,玉姑娘,你帶來的稻米種子和紅薯,對我們島上來說,非常重要。不滿你說,我們島上有很多的水田,尤其是玄金和玄月兩個部落裡,幾乎全都是水田。那裡也無法生長別的莊稼,每年只能靠着別的部落的救濟來生活。所以說,玉姑娘的稻米可解決了我們島上的一大難題。只是不知道,我們該如何來償還姑娘的恩德?”說完,忐忑地盯着瀾心看。
瀾心轉動着手裡的杯子,心裡覺得有些好笑,難怪剛纔在飯桌上,這位島主的表情那樣糾結,看來是擔心自己獅子大開口啊!只是自己對島上的情況也不瞭解,她何必說得這樣實誠呢?是因爲千葉島上的人天性純良,還是因爲眼前這個啃果子的傢伙呢?估計第二個可能比較大一些。
瀾心也無意刁難,微笑着說道:“其實拿稻米和紅薯進島,只是我一時興起的念頭。若不是落雅姑娘對我們吃的紅薯白米粥好奇,我也不會帶這兩樣東西進島的。不過,我剛進島時,看到路旁種子一排排的莊稼,那種莊稼在我們家鄉是沒有的,不知道那是什麼作物?”
“哦,那是苞谷,也叫玉米。與姑娘的稻米不同,它只能生長在山野和田地裡。”冥酋長眼睛裡有一絲亮光閃過,心裡略鬆了一口氣。
“不知道還有沒有玉米種子,可不可以送我一些?順便把它的種植方法也告訴我。”瀾心問道。
“自然是可以的。”冥酋長連忙點頭,“玉米成熟時的吃法和半成熟時的吃法是不一樣的,我們也會把這幾種方法都告訴姑娘的。而且,現在正是吃嫩玉米的時候,今天我們疏忽了,明天就讓人給姑娘做。”冥酋長笑得諂媚,語氣中的殷勤和急切讓人很不舒服。
瀾心微笑着點點頭,晃了晃手裡的茶杯,說道:“好啊,那就多謝了。”語氣平淡無波,並沒有冥酋長所期待的那般受寵若驚。
一個果核“啪”的一聲飛到了冥酋長的臉上,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冥酋長眼眶上。冥酋長想怒不敢怒,想擦又不敢擦,只能呆愣地坐在那裡,看起來非常滑稽。
偏偏那個罪魁禍首沒事兒一般,搖頭晃腦地去啃下一個果子。冥酋長戰戰兢兢地看着黑豆,生怕它老人家一個不高興,把整個果子都飛過來。
瀾心嚇了一跳,驚詫地看着眼前這一幕,沒有想到這個小傢伙兒的脾氣這樣暴躁。千葉島主眼神複雜地看着黑豆,她明白,千靈鳥這是對冥酋長的態度不滿了。再想想,心琪說的有關甜露的事情,心裡更加小心了。
沉吟了一下,小心措辭道:“玉姑娘,方纔老身已經說過了,你帶來的水稻種子對我們島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而苞谷在我們島上只是一種稀鬆平常的莊稼。用苞谷種子來報答玉姑娘的恩惠,這對姑娘來說似乎不公平。”說完,她暗暗地覷着黑豆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