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心急忙起身離開座位,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向皇上拜謝:“瀾心多謝皇上!吾皇·······”
“好了,好了!”皇上笑着擺手說道,“那些個口號,朕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你不用再喊了。平身吧!”
“是,皇上!”瀾心恭敬地答應一聲,垂頭站了起來。對着安平侯屈膝一禮,“瀾心在此謝過安平侯了,這次辛苦侯爺了。”
安平侯笑眯眯地擺手說道:“老臣也是奉命行事,瀾心郡主不必客氣。”
不待瀾心說話,皇上便笑着嗔怪道:“這個孩子,朕早就說過,這裡不比朝堂,不必多禮的。”
皇上都這樣說了,瀾心也不好繼續站在大殿中間磨嘰了。她欠身行禮後,便無聲地坐在了圈椅上。
常公公見皇上的眼睛落在了旁邊的葡萄上面,忙拿起一隻小碟子。手腳麻利地替他剝了一粒葡萄,剝好後,輕輕地放進魚骨碟子裡,並插上一隻銀籤,遞到了皇上的面前。
皇上挑起銀籤,將那粒葡萄放在嘴裡輕輕的嚼着。滿意地點了點頭,將葡萄籽吐到常公公的手裡後,點頭讚歎道:“這葡萄不錯,送給他們嚐嚐。”
“是,皇上!”常公公笑容諂媚地笑着說道。說完後,揮手招來幾個小宮女。讓她們將皇上几案上的葡萄分發出去。
看着眼前這盤翠綠色的,散發着誘人的香氣的葡萄。瀾心忍不住伸手摘了一個,輕輕地去掉葡萄皮,那飽滿的汁水,順着自己的手指,慢慢地向下流。
瀾心將葡萄放在嘴裡,輕輕的一咬。天哪!這葡萄也太酸了,簡直能酸掉牙!可又無法吐出來,只能硬着頭皮將葡萄嚥了下去,偷眼打量着對面三個人面無表情的將葡萄嚥了下去。
心裡頓生佩服。這也太厲害了吧?!這麼酸地葡萄,竟然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嚥下去了。她突然有些同情這些做臣子的人了。
這樣酸的葡萄,皇上賜予他們,他們便必須毫不猶豫地吃下去。可是轉念一想,不對呀?內務府裡的人是如何做事的?怎麼會將那樣酸的的葡萄擺到皇上的几案上呢?
或許,皇上那盤子裡的葡萄都是甜的,而分發下來的卻是酸的?
皇上拿着白色的溼棉布擦拭着那骨節分明的手指,笑呵呵地說道:“已故的玉王爺,以及你。對於大宗朝來說,都是福星。”
所以說,無論如何賞賜,都不過分的。
瀾心放下手裡的帕子,故作惶恐道:“瀾心惶恐!再者,作爲大宗朝的子民,能替皇上分憂,是我們的福氣。”
皇上笑着搖搖頭,剛要開口說點什麼。被宋大人打斷了,他站起身來,躬身說道:“皇上,臣聽說,這次去江州宣旨的人是吳公公。”見皇上點頭,他便繼續問道:“已經這個時辰了,怎麼不見吳公公過來複命?”
皇上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頭,笑着說道:“愛卿說的是。”對身邊的常公公說道,“你過去看看,這個吳得水在搞什麼名堂,”
“奴才遵旨!”常公公答應一聲,轉身離開龍椅處。對着屋子裡的小太監吩咐道,讓他們去找吳公公里面到長樂宮裡來複命。
皇上端起手邊的茶盞,小口小口地抿着茶。垂着眼簾,讓人看不清喜怒。
宋平之的眼睛則一直盯着外面,腦子快速運轉着。將事先想好的,如何對付吳公公的招式,在心裡又過了一遍。
大家各懷心事,都安安靜靜地抿着茶。一時間,大廳陷入了寂靜當中。直到吳公公進來的腳步聲,打破了大殿裡的靜謐。
皇上看着站在下面,衣衫得體的吳公公。笑着問道:“都收拾妥當了?”
吳公公眼睛一縮,笑着躬身見禮,“老奴見過皇上,老奴幸不辱命,將瀾心郡主平安的帶到了京城。”
皇上將茶杯放在了手邊的案几上,聲音低沉地問道:“怎麼,差事辦完了,也就長脾氣了,不知道過來向朕稟報?”
向來善於察言觀色的吳公公,眼睛在衆人的臉上掃過一便。便掌握了大概的情形。他笑着說道:“回皇上,老奴一路走來,身上沾滿了灰塵。
所以,老奴便擅自做主,先回去梳洗一番後,再過來向皇上稟報。免得污了皇上的眼睛。”
“嗯!”皇上滿意地點了點頭,笑着說道:“你倒是個機靈的。這一路走來,還順利?”
吳公公連忙躬身說道:“託皇上的洪福,老奴這一路上,還算是順利的。”
趁着吳公公說話停頓的間隙,宋平之笑着說道:“皇上,微臣記得,貴妃娘娘宮裡的小路子出宮,回鄉探親去了。這樣以來,娘娘的宮裡,可就少了一個人的。您看,是不是······”
“真有此事?”皇上的眼睛一亮,關切地問道。
宋平之點頭回答道:“卻有此事!只是娘娘知道皇上每天辛苦,不忍心用這樣的小事來打擾皇上的。微臣以爲······”
“這怎麼會是小事呢?”皇上嘴角微翹,臉上的笑意更盛了。只是不知道是滿意貴妃娘娘的體貼,還是其他的。他轉頭對常公公吩咐道,“這件事情,你親自去辦。多帶幾個機靈的太監過去,讓貴妃娘娘親自挑出一個稱心來。”
“是,皇上,老奴記下了。”常公公笑容滿面地答應道,“一波不行,便另外換一波過去。務必讓貴妃娘娘滿意。”
“皇上!”宋平之拱手說道,“微臣以爲,此等小事,就不必麻煩常公公了。畢竟皇上的身邊也離不開常公公不是?微臣覺得吳······”
“不敢,不敢!”常公公覷了一眼皇上的臉色,笑容諂媚地說道,“能替貴妃娘娘排憂解難,是貴妃娘娘賞臉。能夠伺候皇上,和貴妃娘娘,更是老奴的福氣。”
“可是······”宋平之還有張開反對。皇上大手一揮,笑着安撫道:“好了,就這樣定了。愛卿不必多想。貴妃那裡自有朕去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