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深受皇恩,陸禮更是承辦鹽、茶、鐵這些限制交易的貨品,雖只是皇商,卻拿捏着熹顏國命脈,女帝年經,根基尚未坐穩,依靠陸家的地方又多,是以才任由陸禮掌控,陸禮雖也年輕卻心機深沉,這些年靠着多種經營的商鋪發展起一條專供自己應用的情報網,在陸喬逃婚之前,便是這件事的主管。
小喬出了官衙,尋着深巷埃戶的牆壁尋找陸家情報網慣用的符號,在指定符號範圍內,準確圈定很可能是陸家眼線的商鋪,這些渠道上達下發,事無鉅細的將所有動靜傳遞迴陸家,最後到達自己的手裡,然後再細分,將重要的揀出來與陸禮商議。
站在街口,他哼笑一聲,有時候人生真的很有趣,規定好的路線不一定走完,猝不及防的拐個彎,就能走向另一條路,例如自己,他既然選了和一個女子生活一輩子,就決不允許有人插進來。
這裡面就包括待自己一直親厚的陸禮。
一家掛着‘香仙居’的酒樓此時正有個跑堂的站在門口招呼,小喬抿了抿脣,舉步走了過去。
“您來了,裡邊請
!”夥計剛朝裡面吆喝一聲,轉身的工夫一年輕的公子就在與他僅在一拳之隔的身後站着,大白天的唬了他一跳,“哎呦爺……爺,裡面請。”職業習慣,只磕巴一下,就順嘴溜出請小喬進去。
小喬面無暖色,眼神倒平靜,柔和的臉部線條讓他看起來並不嚴厲,是以小夥計也沒太在意,可當他請了半天這人也沒動地方的時候,只得不解的擡眼。
小喬眼波一轉,輕啓如火紅脣,聲似鶯啼的低低道:“我找掌櫃的。”
“啊?”小夥計被攝的一愣神,不由的聲音放軟,怕聲大了震碎了這瓷娃娃般的少年,“您是……?”
小喬垂下眼眸,似不好開口說,在小夥計滿眼的鼓勵下,好不容易纔細細的道:“我是……我是陸大爺的侍從,陸大爺讓我來找你們掌櫃的,不知掌櫃的現在方便見我嗎?”
“喔……”小夥計別有深意的長吁一口氣,隨即兩眼冒光,猥瑣的笑道:“公子跟我來吧,我們掌櫃的在後院。”
小喬扭捏了兩下,絞着手指頭跟着小夥計進去,嬌嬌如花,袍擺盪漾,宛然如處子,步步生香。
小夥計在前面引路都覺得臉熱的慌,還好纏着布旁人看不到,即使看到也沒人注意,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少年身上,哪有工夫看他?
兩人的身影一小時在門裡,身後頓時一片吸氣聲,隨即熱論開始,紛紛猜測這少年是誰,和仙香居的掌櫃的是什麼關係?
小喬這種小女兒姿態一直襬到孫掌櫃面前,孫掌櫃起初有一瞬的怔愣,擺着派頭坐在茶水間裡端着茶,隨後便眼不擡的問了情況,一擺手讓小夥計先出去,道:“你是大爺的侍從?面生的很,是帶了信箋還是口訊?”
往日裡也有來往的下人,唯一不同的是這次來了個看似弱不禁風的美少年,孫掌櫃的也沒太在意,忙活了一上午腰疼口乾,他是懶的動。
小喬嬌滴滴的彎了彎櫻脣,壓低嗓音,“我自小跟着大哥,倒也算半個隨從,至於口訊嘛,不知孫掌櫃可敢聽?”
“咕嚕……”孫掌櫃一口茶嚥下去,猛然擡眼便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