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殺了陸燁亭,就是動人家一根汗毛都不夠自己以命相抵的。
葉君抹了把額上的冷汗,僵着嘴角扯出了一個比哭好不到哪的笑來,“陸爺玩笑了!”
“不是我開玩笑,是路喬,是你的陸三爺,呵。”陸燁亭不屑的輕笑,摺扇倏的合到手心裡,深深的看了眼葉君,眸子一斜看向之前女子倚靠的角落,嘴角不經意的向上一挑,這事兒,還真有點意思……。
葉君只看到了陸燁亭灼灼桃夭的眸光便覺此人妖邪之氣已到了極致,忽然就見他身子一轉,竟是什麼話都沒說明白就朝門口去了,葉君一愣,來不及深想的忙也跟上。
靜謐的晨曦慢慢褪去,商鋪們照常打開門做生意,城門洞開,街道上的行人漸漸密集,墟市總是最嘈雜的地方,昨天張掖郡還四處雞飛狗跳,今兒卻沒留一絲痕跡的仍舊繁榮熱鬧起來。
馬添香是被幾聲狂吼的犬吠吵醒的,迷迷糊糊的看向四周,驀然發現噗嚕嚕吐着氣的騾子,她便立馬清醒了,剛一動,就聽身邊一聲悶哼
。
“嗯……噝……”
她微微一愣,扭頭正瞧見小喬嘟着小嘴,杏眼閃爍着無辜的光芒看着自己,然後撒嬌狀的示意她看自己的胳膊。
陸喬抱着她倚坐在騾車上,直到天亮一動未動,生怕動一下就會驚了她的好夢,這半宿他反反覆覆的想着自己對懷裡女子的感情。
起初只是恰好有這樣一個女人出現,性情真誠,心地善良,他便突然決定自己擁有這個女人,爲什麼要和兄弟共妻?他很不願意,他能給她的不比幾兄弟一起給的少,現在想來,他遇到她是幸運的,這個女人從未在他面前提過富貴榮華,也不怕日子清貧,傻傻的跟着他往北地走,說是帶她回家鄉,其實只是他自私的想遠離陸家罷了。
他一直覺得他只是在恰當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合適的女人,心裡也承認對這個女人越來越看重,可他從來不知道會在乎至此,昨天的事讓他辯不出一個頭緒,爲了她,他竟然還會承認自己姓陸,是赫赫有名的陸三爺。
這感覺,讓他害怕……。
“怎麼了?是胳膊,呃,是腿?”添香睜着那雙毫不知情的清澈眼睛關切的問小喬。
陸喬掩去嘴角自嘲的苦澀笑痕,面對她時他又掛上了那張嬌怯的仿若風中小花的模樣,癟着脣,道:“我覺得你胖了,抱着你睡會腰痠腿麻,手臂也動彈不得了。”
“……”馬添香的臉頓時變成了大番茄,看着他難以屈彎的手臂諾諾半天,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豔陽高照時,兩人起身收拾騾車,小喬故意在她目之所及的地方一會兒抻抻胳膊一會兒扭扭腰,弄的馬添香飛紅的雙頰就沒褪下去,後腦勺一陣陣的發熱,心跳的跟撒歡的小鹿,趁着擡手攏發的工夫忍不住抿嘴偷樂,這才發現自己此時滿心都是歡喜和甜蜜。
“天香。”小喬喚她。
“什麼?”她扭身。
“要不我們在這兒再住些時候吧,昨兒一錢袋的刀幣都給了官差,如今身上餘錢不多,走遠途恐不妥,還是在這兒先找份活掙些盤纏再走。”小喬皺着眉頭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