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是紅袖添香夜讀書,陸喬現在是官差挑燈觀女人。【.
一順水的年輕女,環肥燕瘦的站成排的從他眼前走過,一開始他也站着,太陽西斜後他便坐下看,天黑挑燈後他繃緊的腰身疲累的塌了下去,頹然的靠着椅背,半仰着頭用眼睛掃着,手邊的茶水換了一杯又一杯,他卻覺得喉頭越發的乾澀,有氣無力的撐住額頭,對着又一隊女人擺擺手,“還有嗎?”
這話自然問的是葉君,葉君已經去了好幾趟茅廁了,沒辦法,陪着這位祖宗,害的他茶水喝了好幾壺,猛的聽見陸喬說話,往下耷拉的眼皮硬撐開,轉頭問一邊的下屬,“還有嗎?快快領進來。”
官差偷偷看着陸喬的臉色,低頭哈腰的在葉君身邊結巴道:“沒……沒有了。【我們的??】”
“啪嚓!”果然話音一落,就見陸喬揚手就將茶盤掀到地上,那一聲響,頓時將旁邊迷糊的打瞌睡的官差們都嚇了個驚醒,葉君狠狠打了個激靈,擡手一把拍了下那官差的腦殼,咬着牙低聲呵斥道:“再給我好好想想,你這蠢貨!”
“是是是……。”官差唯唯諾諾的應着,突然靈光一閃,道:“牢裡還有一個。”
其實陸喬的希望已經不再葉君這兒了,他只期盼着孫掌櫃那兒能帶來好消息,是以聽到這兒話,不耐的站起身,道:“前面帶路。”他只想着,如果牢裡那個還不是天香,他就去仙香樓,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就算把張掖郡翻個底朝天也不能丟了他的女人。
大半夜的葉君興師動衆的前頭引路,陪同陸喬一起下了大牢,牢裡那股死人味鑽進鼻翼,葉君清秀的臉蛋頓時皺的跟個包似的,扯了一把官差的袖口,壓低聲音道:“什麼樣的女人?”
他的心開始突突上了,這鬼地方要是真關了陸三爺心頭肉,他這官兒怕是也做到頭了,寧可找不到也不能犯這種要命的錯誤,還沒看到人他就後悔帶陸喬來了。
官差擡手一指,“那裡面的就是……。”不等他說完,就見陸喬面上一愣,隨即幾步走到鐵柵欄前,聲音都變了調,“天香……天香!”
此時馬添香就窩在角落裡,與陸燁亭的距離成東南角到西北角最遠直線,而陸燁亭似乎還是不死心的想套話,便天南海北的說些陸家以外的話題,解除了馬添香的警惕,從側面瞭解他想知道的。
“北方的雪煮南方的茶,味道應是極美的。”陸燁亭極具誘惑的嗓音緩緩說着。
“是吧,我不懂茶。”馬添香依舊興趣缺缺的胡亂應一句,不是她聰明的看出陸燁亭的打算,而是這個點過於睏倦,思維都要停頓了。
模糊間聽見有人急切而害怕的喊她名字,似乎她若不應聲那喊他的人心就要碎了,第一反應是陸燁亭在耍寶,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嘟噥道:“收起你的狼哭鬼嚎,這兒沒有別的姑娘。”
“天香……是我,快開門!”話音夾着鎖鏈相撞的聲響,馬添香一皺眉,茫然的擡頭看去,昏暗的光線裡小喬的臉朦朧的像從夢裡來,她眉尖又蹙了蹙,咦道:“小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