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皇開邊意未已

淬了毒的飛鏢割裂人的喉嚨,血色飛濺,如暴雨一般罩下來,簾帳被撕破,熟悉的邪氣風暴猙獰四溢,魔鬼一般令人恐懼。

“魔、魔宮!”

堂下所有人被邪氣席捲,原本中了劇毒的身體失去了行動能力,受到飛鏢的襲擊,宛如刀砧上的魚肉。

黑衣人如鬼魅一般大羣地出現,毫無還手之力的武林人士只能眼睜睜地由着對方對自己亮出白刃,憤怒的吼叫混合着濃郁的血腥味充斥着整個煙雨樓。

三樓兩個雅間砰然炸響,木屑飛濺,白輕墨與對面的蘭簫同時飛身出來,身後爆炸的火光明亮。

白輕墨望着下面混亂交織的人影,眼中掠過一抹冷色,墨發在風中飄舞,和蘭簫對視一眼,皆流露出一絲凝重。

竟然避開了他們的眼線在煙雨樓中埋了硝火,魔宮的本事真是大得很。

一枚飛鏢衝着白輕墨飛旋而來,女子身形輕輕一轉避開襲擊,隨之而來的卻是漫天如暴雨般的毒鏢。

雙眸一沉,水袖在空中揮過一個弧度,女子身邊的空氣驟然扭曲,形成一道巨大的紫色屏障,將迎面而來的毒鏢盡數擋在了外面。

衝出雅間,單飛掌風凌厲,拍飛一名在北堂尋身後偷襲的黑衣人,娃娃臉上浮現幾縷咬牙切齒的陰森:“敢動本少爺的人,你他媽的找死!”

半月琴在手,北堂尋轉身躍起,五指翻飛,泠泠的琴音如泉水從指間傾瀉而出,在可怖的砍殺聲中令人耳目一亮。

蘭簫抽出腰間白玉笛放置於脣邊,一縷清越的笛音悠悠傳出,淡藍色的真氣一圈一圈散出,衝散了迅速瀰漫的邪氣。白輕墨望着天邊,眸色一寸寸冷下來。

一陣令人膽寒的男子笑聲順着氣流傳開,黑雲層層壓上,天地驟然變色。

黑影鋪天蓋地而來,如一個個鬼影迅速飄動,天空彷彿被蒙上了一層黑霧,天色暗下來,絲絲陰冷的氣息彌散,猶如地獄降臨。

煙雨樓周圍一連串的硝火爆炸,尖叫聲裡裡外外交織,毒鏢如暴雨般灑下,蘭簫從硝塵中穿過,掠至白輕墨身邊,一把環住她的腰際,向一旁飛去。

冷眼看着底下混亂血腥的場面,身邊黑衣人在風中包圍着進攻,感受着由遠而近的一股淡淡的壓迫感,白輕墨神色冷厲:“除了百里丞豔,魔宮之中還有誰有這等本事?”

蘭簫臉色微沉,撤下脣邊玉笛:“魔宮三大天尊,我們現在只殺了一個韓子汝,兩大神使,我們只解決了一個段明玉。”

眼風裡瞥見兩側疾速行來的兩道黑影,白輕墨冷冷勾起脣角:“來得正好,今日,就再殺兩個罷。”

話音落下,只見那南北兩側飛速掠來的影子如蒼鷹同時張開雙臂,毒鏢帶着隱約的血光再次像撒豆子一般刺來。

腳下是一大羣混亂的似是沒有呼吸的黑衣死士,如幽靈般在人羣中殺戮穿梭,猙獰的血色氣息中滲透着絲絲縷縷的死寂與壓抑。京城再一次掀起血雨腥風。

帶着血光的毒鏢暴雨被紫芒橫空斬斷,如黑暗靈魂控制一般的力量在那強勁駭然的紫色光暈中瓦解,沒有半點可乘之機。

那兩個人的身法和招式完全一模一樣,雙面進攻卻配合得天衣無縫。

白輕墨脣邊銜着冷酷的笑意,盯着那在眼前閃過的兩張完全一樣的臉,嘲諷地道:“雙生子麼。”

玉笛在手中揮出一道強勁的藍光,眼看着就要劈開其中一人的身體,卻見那影子倏然移動,藍光只劈開了那人留下的殘影。

蘭簫眼眸微眯:“好快。”

雙生子見一擊不成,二人飛掠至一處,身軀幾乎要重合,暴涌的暗潮夾雜着猩紅的血色在半空中圍成一個巨大的圓圈,風暴中心的四人周身氣息如刀鋒般凌厲,髮絲在長風呼嘯中飛舞,頃刻間揚起決絕的殺意。

上空瘋狂亂卷的勁氣幾乎要摧毀周圍的一切建築物,甚至有人撤退不及被勁氣捲入而重傷甚至丟了性命。單飛、北堂尋聯手斬殺黑衣死士,已經見識過白輕墨與蘭簫二人出手的他們早就有了準備,迅速撤退與無涯、雪升二人匯合。

蓮和璧早已被妥善地收納在身上,無涯望着周圍一圈虎視眈眈的黑衣人,以及他們中間那個彷彿是首領的黑衣男子,一向溫潤風流的神態早已消失無蹤,眼角銀白色的蓮花閃出決絕而冷厲的光芒,帶着絲絲鐵鏽的氣息:“報上名來。”

“魔宮神使,段齊玉。”男子看都沒看無涯的臉,視線直直地落在後者手中的木盒上,在那張和段明玉長得七八分相像的臉上,沒有他那個兄弟陰柔詭異的神態,反而是同風凜如出一轍的冰冷淡沉。

“死了一個段明玉,又來一個同胞兄弟,魔宮裡盡出些一祖同宗的怪物。”白得幾近透明的指甲漸漸變成烏紫之色,鋒利的邊緣閃出鬼魅的光,雪升舔了舔嘴脣,神色微微有些嗜血的興奮,帶出沉月宮護法的氣勢與氣場,“想動我們宮主的東西,再滾回去修行二十年吧。”

天際浮光仿若正在熊熊燃燒,陰森詭異的氛圍中插入刀劍相撞的聲音,半月琴和白玉笛的樂聲揚起,悅耳輕靈卻猶如嶙峋陡壁上殺氣的呼嘯。

整個煙雨樓及其周圍方圓十里的地方,彷彿正在歷經千年血色的滄桑,驟然幻化成罪惡血腥的修羅場。

藍紫兩色和漆黑的邪氣並着血光在空中碰撞交織,毒辣的掌風如死神的鐮刀收割一個又一個生命,繚亂人眼,火星四濺。

雙生子同爲魔宮天尊,其功力比之韓子汝要更高一籌,速度奇快,再加上那二人如一體同出的驚人配合,一時間竟未能讓白輕墨二人找到突破口。

空中暗雲血色密佈,濃重的血腥味衝入鼻腔,白輕墨心中浮起一陣煩躁,單手劈出一道真氣衝散了外圍的瘴氣,趁着那雙生子還未聚攏,單手一轉,體內真氣迅速運轉,墨發在風中肆虐飄舞,無數紫芒從女子掌中衝出,毫不留情地向其中一個雙生子全身穿入。

緊接着,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破聲響,摧毀了腳下整座煙雨樓。

火苗和煙塵同時掀起,蘭簫一把抓住白輕墨的手腕,一陣大力將她帶離中央位置。強勁的氣流衝擊着胸口引發一陣鈍痛,蘭簫迅速將玉笛置於脣邊,笛音纏綿卻帶着冷肅的殺氣盤旋衝撞,讓下方的氣流愈發強勁混亂起來。

“北堂尋!”

看着北堂尋在那氣流中心閃避不及,生生吐出一口血,單飛的娃娃臉上一瞬間涌現可怖的嚴肅與殺意,天下第一的輕功在此刻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雙腳在空中借力,生生一個憑空扭轉,如炮彈一般射向北堂尋,空中只留下一道依稀的殘影。

鮮血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單飛攬住北堂尋的腰背迅速撤出風暴攻擊範圍,一股溫純的內勁順着他的脈門渡過去,修復受損的筋脈。

北堂尋悶悶地咳嗽了幾聲,手中的半月琴幾乎端拿不住,一陣劇烈的顫抖之後才穩住氣息,和單飛一起落在地上,白皙俊朗的面容更顯得蒼白如紙。

單飛看着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心中驚怒交加,猛然涌上一股衝動,一把扳過他的肩膀,對着那染血的嘴脣,狠狠地吻了上去。

殺氣決然洶涌,無涯和雪升二人護着蓮和璧,甫一撤出氣流中心便與段齊玉及幾十名黑衣人對上,長劍的冷光混合着森然的劇毒銀針刺破瘴氣的圍堵。段齊玉憑藉着與段明玉不相上下的詭異功法,一時間竟逼得無涯二人出了八成力道。

黑色風刃裹挾着雷霆萬鈞之勢飛速撞來,蘭簫將白輕墨猛地推開,強勁的真氣自二人之間掃過。白輕墨轉身間無意瞥見蘭簫略不同於尋常的臉色,心下一沉,目光掃向前方那一對雙生子,想到之前自己的那一招……

“連死都死不了,真不愧是魔宮的人。”

紅脣輕啓,女子的聲音中盡是冷嘲,紫色水袖用力一揮,紫光倏然散射,照亮半邊天際,切向那身法一模一樣的雙生子。

黑霧陡然凝聚,化作一條漆黑的巨蛇與紫光轟然對撞,卻被後者硬生生從中劈開,衝着那對雙生子直直切去。那兩道身影被攔腰斬斷,刺目的光華讓人睜不開眼,獵獵的風聲如魔鬼的呼嘯在一瞬間驟然加劇,黑霧猶如有生命一般衝向周圍的每一個人。

白輕墨以手遮住雙眼,縫隙間看見那兩道身影分別碎成兩段,緊接着竟然在瘴氣的呼嘯中消失了。

蘭簫飛速掠過來一把捂住白輕墨的口鼻,低沉的嗓音響在耳邊:“屏息,你聞不得這個。”

心中一股暖流流過,白輕墨卻將眉頭蹙起,拉下男子的手,環住他的脖頸,對着男子的雙脣一口咬了上去。二人從空中緩緩落下,當舌頭輕輕撬開他的牙關,嚐到那一絲血腥味的時候,白輕墨眼眶一熱,幾乎要當場落下淚來。

這副身子,是大不如從前了……都是因爲她。

在這種事上,一直以來都是蘭簫主導,白輕墨還從來沒有這般主動過。蘭簫察覺到懷中女子的異狀,立刻知曉她心中所想,心中一嘆,擡手壓住她的後腦勺,反客爲主侵入她的口中。

二人緩緩落在地上,其他人絕大多數都死了,活着的也無暇顧及別處,也幾乎沒有人注意到這驚世駭俗的一吻。蘭簫鬆開白輕墨,望着她神色複雜的雙眼,眸中帶着絲絲溫存的笑意:“我沒事。”

原本還忍着淚意,聽見這短短三個字,白輕墨頓時紅了眼眶,再在他脣上輕輕地咬了一口:“你敢有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蘭簫笑了一聲,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烙下一吻,然後意有所指地道:“先別放狠話。依我看,你若再不出手,你的那兩位護法只怕是要和魔宮的神使糾纏個三天三夜了。”

白輕墨轉眼向那仍舊打得不可開交的那邊看去,無涯揣着蓮和璧,與雪升聯手對敵,周圍是剩下的九名黑衣死士和那與段明玉有七八分相像的魔宮神使,雖說不至於敗下陣來,但這一時半會兒絕不可能抽身退敵。

手腕一轉,一道紫光從指間射出,直直地掠向正飛速移動的段齊玉,精準地刺穿了他的胸口。

陡然受到外界襲擊的段齊玉閃避不及被重傷,然而其本身修煉功法極爲詭異,心臟被刺穿卻不見生命流失,一個翻身避過緊接而來的第二道紫光,落地時後跌了幾步。

無涯和雪升立即停手。

“段明玉死在凌樓主的手裡還不夠,今日你還要來送死麼。”女子足尖輕點,一陣風般掠至段齊玉的面前,眼角帶着絲絲縷縷的笑,絕色的面龐冷豔而魅惑,在段齊玉看來,竟如陰司魔鬼還要恐怖。

腦中升起一陣驚悚的危機感,常年在屍山血海中打滾的身體已經先一步反應,段齊玉身形飛速暴退,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迅速反應卻完全沒有擺脫掉那女子的恐怖速度。

脖頸處一陣撕裂的劇痛如鋼針一般刺穿所有的神經,段齊玉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身體和頭顱驟然分離,摔落在地面上。粘稠的血液飛濺,緊接着一道紫色飛刃從左至右斬斷了所有剩下的黑衣死士的身體,瘴氣噴涌而出,肉身驟然灰飛煙滅。

女子輕輕落在地面上,絕美的面容如雪冰冷,魅紫長裙不沾一滴鮮血。

凜冽長風肆虐,從坍塌的煙雨樓下爬出來的倖存者瞧見這一幕,不由得由心底打了一個寒顫。

這纔是真正的……魔鬼!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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