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看滄海橫流日

六月十二日是一個特殊的日子。那一日,南朝庭在華清州舉辦了黑道大會,而在那一場集會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而其中的每一件,都足以改變整個武林局勢的走向。

黑道衆人集體中毒,狼人突現,沉月宮主承認假冒魔宮中人襲擊各大門派之事,長空派被揭發與魔宮暗中勾結,魔宮火使赤邪現身,並與碧落教主、沉月宮主大戰一場,赤邪灰飛煙滅,碧落教主爲護沉月宮主而身受重傷。隨後,毒後柳非煙重出江湖。

不出意外的,江湖立刻掀起軒然大波。

六月十三,臨風山莊即以勾結外賊爲由,將長空派從七大門派之中除名,兩日後,各大門派自發集結攻上長空派,一日之間將昔日的七大門派之一徹底踏平。

六月十八,魔宮放出六頭狼人襲擊蒼山派,導致其掌門人重傷不治身亡,大弟子隔日接掌門人衣鉢,重振旗鼓。

六月二十五,白駝山莊飲水水源處被投下劇毒,致其門人死傷無數,羣情激奮,誓與魔宮不共戴天。

六月三十,崆峒派以碧落教與沉月宮假扮魔宮中人爲禍武林爲由,攘外必先安內,要求將其逐出乾坤盟,號召武林與其敵對,並派出五百名弟子直擊碧落教總壇,座使蘭蝶聞訊,僅率教中三十人迎戰,卻將崆峒派所派出的五百人殺得片甲不留。

七月初一,沉月宮宿敵——天門劍莊上千名弟子傾巢而出,揚言爲武林除大害,浩浩蕩蕩殺向沉月宮,卻被後者一舉殲滅於半路,千人性命一夕之間付諸流水,莊內上千把絕世寶劍盡落沉月宮囊中。

至此,碧落教與沉月宮聲名大噪,震驚武林!武林黑白兩道亂成一團,各大門派紛紛與碧落教和沉月宮一刀兩斷,干戈四起!

七月初九,九笑門兩名副門主動刀挑釁沉月宮,當日,滅門。

七月十三,長樂山莊與碧落教正面衝突,當日,滅門。

七月十四,逍遙門大弟子歐陽曉及門下一百名弟子與沉月宮護法尋影狹路相逢,尋影以一敵百,逍遙門中人非死即傷,歐陽曉身受重傷僥倖逃脫。逍遙門得以保住唯一的繼承人命脈,卻就此安分守己,再不敢出言進犯沉月宮。

七月二十,六大門派之一凌峰門與沉月宮衝突,凌峰門七位長老斃命,門中弟子死傷無數,沉月宮一位護法受輕傷,宮中十二名下屬命喪黃泉。兩大勢力衝突膠着,竟然一發不可收拾。絕頂凌峰之上,雙方廝殺三天三夜,沉月宮精銳勢不可擋,凌峰門向臨風山莊及其他盟友求助無果,最終竟慘遭滅門!

整個白道,由最開始的八大門派同氣連枝,到現在只剩下五大門派,且各自爲政,幾乎已成強弩之末。黑道中不少勢力因爲與碧落教沉月宮結怨,想要藉機報復,卻反遭滅門。

人人自危下,乾坤盟實際上已經自行解體。失去了碧落教、沉月宮以及傾雲樓的支持,所謂的黑白聯盟也再無氣數可言。

中原武林大亂,魔宮趁此機會展開進攻,以臨風山莊爲首的幾大勢力首當其衝。峨眉派巾幗不讓鬚眉,面對魔宮屠殺絲毫不予退讓,雖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卻盡顯中原武林的氣節,鼓舞了不少江湖人士。臨風山莊身爲白道之首,在此刻也顯示出了其養精蓄銳五十年的成果,莊中精銳盡出,魔宮幾番進攻,雖廝殺慘烈,卻都鎩羽而歸,無法動其分毫。三大隱宗也一個接一個地浮出水面,秉承一貫作風,發動各處勢力頑強抵抗魔宮。南朝庭開始統領黑道,修梅苑聯繫白道各大門派,形成兩張大網,加固了中原武林的防線,讓魔宮在中原碰了不少釘子。而三大隱宗之首的影芙門,代表了所有中間勢力,則公開與碧落教、沉月宮合作,隨着後二者的真正實力不斷暴露,以及傾雲樓的暗中幫助,這個集團迅速雄起,成爲中原武林的一方巨擘。

然而,縱使大門派能夠抵禦魔宮的襲擊,更多的小勢力則無法繼續生存。魔宮的打擊並非唯一的威脅,黑白兩道以及中間勢力的互相傾軋,纔是讓這些沒有強硬後臺的小門派無立足之地的最大原因。

於是,不少門派被吞併,各方勢力不斷壯大,碧落教與沉月宮緊密聯手,與黑白兩道的紛爭不斷升級。魔宮彷彿也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愈發加大了對中原的打擊。位於風暴中心的碧落教與沉月宮,面對千夫所指、四面楚歌的境地,卻展現出了令人震驚的實力。所謂人敬我一尺,我便還人一丈,碧落教與沉月宮用實際行動告訴了所有人,以往的所謂囂張不過是小打小鬧冰山一角而已,真正要動起手來,放眼各大門派,根本沒有能與之匹敵的對手!

不少門派一個接一個的消失,原先對於明宗和碧霄派的指望也逐漸破滅。人們終於知道了,不是每一次武林面臨危機時,都會有救世主出現。這一次面對的,不僅是外賊入侵,更有內亂難平,這樣前所未有的滅頂之災,估計連救世主也不敢輕易出手了罷。

繁華的市井街道上已經再無熱鬧可言,盛夏的蟬鳴聒噪,濃密的林蔭下再也沒有人閒適乘涼,沙塵蕭索,人們都低着腦袋,步履匆匆,甚至不敢在外面多加逗留。不少店鋪歇業關門,酒樓裡的說書先生也不敢再如往常一樣指南談北,生怕說錯了一個字便招來殺身之禍。

一時間,整個武林都被籠罩在恐懼的迷霧中,萬馬齊喑,血流成河。

在這極度危險的形勢下,臨風山莊莊主韓臨東站了出來——

“中原武林一祖同宗,自相殘殺爲而何來!流血漂櫓,民不聊生,坐視不理,各行其是,可乎?!大敵當前,難保衆意,當罷干戈,共禦外侮!”

於是,白道首先息事寧人,傾雲樓、臨風山莊和三大隱宗從中斡旋,讓各方勢力都暫時冷靜下來。幾經波折後,武林雖然仍像個巨大的炮仗,一點就着,卻暫時將矛盾壓了下來,衆人也終於得了一息喘氣之機。

如此一來,解決魔宮的威脅便顯得更加的迫在眉睫,那些手握江湖命脈的大腦終於開始想問題了。

中原武林一直以來都是被動挨打,這麼長時間了,也始終沒能改變這種局面,其中的原因不光是魔宮實力強大,且手段詭秘無常,還有一個十分重要的因素——位置。

雙方交手,中原在明,魔宮在暗,並不是說魔宮使的都是陰招,而是根本沒有人知道魔宮到底在何處。這已經是困擾中原武林五十多年的問題了。自上次魔宮入侵,人們就沒能查出魔宮的具體位置,到最後說的魔宮覆滅,也是因爲魔宮尊主敗北而在中原徹底消失,並沒能真正搗毀魔宮老巢。連人家的位置都不知道,就算想反擊,也不知該從何下手。於是,各方勢力的情報網絡都迅速展開,矛頭直指魔宮所在。

此時,碧落教。

三伏天,太陽當空,酷暑難耐,蘭園中,大片大片的蘭花開着,白色細小的花朵,叢簇着散發出幽幽的清香。

男子一身月白錦緞,靠在藤椅上,仰面嗅着清幽的花香,閉目養神。

“教主,藥來了。”

蘭簫睜開眼,緩緩坐起身來,接過蘭幽手中的藥碗,面不改色地將那苦澀的湯藥全喝部了下去。

將藥碗擱下,蘭簫淡淡問道:“柳谷主呢?”

蘭幽答道:“柳谷主說蘭園中的許多花草皆可入藥,此時正在藥房配毒。”

“嗯。”蘭簫應了一聲,見蘭幽還留在原地不走,問道,“還有何事?”

蘭幽猶豫了一陣,道:“教主,自從上次從華清州回來,您便一直待在教中養傷,雖然外界傳您與沉月宮主的關係非同一般,但您也沒去那邊瞧一瞧。聽無涯說,沉月宮主的狀況彷彿不是太好,屬下雖不明就裡,但您是不是……”

“我知道。”蘭簫打斷他的話,不理會蘭幽驚訝的模樣,擡眼望向天空。

那女人的身子,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上次分明是兩人都中了毒,但她卻迅速恢復了功力,就像完全不受影響一般,當時便覺得有異,後來看她離去前的臉色,雖然不明顯,他卻能感覺到她的身體在當時已經接近了極限。可是,即便如此,她還是將柳非煙推給了他。

又想起白輕墨轉身前那冷淡至極的一瞥,蘭簫眸中劃過一抹暗淡的光。這女人真是……該死的愛逞強。

“她有折闕和傾雲樓主照看着,我大可不必操心。”蘭簫緩緩道,“眼下我們的麻煩也不少,還是做好分內之事罷,旁人的事情少去管。”

旁人的事情……您什麼時候把那一位的事當做旁人的事情了啊?還不就是鬧了彆扭不願去麼……

蘭幽面色古怪,卻見蘭簫的目光朝自己望過來,連忙低下頭,應了一聲“是”,然後轉身退下。走到園子門口的時候,看見一個綠色的人影正朝這邊走來,便向旁邊退開一步,道:“柳谷主。”

柳非煙淡淡瞥了他一眼,“你們教主呢?”

“教主在園中休息。”蘭幽答道。

“知道了。”柳非煙應了一聲,擡起腳跨過石檻,邁進了園子。

蘭幽望着柳非煙朝着自家教主走去的背影,低低地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腳下踩着柔軟的草地,間或一兩朵白色的小花隨着花莖被踩彎至地下,壓力離開,又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柳非煙走到蘭簫對面的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纔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道:“小子,一個多月了,傷勢恢復得如何?”

蘭簫溫和道:“承蒙前輩厚待,晚輩已能基本運功調息。”

“那就沒我什麼事了。”柳非煙道,“那還得好好養個一年半載的,事情都交給屬下去做,少去外面拋頭露面。”

“謹遵前輩教誨。”

“嗯。”柳非煙滿意地點點頭,旋即丹鳳眼一挑,話鋒一轉,“我說,小子,你練的功夫有古怪呀。”

蘭簫微笑:“如何古怪?”

“如何古怪老孃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有問題……算了算了,我也不是來同你講這個的。”柳非煙揮揮手,“我家那丫頭傷勢也不輕,老孃今兒個是想來問你,你打算什麼時候去瞧我那侄女兒?”

“白宮主有不少人照看着,憑沉月宮的實力,斷然不會讓她出什麼岔子,此事並不急在一時。”蘭簫低眉淺笑,“柳前輩何時管起了這檔子事兒?”

柳非煙嗤笑一聲,看着蘭簫,丹鳳眼中神色不善,語氣忽的有些嚴厲:“八月底,最遲八月底,那時候你若是還不去瞧她,老孃保證讓你比剛受傷時的狀況還不如!”

蘭簫擡起眼來看向柳非煙,微微蹙眉,眸中有些疑惑:“前輩爲何……”

柳非煙雖說脾氣不好,但至多也只是多罵幾句就是了,極少會用這般嚴厲的語氣說話。

“爲何?”柳非煙一拍石桌,鳳眼含怒,“臭小子,你別碰了個釘子便成了懦夫不知進退了。丫頭有膽子將我推給你,便必然知道了突破蓮心訣第九重的辦法。可這後果究竟如何,想必你比誰都清楚!”

聞言,蘭簫的眼眸一瞬間變得幽深無比:“你怎知道……”

“哼!修梅苑那夥老尼姑盡做些這斷子絕孫傷天害理的事兒,你那一身的功夫練的是什麼,老孃一看便知。”不顧蘭簫那頓時變得難看的臉色,柳非煙咬牙切齒,“老孃可比你多活了二十多年,別以爲有什麼事情可以瞞得過我的眼睛。白家那丫頭聰明絕頂,那脾氣卻犟得讓人忍不得。你的事情瞞不住她,她也有自己的辦法對付。”狠狠一拍桌子,“姓蘭的,我告訴你,這一回丫頭若是出了什麼事,老孃唯你是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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