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師未捷身先死

那綠色長衫正站在擂臺中央的人,不正是當時在京城煙雨樓與蘭白二人一戰的魔宮天尊韓子汝麼?

但當時此人飄在空中,除了與之對戰的幾人,幾乎無人能看清他的相貌,而臨風山莊那個夭折的三公子早就在江湖上銷聲匿跡,因此這三個字對於大部分江湖人來說是的十分陌生,有一些世家門派的子弟聽過這個名字,此時皆定睛望過去,仔細辨認後不由得驚駭。

然而,就算沒有聽過,臺下的人看着韓臨東父子以及貴賓席上白輕墨等人的反應,也該猜出事情不太妙了。

只聽得那被稱作是韓子汝的男子對韓臨東笑了笑,道:“爹,多年不見,您身體安康否?”

此言一出,天下皆驚。

韓臨東什麼時候又有了一個兒子?而且這個兒子已經長得這麼大了,現在還來砸他父親的場子?

沒有理會旁人的反應,韓臨東定定地看着自己的三兒子,面上肌肉微微抽搐,伸出手來,似乎要觸碰韓子汝:“汝兒……”

卻見後者微微一偏身子,拒絕了父親的觸碰。

韓臨東彷彿被烈火燙傷了一般,迅速收回手。

韓子龍上前一步:“三弟,你竟然還活着?”

韓子汝看了一眼自家大哥,道:“承蒙大哥關愛,小弟還活在人世。只是我此番來見父兄,卻並不是爲了與你們敘舊情的。”身體微微一動,一股屬於武道高手的勢壓釋放出來,直衝韓子龍,“不巧,小弟此番出行,乃是爲了與大哥一較高下,爭一爭這武林盟主之位的。”

雖然尚未弄清楚情況,韓子龍面對進攻本能地運氣相抗,二人之間頓時形成一股氣流,那是真氣的漩渦。

韓臨東身軀微微顫抖,看着自己的兩個兒子甫一見面便有自相殘殺之象,心如刀絞,卻被元谷拉下了臺。

事情發展得太快,快得令人措手不及。臺下衆人甚至包括臺上大部分的賓客,都沒搞清楚情況,便見這憑空冒出來的韓子汝和韓子龍大打出手,一時間卻不好出手製止,只能靜觀其變。

埋伏在人羣中的碧落教與沉月宮中下屬已經悄然開始行動。白輕墨坐在看臺上,與蘭簫對視一眼,已互通信息——不到最後一刻,絕不出手。

險險避開一道帶着濃重殺氣的勁風,韓子龍心下一沉,終於曉得這個弟弟來者不善,當下使出全力往他的胸口拍去,卻不妨韓子汝只是虛晃一招,趁着韓子龍出手胸前空門大開,一道極細的淡綠色勁氣衝着他的心臟處直射而去。

極度的危機感籠罩而下,韓子龍直覺不好,立刻翻身躲避,但仍被擊中腹部,連連後退幾步,顯出敗象。

韓子龍居然要輸!

臺下騷動起來,雖然看樣子這個韓子汝也是韓臨東的兒子,這兩兄弟內鬥,不論最後誰贏誰輸,這武林盟主之位都是臨風山莊的,但看這韓子汝出手狠辣,竟然步步盡是殺招!

不少人看向遠處的韓臨東,那臉色,實在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白輕墨坐在看臺上,臉色淡然平定,但目光卻緊緊地追隨着那場中二人的一招一式。韓子汝自上次在煙雨樓被重傷之後,身體不僅得到了完全的恢復,而且功力提高了不少。這樣下去,韓子龍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又是堪堪避過一道掌風,韓子龍狼狽落地,臉上已有勁風餘波的劃痕,緩緩地滲出血來。

蘭簫看了一眼白輕墨,目光略帶詢問。

白輕墨向韓臨東那邊揚了揚下頜,蘭簫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只見那意氣風發的臨風山莊莊主此時身體已經抖得如篩糠一般,目光緊緊地盯着場中廝鬥的兩個兒子,眼中盛滿了痛苦與掙扎。

都到了這個地步,居然還不下場阻止……雖說韓臨東的功夫未必能超過韓子汝,,但身爲人父,這個反應……有點怪。

凌昭雲坐在一邊,玉扇唰地張開,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目光遊移在場中擂臺上,脣邊掛着悠然的笑意,卻是隨時準備出手。

臺下的騷動越來越明顯了。

這韓子汝分明是要置韓子龍於死地!他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來武林大會踢館?

坐在看臺上的單飛腦中忽的靈光一閃,渾身一個機靈,軟趴趴的身子頓時直起來,猛地轉頭看向那邊一直沒有動作的北堂尋,卻接到了後者肯定的目光。

雙手抱頭,單飛目光凝重而抓狂:“不是吧……”

坐在他身後的單雲澤發現了自己兒子的不對勁,挪過來低聲問道:“什麼情況?”

單飛一張娃娃臉全然嚴肅起來,讓他老爹附耳過去,然後低聲講了幾句話。單雲澤眼中掠過一絲驚愕,然後立刻轉身退下看臺,吩咐安置人手去了。

白輕墨看着場中招式毒辣的比鬥,眼中掠過一縷冷色。

再多幾招,韓子龍估計就要命懸一線了。

正思量着,忽然見身邊斜裡伸出一隻手來,然後一盞茶落在了面前的桌上。

白輕墨順着那手臂看上去,只見岑柳一身臨風山莊下人的裝扮,立在她的身側,緊接着一縷入密傳音流入耳際:“該出手了。”

白輕墨眸光一閃,旋即勾脣一笑,接過岑柳遞過來的茶水,往蘭簫那邊一送,茶盞憑空落在他的案上,滴水不漏。

蘭簫轉眼過來。

白輕墨微微一笑,目光中有一絲狡黠摻雜的冷色,脣未動,音已入了對面人的耳中:“方纔我已出了一場風頭,這個大風頭,還是讓給你出罷。”

蘭簫狀似無奈地笑了笑,然後將目光落於場中,端起茶杯,就在大家皆以爲他要喝的時候,手中巧勁一送,那茶盞便如離弦之箭一般,從他手中飛速脫出,直射擂臺上生死相鬥的二人。

“砰——!”

飛來外物攪亂真氣,雙方強烈的內勁陡然相撞,茶盞收到四面八方的擠壓撞擊,霎時炸裂,瓷杯碎屑混合着茶水飛濺,一時間阻斷了二人的交鋒。

所有人皆往高臺看去。

只見碧落教主緩緩起身,在衆目睽睽之下飛身落入擂臺之中,一股真氣無形地鎖定在了韓子汝的身上,使對方一時間動彈不得。蘭簫溫潤淺笑着,在衆目睽睽之下,步步走近。

男子一身月白色錦衣,風度翩翩地笑着,在韓子汝面前站定,淡淡開口:“韓天尊,久違了。本座可不記得,武林大會有過允許魔宮中人來參加的先例。”

魔宮!

整個會場頓時一片譁然!

魔宮的人竟然來攪和武林大會,而且這個人還是韓臨東的兒子!

蘭簫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已經將人們的情緒從驚疑變成了驚駭。不是沒有人料到魔宮會在武林大會上搗亂,但沒有人能料到是以這種形式出現。

臨風山莊與魔宮……

衆人的目光不由得看向那遠處似乎已經說不出話來的韓臨東,只見他面如土色,卻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個憑空冒出來的兒子,並沒有被揭穿的侷促形容。

衆人暫時鬆了一口氣。還好,看樣子臨風山莊還是可以信任的,只是這個韓子汝委實有點兒……魔宮來了,必然不可能只有這一個人。所有人在這一刻都進入了戒備的狀態,一邊注意着擂臺上的事態走向,一邊準備應對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的變故。

眼見蘭簫在自己面前停住,似乎完全沒有吃力的模樣,被徹底制住的韓子汝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陣恐慌和驚駭。

他乃大尊主的義子,自那次受傷之後,不知得了多少靈丹妙藥和功法以提升功力,才得以到達今日的地步。本以爲此番重出中原能夠將蘭簫與白輕墨一併除去,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在去年那時候都沒能將他殺死的碧落教主,在這短短几個月的時間裡,竟然能夠不費吹灰之力穩壓他一籌!

看着蘭簫那溫和的俊顏,強烈的不安涌上韓子汝的心頭,此時他的腦中竟清清楚楚地閃過兩個字——怪胎!

蘭簫的手已經按上了腰間白玉笛,面上笑意卻依舊溫潤平和:“魔宮好大的膽子,連這種場合也敢來闖,當真不知天高地厚。”

玉笛握在手中,夕陽照射下,蘭簫那俊美如天人的容顏在韓子汝的眼中竟如地獄索命惡鬼一般恐怖,就在他以爲自己必死的那一剎那,一聲暴喝打斷了蘭簫的出手——

“蘭教主,請住手!”

這一聲暴喝夾雜着精心苦練幾十年的勁氣,蘭簫手勢一頓,鎖定住韓子汝的真氣一鬆,後者立刻如泥鰍般脫身,飛出老遠立在空中。

作惡多端的魔宮中人居然被救了,霎時間羣情激奮,所有人都往聲源處望去。

只見韓臨東飛身過來,擋在了蘭簫的身前,那張英武的臉上是前所未有的滄桑,帶着一絲苦苦的哀求:“蘭教主,這是老夫的兒子……”

蘭簫看了韓臨東一眼,不語。

這一瞬,他忽然覺得這個人很可憐。

雖然不清楚臨風山莊究竟有什麼不能公之於衆的秘辛,但韓子汝歸屬於魔宮這件事情,韓臨東必定是知曉的。

緩緩開口:“韓莊主,本座念在您曾多年爲武林謀福的份上,已經放了你一馬。所以,你這個禍害世人的兒子,本座是絕對不會再手軟了。”

韓臨東一顫,話還未說出口,便聽得不遠處傳來自己三兒子的聲音——

“爹,多謝您保我一命,但是現在有人要殺我,兒子怎麼能等着別人來殺呢?”韓子汝眼中陡然閃出一陣濃郁的邪氣,整個人的氣息爲之一變,聲音洪亮至極,在天地間迴響,“本天尊座下,所有狼人及魔宮隸屬,給我上!”

這一片山頭的人都清清楚楚地聽見了韓子汝的話,但還沒來得及恐慌,便彷彿聽見一串唸咒的聲音從遠方模糊飄來,整片天空似乎在一瞬間暗下來,一聲長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從羣山之間起伏,黑色的斗篷帶着毫無生氣的死魂之氣霎時間籠罩整片天空!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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