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鐵難消戰血痕

熊熊烈火被攔在溪水的另外一頭,灼熱的火舌舔舐着空氣,熱浪一波波涌來。

村民們急急忙忙處理着一切可燃物,忙碌中終於有人注意到天空中那從天而降的片片黑影。

“那是什麼——?”

衆人紛紛擡頭看向天空,只見成羣的黑影自上而下逐漸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長長的衣袂,黑紗隨風舞動,斗篷裹身,黑紗斗笠遮面,看不見任何一寸皮膚。

村民們只覺得陰冷的邪氣籠罩在整個村子上空,牲畜慌亂地逃跑,每個人都覺得陰冷的寒意隨着那一批黑影的接近籠罩而下,陰冷的氣息從空氣的每一處滲入肌膚,引起最原始的恐懼。

一個黑衣人率先落地,黑色斗篷曳地,站在了一個村民面前。

“你……是人是鬼?”

那人用顫抖的聲音問出來,面上是掩不住的驚恐,但是他沒有聽到答案。

劍光倏地閃爍,森冷的銀芒如閃電般快速地劃過那人脖頸的位置,血泉倏地噴出二尺高,猙獰的殺氣頓時四溢。

死一般的寂靜後,幾乎是立刻——

“殺人啦——!!”

“救命!有鬼啊!!”

恐慌如炮彈一般狠狠在人羣中炸開,村民們丟下手中的東西尖叫着四散逃命,但空中黑影紛紛落下,利劍紛紛出鞘,飄渺鬼魅的影子帶來死亡的氣息。

胡格爾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陌生的鬼影讓他一瞬間不知所措,幾乎想要拔腿就跑。雖然恐懼不能自抑,但村長的責任在這一刻不容推卸地壓在了他的思想上,大吼道:“敢殺我們的親人,都給我抄上傢伙,把這羣狗崽子剁了!”

胡格爾的聲音略顯蒼老卻中氣十足,帶着濃重的悲憤,所有人都聽見了村長的決心。

“操蛋的狗崽子,老子殺了你!”

“鄉親們,抄傢伙,上啊——!!”

眼睜睜看着親如家人的老友被殺,村民們在恐懼之後頓時羣情激奮,抄起了手中的鋤頭錘子鐮刀,向那周圍的黑衣人兇狠地砍去。

魔宮的人源源不斷地從天而降,手中利器寒芒閃爍,每一道黑影便是一柄沒有感情的屠刀。這些從來未經過生死考驗的村民們縱然懷着滿腔義憤,想要手刃仇人,但他們的生命在魔宮人的面前,僅僅是一揮刀的功夫,血濺五步,不堪一擊。 慘叫聲此起彼伏,小溪的對岸火光沖天,小溪的這頭卻是血色浸染。魔宮中人像是一臺臺殺人機器,不論是青壯年,還是老人、婦女、孩子,都毫不留情地殺害,哭喊聲、慘叫聲在漆黑的夜幕下血腥上演,猙獰的殺氣帶起破碎的血肉,在熊熊火光的映照下顯得分外可怖。

胡格爾家中的四人不是沒有聽到外面的動靜。殺戮的氣息隔着厚厚的牆壁依然清晰地傳到腦中,體內真氣的運轉不斷地吸收着外界的天地陰氣,白輕墨幾乎能清晰地感受到屋外血肉橫飛刀光閃爍的場景。天地間陰氣受到驅使正飛速向白輕墨聚集,屋外屋內的風驟然加劇,連不甚結實的木屋都開始嘎吱嘎吱地搖晃起來。

眼見白輕墨額上冷汗不斷冒出,折闕守在旁邊看得心中揪得死緊:“宮主,萬萬不可分神啊!”

凌昭雲死死按住滿目血腥的祁無芳,眸中悲痛狠厲不減,口中卻堅定地道:“不準去!”

祁無芳牙關緊咬,腳下一掃,趁凌昭雲錯開的空當,狠狠地揮開他的手,破門而出。

凌昭雲伸手去攔,卻聽得祁無芳一聲鐵血冷喝:“你今日若是再攔我,我祁無芳從今以後便再沒有你這個兄弟!”說着推開他,朝外衝去。

凌昭雲站在門前,看着祁無芳闖入殺場中的背影,正想要追出去,卻忽然一羣黑衣人從天而降落在了房屋周圍,明顯是衝着他們來的。黑衣人自動向兩側退開,露出一個熟悉的人影,那陰柔卻狠厲的臉龐,殷紅的嘴脣薄而利,額前一縷白髮隨風飄舞,陰冷鬼魅。

“凌樓主,別來無恙啊。”

看着眼前那個男人露出陰柔而嗜血的笑容,凌昭雲眼中一絲鐵血殺氣緩緩升起,玉扇唰地橫在胸前,牙關中吐出的聲音森冷無比:“段明玉,上次沉月宮主沒將你打死,今日,你便給我把命留下!”

玉扇一揮,強勁的氣流呈一道扇面飛向段明玉等人所在之處,後者立刻騰身飛起避開這第一波,幾個沒來得及避開的黑衣人在這一擊下當場斃命。

五指成爪,段明玉嘴邊銜着嗜血的笑容,凌厲狠辣的招式向凌昭雲飛速掠去,吩咐其餘下屬:“圍住這間屋子,將裡面的人都給我逼出來!”

“休想!”凌昭雲眼風凌厲,磅礴的真氣與段明玉對撞,帶着千鈞之勢軋過黑衣人,不少人的身體立刻化爲黑煙飄散。

洶涌的瘴氣幾乎將整座房屋衝倒,屋頂上的灰塵簌簌地落下來。天地間的靈氣飛速凝聚,白輕墨運功凝息,感受到房屋正在被圍攻,眉心微微蹙起,星眸倏地睜開,視線凌厲地射向牆角已經握劍起身的折闕。

折闕面若冰霜,對白輕墨垂首堅定道:“屬下必會保證宮主安全!”然後飛身破窗而出,立於房屋頂上,冷眼看着那圍成一圈蠢蠢欲動的魔宮黑衣人,長劍出鞘,冰冷的殺氣鋪天蓋地,薄脣輕啓:

“來吧。”

血色當空,凌昭雲與段明玉磅礴的真氣在空中交錯,二人打得不可開交,血芒與白芒將整片天空映得刺目無比。折闕與一羣黑衣人混戰,刀光劍影,瘴氣殺氣混合四溢,駭人無比。底下正殘酷廝殺的村民們看着胡格爾家那邊的景象被駭得動都不敢動,終於有人喊出來——

“雲哥哥真的是神仙,是來救我們的神仙啊!鄉親們上,跟着神仙哥哥把這些狗崽子打回去!”

被殘忍屠殺的村民們渾身浴血,聽見這一聲吼叫又像打了雞血一般抄起傢伙橫劈直砍。親人在眼前一個接一個地倒下,鮮血染紅了頭髮、衣襟,火光沖天幾乎要烤乾小溪中的水,村民們汗流浹背,面對強大殘忍的敵人,懷着滿腔的仇恨熱血,誓要手刃仇人。

劍光劈開了老婦人手中的木凳,砍傷她的胸膛,血濺五步。德瑪滿身滿臉都是血,溫柔慈祥的婦人在此刻爲了保衛自己的親人而變爲鋼鐵一般的戰士,用僅剩的最後一絲力氣將地上的鐮刀扔□□了一個黑衣人的胸膛,然後後腦勺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見到這一幕的阿路和柱子登時滿眼悲憤:“阿媽——!!”

冰冷的刀光揮下,眼看就要砍落孩童的腦袋,卻在半空被攔下,持刀的手被反折,發出一聲筋骨碎裂的脆響,然後武器被取下,黑衣人被一個飛腿踢中,胸膛白刃進紅刃出,立刻化作一縷黑煙消失不見。

柱子呆呆地看着保護了自己的祁無芳,大眼睛裡滿是驚恐悲痛的淚水。

祁無芳拉起被嚇得腿都軟了的柱子,將手中的劍塞給他,厲聲道:“柱子,男子漢有淚不輕彈,想要給你阿媽報仇,就用這把劍把那些惡人都砍死!”

親眼見到至親喪命賊人刀下,七歲的孩童彷彿一夜之間長大,接過長劍,堅定地握緊劍柄,然後嘶吼着朝敵人衝去。

就連這樣的孩子也……

亂風舞動,祁無芳閉了閉眼,再睜開已是滿目鐵血殺氣,單手一格,擋住身後偷襲的黑衣人,飛腿掃過那人下盤,奪下那人手中長劍,同時一掌震碎了阿路身邊一人的五臟六腑。

一抹山青色人影倏忽閃現,如一道疾風向祁無芳射來,後者長劍一揮,割裂了密集的風聲,一道勁風狠狠拍去,被來者袖袍一卷揮散。

風凜。

祁無芳拳頭握得嘎吱響,手中劍身染血,寒光森冷:“別以爲我殺不了你!”

風凜淡淡地“哼”了一聲,青色瞳眸中掠過一絲輕蔑的神色,化作一道青光朝着祁無芳激射而去。

他記得很清楚,上次若非是白輕墨插手,此人早已命喪他的手下,現在卻說要取他的性命……真是可笑。

手中劍握得死緊,祁無芳瞪着風凜的目光中迸射出兇狠的光,一口銀牙幾乎咬碎。這些畜生,簡直滅絕人性!只要撐過子時,撐過子時,白輕墨就能功成,到時候,魔宮就算再來多少個風凜都只有送死的份!

劍光閃爍,火光沖天,哭號聲響成一片,火舌跨過溪水,舔舐着房屋、茅棚,炙熱的火苗炙烤着生死搏鬥的人們。魔宮的手段殘忍無比,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村民們一個接一個地倒下,火焰點燃了他們的屍體,燃燒着他們的房屋,全村上百號人,活着的已經不到四分之一,他們不再爲了生存而戰,而是爲死去的親人報仇。村民們扛着農具與魔宮人混戰,眼中露出憤怒悲痛的光。這些外來的賊寇,毀掉了他們的家園,殺死了他們的親人,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他們一起下地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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