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蒙初闢本無性

話說那乾坤盟百年大會,在賀雲山上並着連州一連賀了幾日,臨風山莊和八大門派的代表各自講了幾句“望我中原武林日後繁榮昌盛氣勢磅礴”之類,另外領着幾名門下的得意弟子互相切磋了一番,這於是天南海北的各位英雄總算是盡了興,便和和氣氣地散了,只是那碧落教與沉月宮來無影去無蹤的行事給人們留下了不少談資。

因着明宗少主的名頭,北堂尋與單飛在賀雲山上也受到了不同於常人的禮遇,互相酬和,賓主盡歡,一直待到這百年大會全全結束了才向韓臨東告辭。又收了一些銀兩珠寶和一張可隨意進出臨風山莊的牌子,據說是給北堂尋的路用盤纏和一些小小的心意,這自然讓身無分文的兩人受寵若驚的同時亦感到十分的欣喜,直誇這臨風山莊的服務真是貼心。

唯獨讓北堂尋覺得奇怪的是,單飛對於碧落教與沉月宮在大會宴後便悄然離去的事情顯得格外的讚賞,讚賞得連手腳都放鬆了幾分,說話的聲音都大起來了。於是在臨走前,北堂尋特意問了問同行的兄弟:“單飛兄,難不成你同那兩門有仇不成?”單飛打了個哈哈,回答道:“我這樣的三流小卒怎麼攀得上那般的大人物,是你想太多,想太多。”

北堂尋問起單飛對江湖上的事兒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單飛道他從前是跟着師傅走鏢的,在鏢路上,對這些七七八八的事兒大多都聽大家夥兒過那麼一點兒,因此曉得的比較清楚。

原來北堂尋此番出遠門並非僅僅是參加一個百年大會,他實際上是奉師門之命外出歷練來的,而單飛又是自稱所謂方入江湖的小混混(當然北堂尋是並不相信的),目的是十分的相同,於是二人繼續稱兄道弟結伴而行,想看看這江湖到底是如何的面目。

一路上,單飛終於見識到了明宗少主的高尚品德與高超武功,放眼望去那見義勇爲的事兒可真是不少,連帶着救了一位落水的姑娘,弄得人家一家人“恩人恩人”地叫喚,又是安撫又是推辭地,好不容易擺脫了“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爲報,只好以身相許”的糾纏,二人深思熟慮後最終決定往城裡走,遠離這處處是“殺機”的鄉間小道。

“家師曾告誡我,江湖險惡,須得處處小心。”行走在街市上,聽着道路兩旁的叫賣聲,北堂尋若有所思地道,“原先不以爲然,如今看來確實如此。”

單飛看他一眼,曉得是上回在臨風山莊門前看到的碧落教蘭蝶出手便取人性命的事仍舊鯁在這位初出茅廬的小兄弟心裡,只好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北堂尋繼續道:“家師曾教導我們門中弟子,習武是爲了救人,若是興起一害人之念,便是背離武學之道,日後再無法寸進。然那蘭蝶武功那般高強,在擡手之間便可取人性命,僅僅是一瞬間的事,這可讓人引以爲傲的武功便剝奪了人最寶貴的權利。”他擡眼看向單飛,“我自問武功並不在那蘭蝶之下,可要我像她那般殺人不眨眼,卻是很難的事情。”

單飛停下來,把手放在北堂尋的肩上。

“北堂兄弟,你在這江湖中才短短几天,看到的僅僅是一小部分。那天的事情在江湖中幾乎每天都要上演,其實是十分的平常。弱肉強食,強者爲尊,這纔是真正的規矩。你的武功雖然不低於蘭蝶,然則像她那樣的高手,都是從死人堆裡爬上來的,他們最擅長的就是殺人。一般人與她對上,根本走不過三招。他們練的是殺人的功夫。”

難得聽到單飛說這麼多的話,北堂尋沉默了一會兒,目光有些浮動,道:“殺人,那不是惡行麼?怎麼會有人爲了殺人而練武?”

單飛嘆了口氣,道:“這世間哪裡有什麼絕對的善惡之分,人人都是爲了利益而活罷了。想那青城派男子口出狂言,得罪了碧落教,在碧落教的人眼中,他就是該死。對自己的言行負責,才真正能在江湖之中立足。善惡都是其次。”

於是北堂尋沒有再說話。

單飛再次嘆了口氣,拍拍北堂尋的肩膀。這小子,果然是有點接受不能麼……

正沉默間,忽然聽得一陣喧鬧聲。

二人齊齊轉過頭去。

只見一女子身着鵝黃色長裙,眉目生得煞是好看,卻漲滿着怒意,瞪着前頭的人。

“你這個人,分明拿了我師兄的錢袋,還要抵賴,你,你……”

話還沒說完,便被身旁的男子拉扯住:“晴兒,小事一樁,不用計較。”那男子一身藍色衫子,長得頗不錯,想來正是那女子口中的師兄。

而對面那被揪着的人一身粗布衣服,瞅一眼便知不是什麼上等人家,被人逮着要還錢,全身都在發抖,想來確是偷兒無疑。

四周的人漸漸圍了上來,那女子愈發的不依不饒,偏要那人將錢袋交出來。

正僵持間,只見那偷兒一頭跪了下來,渾身抖得跟篩糠似的,拉住女子的裙腳,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道:“小姐饒命啊,小人家中老母病重,可是家裡積蓄連一個饅頭都買不起,只好上街來偷……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這一會吧……”說着把錢袋從衣兜兒裡掏了出來,顫顫巍巍地奉上給那女子。

鵝黃色衫子的女子見勢有些不妙,聽了那人的身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隨口編的,卻一時拉不下臉來接那錢了,又感覺不好收場。

正在這當口兒,衆人忽聽得旁邊□□來一個聲音。

“小兄弟,既然急用,我這裡有一點盤纏,不如你先拿去給母親治病吧。”

一看,正是北堂尋。

那女子看了北堂尋一眼,她的師兄立馬在一旁說道:“這位公子說的不錯。是了,這錢你就拿去吧,給你老母親治病,也算給我們積點福德,不過下次可不準再偷了。”

於是那偷兒鼻涕眼淚抹了個乾淨,感恩戴德地謝過了二人,說什麼“公子小姐菩薩心腸救命之恩小人沒齒難忘”之類。圍觀的人散了,這一場小鬧劇就算是過去了。

單飛抹了一把冷汗,正準備拎着亂做好人的北堂尋趕緊遁走,卻聽得身後一聲叫喚。

“哎,那位公子,請留步。”

單飛望了望天,再望了望北堂尋,道:“喂,這位公子,叫你呢。”

北堂尋回過頭,看見那鵝黃色裙子的女子正朝着他們這方招手,於是便停下了,等他們兄妹二人過來。

先是那藍色衫子的師兄揖了一揖,十分有禮地道:“二位方纔爲舍妹解圍,在下實在感激不盡。在下乃逍遙門門下大弟子歐陽曉。”說着指了指身旁的女子,“這位是我逍遙門門主之女歐陽晴。在下見二位公子氣度不凡,想來也是世家大族的弟子。機緣巧合,不知在下可有榮幸與二位結交?”

又是八大門派……單飛望望天,頓時覺得一旦和旁邊這個人走在一起,便像碰上了太白金星,看到的都是響噹噹的大人物啊。

北堂尋亦揖了一揖,回道:“在下北堂尋,拜師明宗。這位是單飛兄弟。”

歐陽曉沉思片刻,眼睛一亮,問道:“閣下莫非是……明宗少主北堂尋?”

北堂尋微微一笑,道:“正是。”

歐陽曉頓時喜上眉梢:“原來是明宗少主,久聞大名,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啊!”說着拉過自個兒的師妹,“來,晴兒,快快見過北堂少主。”

那歐陽晴隨着師兄走過來,半垂着頭,全然不復方纔找人要錢時的威風,十分矜持地向二人行了個禮,道:“小女子歐陽晴,見過北堂公子、單公子。”說完偷偷瞄了一眼北堂尋,臉上頓時飛上兩抹紅暈,迅速地退到了自家師兄身後。

北堂尋再傻也該知道這女子存的心思了,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禮。而一旁被冷落的單飛已經頂着一張饅頭臉,木然了……

歐陽曉含笑看了一眼自己身後含嬌帶怯的小師妹,擡手一指路邊的酒樓,道:“相逢即是有緣。我們師兄妹二人與二位今日相逢於此,亦是天公作美,如此難得的緣分,你我四人何不進酒樓一敘?”

北堂尋則瞟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單飛,拱拱手道:“好。”

於是一行四人便這麼進了酒樓。

正值午間用餐的時辰,酒樓裡的人多得很,熱熱鬧鬧的,夥計們忙得不可開交。四人挑揀了一個靠窗的桌子落座,令夥計炒了幾個好菜,上了兩壺好酒,算是正經的午飯。

待各自斟了酒,歐陽曉舉起酒杯笑容和藹地道:“北堂兄,有勞,請代我逍遙門向尊師問好。”

北堂尋亦舉杯與他碰了碰,道:“在下定會記得。”

歐陽曉又道:“看二位行來的方向,想來是方從乾坤盟百年大會上離開的,如今在此地逗留,是準備做什麼呢?”

北堂尋道:“在下本是奉家師之命出門遊歷,一路上看看四處的風土人情,尚且並無既定地方可去。”

歐陽曉道:“在下與師妹此行倒是有一個目標。聽聞天下第一樓傾雲樓在蘇州有一處地界,喚作流雲吹煙閣的,雖事煙花卻毫不庸俗,是個風雅之地,天下文人雅士多聚於此。此番傾雲樓放話,一個月後將在流雲吹煙閣設下場子,把樓內珍藏寶物拿出來拍賣,說是給自個兒斂一筆資財。”

單飛聞此眉毛一動,道:“傾雲樓乃天下第一樓,即便這名號也並不是吹出來的。其珍藏寶物想來定然不會是街市上的一般品色。”

歐陽曉點點頭,道:“確實。傾雲樓的生意涉及天下各個行業,其收藏定然不俗,說不定會有一些個武功秘笈什麼的也未可知。這不,我便帶着師妹出了門來,意圖往那流雲吹煙閣碰碰運氣。”

單飛眼珠子一轉,用胳膊肘捅了捅北堂尋,道:“依我看,這倒是個好去處。”

不等北堂尋發話,一旁許久未做聲的的歐陽晴便出了聲:“我們看二位漫無目的,這麼子也不是個辦法,不如與我們同行,去看看那流雲吹煙閣是個什麼樣的勢頭,一路上也好有個伴兒。”

歐陽曉也道:“此番拍賣會定然彙集天下各色名流,官府豪強、地方財主、江湖豪俠……各大門派定然是不會缺席,我逍遙門便派出我與師妹前往。不論是逍遙門,還是明宗,都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名門派系,論聲望,論財力,在這拍賣會上皆定然有一席之地。何況,就算是沒撈着好東西,與江湖上的人打打交道,結交結交幾位豪傑,卻也不差。如此說,二位意下如何?”

北堂尋瞧了一眼微微點頭的單飛,舉杯笑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歐陽曉道:“北堂兄客氣了。能與明宗少主同行,是我歐陽曉的福分。”說着又轉向單飛,“單飛兄弟,看氣息和步伐,你定然也不會是泛泛之輩,倒是一直沒有介紹,你是師承何處,現下歸屬何方?”

單飛吃着菜,相當隨便地一擺手,道:“我一個小人物,可不什麼像你們這樣的名門弟子。小弟是道上走鏢的,從前在鏢路上跟師傅學了幾手,如今剛入江湖,自個兒四處看看瞧瞧罷了,入不了誰的眼。”

歐陽曉點點頭:“那正好一同去蘇州,那兒到時候可熱鬧了,說不定真能淘得一本武功秘笈,給兄弟你鍛鍊鍛鍊。”

單飛呵呵笑了:“那就是運氣了。來,吃菜吃菜。”

****

幽谷斂霧,清香浮散。

高聳嶔崟的山巒層層疊疊環繞,漫山蒼翠欲滴的樹木,翩躚紛紛而落的花雨,在山谷中游離飄蕩,伴隨着醉人的清風,傳來一陣清淡的蓮花的香氣,沁人心脾。一條巨大的瀑布高高地懸掛在山崖上,任由水流在幾十丈的高度之間湍急飛馳,衝擊着崖下的清澈翻涌的水潭,氣勢磅礴,水花四濺,轟隆隆的巨響在幾裡外仍聽得到。

隨着空氣中瀰漫的蓮香愈來愈濃郁,被瀑布不斷衝擊的潭水逐漸開始浮動。

“折闕,到外頭候着,本宮一刻便後出來。”

女子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地從瀑布之後傳出來,依舊絕美,卻不復平日裡的威嚴。

單膝跪在潭邊的折闕猶豫了片刻。

“宮主,您……”

“無礙。”女子的聲音將她打斷,再次重複了一遍,“去外頭候着。”

“是。”折闕行禮後退了下去。

巨大的瀑布之後,靠近山岩的水潭中,白輕墨盤腿端坐,雙手中一朵紫色蓮花的光影逐漸消失,收起了內力。

水霧瀰漫,瀑布落下的巨響幾乎隔絕了外界一切聲響。蓮花的香氣也逐漸淡了下去。

緩緩睜開眼,白輕墨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蒼白。

“還是不行麼……”

聲音無力而沙啞,淹沒在瀑布隆隆的聲響之中。

嘴角有一絲鮮血蜿蜒溢出。擡手將血絲擦去,白輕墨雙腿依舊浸泡在水潭裡,感覺到潭水的波紋在身上搖晃,一絲冷意不可抗拒地浸入皮膚。緩緩捂住胸口,眼中閃過一絲冷漠的無可奈何,卻始終冷硬如斯。

作者有話要說:

林蔭往事走風花天台四萬八千丈短短蒲茸齊似剪徵人自是無歸夢豈有蛟龍愁失水人亦不向東山久剪刀聲猶在銀釭須知淺笑是深顰短短蒲茸齊似剪君問歸期未有期鐵馬冰河入夢來一派西風吹不斷林蔭往事走風花秋柳向波風物盡亂花漸欲迷人眼人亦不向東山久一掬胭脂沉碧甃國慶快樂麼麼噠更無人處月朧明瀚海闌干百丈冰未能無意下香塵白雲忽過青林出武皇開邊意未已琉璃水上風波動那應金粉不兼香咫尺風雲盼長堤紫玉釵斜燈影背聞人昔時過人香亂花漸欲迷人眼折鐵難消戰血痕紅綿粉冷枕函偏君看滄海橫流日一派西風吹不斷轉過迴廊叩玉釵秋柳向波風物盡醉臥沙場君莫笑黃沙過眼蔽門庭人間有味是清歡嚴殺盡兮棄原野遠上寒山石徑斜風過池塘深幾許亂花漸欲迷人眼嚴殺盡兮棄原野更無人處月朧明摘得一雙紅豆子新年快樂麼麼噠迷花倚石忽已暝那應金粉不兼香聞人昔時過人香出師未捷身先死未能無意下香塵西風吹老金花樹明月不歸沉碧海新年快樂麼麼噠遠上寒山石徑斜風過池塘深幾許夜深未夢已先疑摘得一雙紅豆子十八年來墮世間不是世人皆欲殺一山放過一山攔未能無意下香塵黑雲壓城城欲摧衡陽雁去無留意不聞蓮動下漁舟落梅橫笛已三更落紅不是無情物金風玉露一相逢國慶快樂麼麼噠嶔崟草木多歧路常願能回造化筆那應金粉不兼香覆巢之下無完卵琉璃水上風波動夢裡寒花隔玉蕭風過池塘深幾許破釜沉舟猶不足關山深處鬼難尋醉臥沙場君莫笑關山深處鬼難尋姑蘇城外寒山寺遠上寒山石徑斜鳳去臺空江自流俗塵恍有似梅人人間有味是清歡一掬胭脂沉碧甃紅綿粉冷枕函偏一掬胭脂沉碧甃武皇開邊意未已落月啼烏破九韶落梅橫笛已三更雨洗芭蕉葉上詩五千貂錦喪胡塵金風玉露一相逢情人節快樂麼麼嚴殺盡兮棄原野深山烏啼聞鬼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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