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節度使們有危機感,今天這一出,多少人都心有不安。{[}
皇帝做事總是高深莫測,趙錚是皇族的事情,難道趙匡胤是第一天知道嗎?
顯然不是,所以在這個當口公佈就顯得意義非凡了。
衆人的感覺是,皇帝釋放出了一種訊號,不管趙匡胤本身有沒有這個意思,很多人都有了強烈的危機意識。
回到府邸,脫下一身官袍,換上一身錦袍,走進書房後,終於不必一張慈祥的笑臉示人。終於可以表現的憤怒、鬱悶和不甘心……
“主公,急招屬下前來所爲何事?”黑衣人很意外,主公很少在這種時候見自己,今天是個例外。
這就意味着,肯定是急事發生。
“你可聽說了今日之事?”
“聽說了,趙錚的身份,也算是在主公你預料之中。”
“預料之中又如何?”錦袍男子苦笑道:“趙官家選此時公佈,只因爲是新年嗎?我看他是想要看到新氣象啊!”
“是!”黑衣人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這種事他沒有發言權。
錦袍男子冷笑道:“不過今日總算是爲老夫答疑解惑了,難怪那夜在陳橋驛,趙匡胤那般堅定,敢毫無畏懼地回師汴梁城,原來是早就準備。”
“主公,當真如此嗎?可趙錚可是三年前就到定力院出家的?”此事乃他親自調查,所以黑衣人有些難以置信。
“那又如何?也許是趙匡胤當初這般安排只是留條後路,或者備用一顆棋子,沒想到最後產生了大作用。”
黑衣人點點頭,表示認同。在這頻繁改朝換代的歲月裡,汴梁的高官顯貴們也不安心,今日榮華富貴,來日就有可能成爲階下囚。甚至身首異處,抄家滅族實屬尋常事。
所以爲了妥當,大部分的顯貴之家都爲自己留了後路,向外逃命的多借助運河船伕,車馬行等。
城內藏匿避難的話,寺廟道觀無疑是首選,所以趙家在定力院安排一名旁系子弟出家,作爲緊急備用之人絲毫不奇怪。
趙錚原本大抵是這種角色的,黑衣人是這樣認爲的,因爲他就安排人做過類似的事情。深悉內情。
錦袍男子道:“多半是如此,打死也沒人相信趙匡胤是事後才知曉趙錚身份的,至於趙普的調查,也純屬子虛烏有。”
“肯定如此。”如果當真不知道,那也真是太巧合了,他們不相信有這樣的天意。
至少錦袍男子不這麼認爲,不是他們自以爲是,而是除此之外再無合理解釋。
當初若無自己幫忙,趙匡胤焉有幾乎問鼎皇位?若說他們趙家乃是天命所歸。簡直是笑話?至少他不相信。
“趙匡胤忘恩負義啊,當初若非老夫成全,他何至於能有機會瞞過範質和韓通,領軍出城。又何來陳橋兵變?”錦袍男子慨嘆一聲,心裡多有苦悶。
“主公當初……”
錦袍男子搖搖頭,嘆道:“也罷,誰讓老夫當初並非真心實意幫他趙匡胤。都是那個趙錚,若非他突然出現壞了好事,老夫今日就是大周的霍光了……”
“主公能成全他們趙家。自也能將他們拉下來,趙宋不過一年光景而已。”黑衣男子道:“他們也擺脫不了和之前樑唐晉漢週一樣的宿命。”
“希望吧,只是老夫想要的只怕再也得不到了……”錦袍男子感慨道:“既然老夫得不到,也不能平白便宜了別人……
趙錚封爵,那羣節度使們似乎不大舒服,有人似乎開始有危機感了,這很好……趙匡胤這一錘或許敲得重,但不見得震住老虎,反而是讓老虎們受驚了。”
黑衣男子躬身道:“是,主公打算怎麼做?儘管吩咐!”
“聽說趙錚早就查到了五丈河邊的染坊?”
“是的,雖然和那邊聯繫並不深,但趙錚憑藉一件織品能找到五丈河,屬下便不敢大意,早早地做了處理,唯恐他再發現什麼蛛絲馬跡。”說到這裡,黑衣人有些汗顏和後怕。
當初原以爲一切妥當,毫無線索可言,趙錚仍舊找到了五丈河。若非自己及早發覺,後果不堪設想。
饒是如此,他依舊有些後怕,天知道趙錚還發現了什麼?正是因此,他們纔不敢小覷了這位五公子。
“讓他查到些什麼吧,最好是查到……”錦袍男子小聲吩咐幾句。
黑衣人一聽,連連點頭道:“如此甚好,這樣一來……”
錦袍男子冷笑道:“對,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既然節度使們有了危機感,那就讓他們更惶恐一些吧!”
“是,屬下馬上就去辦,保準妥當。”
“既然是要他們惶恐,就這點怕是不行,那些禮物看來是時候送了。”錦袍男子補充一句,目光中泛起些許灼熱。
“是的,不過眼下送過去,需要有人……”
“通知趙彥輝,他肯定樂意去,趙錚這一個文安伯封的,趙彥輝最後的一絲顧慮怕是已經蕩然無存。”
錦袍男子冷笑道:“今日他發發牢騷,再正常不過,而且合情合理。最好是讓他邀請人過府,自己演場好戲,保準效果會很不錯。”
“是,屬下明白了。”黑衣人悄然閃身出現了房間。
錦袍男子嘴角露出一絲冷峻的笑容,我得不到的,也不能讓人輕鬆得了去……
太廟的祭祀完了,晌午該是集英殿賜宴,儘管特很不想去,但還是少不得要去應付這樣的場面。
果不其然,建隆二年元日皇宮賜宴,表面上看上去熱鬧,但很多人的情緒卻很一般。歸德軍節度使,侍衛馬步軍都指揮使石守信便是如此,他也說不上來爲什麼,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安。
所以這場酒宴的興致一直不是很高,更多是表面文章,客氣寒暄。他更多是在想今日和未來的事情,以及皇帝的意圖。
原本他一直沒在意過,覺得皇帝無論是去潞州,還是去淮南平叛,首先調動的都是自己,可謂是重用有佳。
當真如此嗎?雖然今日喝了不少酒,但石守信覺得自己清醒了許多……
“守信兄,皇宮的內中酒雖然醇香,但今日喝在口中滋味卻……”一旁的趙彥輝苦笑道:“不若晚上到我府上去,從鳳翔府送來的好久,還有幾位吳越國的舞女助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