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艾瑪轉頭就離開。
景悅的視線從那女人姣好的背影上收回,她盯着腿上那張做工精美的名片看了眼,表情沉寂如水。
這天下午,景悅主動給冷唯爵打了電話,要求轉院進入私立療養院。
在那裡,景悅又度過了二十天,一直到二月末時才離開。
在此期間,關於那天偶遇艾瑪、獲悉凌蕭昏迷的事情,景悅對誰都沒有提起過。
然而,她不提,並不代表她真的把這件事聽過算過。
自從那天開始,景悅就開始失眠。
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覺。
後來她臉色越來越差,終於被護工發現,在冷唯爵同意後,醫生開始給她使用少量安眠藥,以幫助她晚上睡眠。
一直到景悅出院的前幾天,鄧小雪嘰嘰喳喳在景悅病房吐槽咖啡廳裡的趣事時,景悅纔沒有任何徵兆地開口:“他醒了麼?”
鄧小雪當時正在給景悅整理藥袋,嘴裡還嚷嚷着過兩天要帶她去咖啡廳慶祝康復,冷不丁聽到景悅這句話,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好久,才露出一張吃了砒霜的臉。
鄧小雪手裡的一瓶藥從手中滑落,瞪眼,張嘴,驚悚狀。
鄧小雪:“你……你你——景景悅,你?”
景悅:“我都知道了。他醒了麼?”
鄧小雪頓時泄氣,她苦着臉,一臉抱歉,“對不起對不起,小悅,我不是有意瞞你的!那時候你病着,醫生說你要保持好心情,所以我一直不敢告訴你。”
景悅看着她,顯然是在等她的答案。
鄧小雪抓耳撓腮,道:“唔……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兩天前的時候聽警察那邊談到,說好像——好像還沒有醒。”
景悅表情不變,腿上的手卻一點點捲起,捏緊。
鄧小雪上前,道:“小悅,你……沒事吧?你要是難受,我陪你去看看他好不好?”
景悅搖頭,“不用。沒事,我只是隨口問問。”
鄧小雪正要開口再說什麼,病房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是唐孟如來了。
自從景悅出了ICU室,唐孟如每天都會來看望景悅,風雨無阻。
景悅一直對唐孟如沒什麼好感,也無心想要和她套近乎。
可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
唐孟如好心好意來看她,景悅也不至於趕她走吧?於是她便也只好由着唐孟如女士每天這麼進進出出。
然後……
然後?
然後景悅哪怕再心如止水,那也說什麼都架不住唐孟如女士的猛烈“攻擊”。
唐女士充分發揚了“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的十六字方針,在鄧小雪這位軍師兼線人兼同盟的幫助下,吭哧吭哧,不遺餘力地奮鬥在重新俘獲自家閨女“芳心”的偉大事業之路上。
兩個人時常結伴而來,你言我語,配合默契,分分鐘欺負景悅懶得和她們兩個爲一點小事計較的心思,從物質和環境入手,開始對景悅的生活發出猛烈的入侵。
景悅無奈,作爲病人,她只能守着病房的一畝三寸地,連跑都沒地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