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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柯湘年齡比傅衍大,但在人際上不及傅衍道行高,付子笑看他被拿下。

空閒時柯湘對付子笑說,“這樣的男人也被你甩,簡直不可思議。”

“太多光怪陸離的事情。”付子笑對他說,喝着杯中甜酒,看着臺上歌星的助興演出。歌星是十七八歲的女孩子,串紅迅速,已是二線明星,與今天新聞發佈會的老闆公子關係曖昧。

看她那天分要被捧成一線,得砸多少銀子。想到這裡,付子笑真的開始笑了。酒一杯接一杯的喝,同事已經不知晃盪到哪裡去了,或許傅衍帶他去認識一些重要朋友。

“一個人也自得其樂,子笑,你真是讓我嫉妒。”

帶着微微的醉意,付子笑擡頭,看見一雙明亮的眼睛,原來是以前一起喜歡音樂朋友,高中一直遊說她擔當他的樂隊主唱。

“宿忠顯?”

“是我。”宿忠顯坐到她旁邊,看着她帶朦朧的目光。

“我差點認不出你來了,頭髮短這麼多。”

“我後來找了你很多次,子笑,還給你寫了信。”

大一的時候付子笑是收到過他的信,“你寫的字我認不出來。”

“那爲什麼不和我們聯絡呢?張老師還一直惦記着你。”

“嗯,謝謝你們的關心,現在不是挺有緣分又見到了嗎?你現在怎麼樣,我現在是一名記者。”

宿忠顯仔細的觀察付子笑,“喝多了不好。”

“沒喝多少,忠顯哥哥。”付子笑把杯子晃了晃,淡藍的液體在燈光上隱隱的透着迷離的光。

“老師馬上就到,子笑,他本不打算來酒會,這是專程來見你。”

“張老師現在是大名人了,你呢?還是這麼喜歡搖滾?”付子笑明知故問。

“我現在是指揮。”

“嗯。”付子笑答應了一聲,不再看他,把目光放在小小舞臺上,歌手唱起了一首老歌,只有鋼琴伴奏。

“記者?從來沒有想過你會成爲一名記者。”

“還行。”

“你這麼喜歡鋼琴,還有唱歌。”

“好多年沒碰過鋼琴了,記得小時候,賀老師教我鋼琴,但我們都沒有鋼琴,賀老師就帶着我去張老師家裡練,每週六練三個小時,賀老師來回也要騎三個小時的車,不管颳風下雨他都騎車帶着我去。那時我的夢想就是擁有一架同樣的鋼琴,每天手指觸碰的不再是一張紙板,而是真正的象牙琴鍵。”說着付子笑伸出一隻手,手指微微的動着,像是在空氣中彈琴,“還有唱歌,我並沒有想以此爲生,知道爲什麼嗎?因爲那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或許是你們所謂的天分,但那是我生命中最悲哀的一部分,唱着唱着就會把我的生命耗盡。”

“我們替你惋惜,子笑,”頓了一下,他接着說,“張老師後來給賀老師的曲子填了詞,每每都說如果是付子笑唱會最合適。”

“賀老師的曲子不需要任何歌詞,那本身就是完整的。”

“他是天才。”

“當然,那就是他的生命,把他的餘生都投入進去,所以只活了三十六歲,多活一天都不完整。而張老師現在功成名就,一呼百應不是嗎?但就算他活到三百六十歲也不會做出賀老師這樣的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