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101.

柯湘與付子笑通電話時笑稱這幾日他離我佛只有一步的距離，再待一炷香的時間就能見到。

約好時間，付子笑到柯湘家中等他們回來，柯湘父母做了一桌子的菜，這幾日柯湘父母明顯的老了許多，柯湘父親的雙鬢都花白了。

柯湘母親說，“現在我也想通，他要幹什麼就幹什麼，只要開心就好。”

然而哪裡有不爲孩子擔心的父母呢，不管他是不是已經成年。

直升機降落在學校的操場上，柯湘回到家裡給了母親一個大大的擁抱，放下行李他對付子笑說，“我有禮物送你。”

“是什麼？付子笑問。

柯湘從隨身的小包裡掏出一串黃玉石頭的手鍊，付子笑接過戴在手上，“大小很合適。”

“還有，我想辭職。”

“那我的工作將減少一半的樂趣，老師。”付子笑對柯湘說。

柯湘笑笑，看見伴侶正在父親一起下棋，走過去站在旁邊觀戰，融洽的一家。

人的一生都會遇到不少偶然的事件，接着就改變了軌跡，柯湘準備用自己的下半生做一些善事，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付子笑願意資助他，柯湘伴侶亦表示理解，過了不惑之年，就該知天命了。

而付子笑是俗人，她想自己真是俗不可耐的人，毫無理想，只願蝸居在小家之中。

在災後的一個慈善晚宴上李晶遇到了連熙，後半夜她就一直對連熙說話，喝得醉醺醺的才讓他送她回去，李晶邀請連熙在她那裡過夜，連熙推開了她。

李晶就抱着連熙一直哭，她問連熙，她對他這樣好，什麼都給他，爲何不能讓他喜歡她一點點呢？

連熙說，他感她的恩，要做什麼他可以替她做，但是愛情這等事情是不會發生在他身上。

然後李晶發高燒到三十九度，住到了醫院，她給付子笑打電話希望她能來看看她。

付子笑問清病房號就去了，沿途的商店已經正常營業，街上的行人們匆匆。

病房裡還有其他的訪客，幾位熟悉的高中同學，李晶燒得嘴脣都乾裂了，窩在枕頭裡聽大家說笑，不久連熙也到了。

又聊了一會兒快到吃飯點，有同學提議一起吃頓飯，打電話去飯店訂了位子。

付子笑見同學們都去就也答應了，這次是連熙做東，到了飯店連熙讓付子笑坐他的旁邊。

“最近還好嗎？”連熙輕聲道問付子笑。

“還是老樣子，你呢？”付子笑說。

連熙一邊點菜一邊說，“生意越做越大，卻覺得生活越來越無聊。”

“怎麼會這樣呢？”

“你知道的，害死我父親那些人一沒了，彷彿就失去目標，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麼，天天數錢本來就不是我希望的生活。”

“我們現在的生活離年少時的設想已經很遠了。”

“是的，所以感覺像是無根的人，不知爲何會存活在世界上。”

付子笑微笑了，他現在的樣子與柯湘有些許相似，“你可信仰宗教呢？”

“基督，不過我覺得我離上帝很遠。”

付子笑想，柯湘已經離佛很近，或許再過上十年，連熙也會離上帝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