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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臺上歌手一曲結束,掌聲響起,付子笑微笑着鼓掌。柯湘和傅衍神采飛揚的走過來,傅衍見到宿忠顯表現熱絡,大小明星也漸漸向着這個本不起眼的角落靠過來,捧着宿忠顯,能讓這些明星們獻媚,他能耐定定不小了,張老師應該更大牌。想到這裡,付子笑只想離開。起身時重心不穩,傅衍拉了一把付子笑的手臂,“小心,笑笑,你貧血一直很嚴重。”

心裡裂開一道口子,一個記憶跳出來,連熙常說,笑笑,你的貧血很嚴重。

於是付子笑就真的有了醉意,到另頭的沙發上躺下,傅衍與她說話她也只笑不答,片刻睡去。

醒來時已經是深夜,付子笑身上搭着傅衍的外衣,頭還在眩暈。

她起身,賓客大多離開,留下的多是派對動物,她搖搖晃晃的走到鋼琴前,手指撫過琴鍵,不由得感嘆好琴。

坐下,彷彿夢遊般,她彈起賀老師常彈的一首曲子。

記得賀老師有一次對付子笑說,他是在夏天完成這首曲子的,也是用這首曲子打動妻子芳心。

夏天,寧靜得美好,有點憂傷,有點期待,有點害怕失落,甜蜜得讓人心顫。

賀老師早期的曲子都有着莫名的悲傷,彷彿在波動一絲心絃,後期的曲子更是帶着幾分狂躁的絕望,自從七十年代妻子被紅衛兵活活打死後賀老師就神經失常,不時一個人自言自語。付子笑想,也只有瘋子纔會譜出那種揪人的狂躁與憤怒。

作爲賀老師唯一的學生,自小,付子笑就喜歡這個人人口中的瘋子,骨子裡奶奶肯定也欣賞他,只是奶奶不說,不然也不會讓自己跟他學音樂。

宿忠顯遞上一杯果酒,似乎還有一點詫異。

他小聲的說:“如果連熙在,你是不是會再深情一點點。”

付子笑心裡一緊,不自主的掃視全場,並沒有連熙的身影。

宿忠顯搖搖頭,“他不在。”

付子笑皺眉。

“我知道他在哪裡,雖然不在這個城市,但是我知道他在哪裡,你想知道嗎?”

聽到這裡,付子笑真的笑了起來,“看來我今天真的喝多了。”

“嗯,張老師來過,看你睡得香就走了,不得不說,你還是老脾氣,不愧是賀老師的學生。”

“忠顯,如果你想敘舊,改日吧。”

宿忠顯露出玩世不恭的樣子,俯身帶幾分曖昧的在付子笑耳邊說,“論家世論才華,我並不比連熙差,爲什麼你看都不看我。”

付子笑太熟悉宿忠顯的秉性,緩緩走向不遠處的傅衍。

鞋跟太高,酒精上頭,付子笑這幾步走得緩慢,傅衍上前輕輕的扶住她。

“你今夜真美,子笑。”送付子笑回家的時候傅衍說。

付子笑擡頭就看到他不加掩飾的熱烈。

有了傅衍的幫助柯湘的採訪順利,文章賣了個好價錢,同事都對付子笑多了幾分好奇與關注。

主編給付子笑加了薪水,讓她和柯湘去另一所城市做暗訪,可能要一週不能回,給的設備也是單位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