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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睡睡不熟,感受到整個人在不停的旋轉,鄧小苗只硬硬的躺着,外面一片寧靜,有鳥鳴蟲叫,但是與鄉下卻沒有辦法比,鄉下的天是湛藍的,空氣中有香草芬芳的味道,晚上佈滿了眨眼的星星。

待會兒還要見鄧小禾,她又感到難過加重了一分,鄧小苗雖和鄧小禾是同胞姐弟,卻真是很不一樣,他總是故意惹她發怒,然後在大人面前扮可憐。

晚餐時鄧小苗穿着明星女郎朱克送她的小洋裙,坐在父親鄧通的左手邊。

父親對朱克說,“我上個月去她外婆家參加完葬禮,可惜了這慈悲的老人。”

朱克年約三十,長着一張瓜子臉,丹鳳眼,柳葉眉,穿着西式改良的旗袍,嘴脣塗得血般哄,拍過許多電影,笑起來萬般風情,“她這樣善良的人兒,死後定上西方極樂世界。”

提到鄧小苗的外婆,鄧小苗的眼眶就泛紅了。

朱克拿了一串水晶珠子套在鄧小苗的手上,“孩子,別太難過了,過幾天天氣好阿姨帶你去公園玩。”

席間鄧小苗看鄧小禾,他穿着規規矩矩,坐得也規規矩矩,自己也不由得將背挺直,吃飯時小口的嚼,不發出任何聲音。

飯後鄧小禾在客廳中開起收音機來聽評書,鄧小苗回房間裡休息,兩人說過的話不上五句,他也在暗中觀察她,她知道。

外婆臨終前,已經準備好分家,留給鄧小苗和鄧小禾大批糧食珠寶器具交由鄧通,拉了十車皮火車到城裡,山上的宅子和臨江的地定下合同託人照看,收益也歸鄧通掌管,到鄧小苗出嫁時地產將作爲嫁妝一應給鄧小苗,諾大的何家就這樣散了。

早晨起來時天才矇矇亮,吃了幾顆糖鄧小苗到樓下方便,並牽着狗在院子中走。

管家彷彿出去忙了一夜,才進門,“這麼早起?”

鄧小苗叫了一聲管家,說早。

“你和你弟弟半年不見,怎麼這麼生疏?”

鄧小苗只低頭不說話。

“畢竟是兄妹,要相親相愛。”管家說了,然後進到屋內,一會兒張媽出來,說管家交代拿杯檸檬水出來。

鄧小苗正渴着,抱着喝了起來,有些澀有些回甜。

上午九點多,有大學生來教鄧小禾算術認字,鄧通讓鄧小苗也拿着筆紙一起學,教的很簡單,鄧小禾此時纔開始學加減,鄧小苗早就背過九九乘法表,唐詩宋詞也背得了幾百首,字更是認得上千。

大學生誇了鄧小苗一通,說才六歲就才華橫溢,日後定是一位才女,讓鄧小苗就不喜歡起來。

鄧小禾揹着衆人的時候直對鄧小苗做嘔吐狀。

呆了半月,見鄧小苗時時有朋友找去玩,或有朋友到家中玩耍,自己卻不能和他們玩做一處,也覺得孤獨,想念鄉下的朋友,於是就坐在窗前不停的翻她的那些連環畫,鄧小苗最喜歡的還是《海的女兒》,她覺得那條美人魚真漂亮,能自由自在的在海里面游泳。

再過了半月,鄧小苗的戶口遷進了城,也到市裡最好的小學讀書,她和鄧小禾不同班,她念一班,就是重點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