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這時暗影飛進屋裡,神色是難得一見的憂慮。
“何事?”邵祁揚一見暗影的神色,心裡暗道不好!難道顧昕語發生什麼事了?
“小姐被禁軍統領捉往刑部大牢了。”暗影眉頭久久不解,語氣沉重道,沒說的是連顧王爺都被軟禁在顧王府裡,顧王府所有人都不得踏出府。
“你說什麼?刑部大牢?還是禁軍統領蕭檠親自捉拿?是以何罪?”邵祁揚忍住暴怒之氣,已經可以猜到與此次瘟疫有關。
“蕭檠示出皇上的搜查令,直接便帶人闖進聽雨閣,在小姐的房中搜出一隻白玉小瓶,二話不說便將小姐帶走,是以瘟疫主謀定罪。”暗影如是道。
“白玉小瓶?可是形如葫蘆?”邵祁揚想起來了,這隻小瓶可不是巫夜給她的嗎?怎麼就成了害她的證據?
難道這場瘟疫是巫夜很久之前便謀劃好,準備陷害顧昕語的?而現在三皇子府的假瘟疫只是給巫夜尋了個由頭、給了他時機?如果真的是這樣,便讓邵祁揚更加懊悔不已了。原以爲幕後之人目標是他,怎知會是她?
顧昕語還有傷在身,怎能關在刑部大牢那種陰穢之地?邵祁揚心痛極了,急讓人將刑部打點好,絕不能讓她受到半點委屈,急步跑出門,他要進宮面聖。
邵祁揚一刻都不願讓顧昕語在刑部大牢多待,騎馬直闖入宮門,卻無人敢攔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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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這個時辰陸致榮在御書房,他連通報都等不及,就直接踹門而去,因爲被捉的人是他心愛的女子,他便變得如此急暴。
碰!御書房的門被他大力的踹開,裡面站着許多大臣,在龍案下分成兩列而站,全被突如其來的巨響驚住了。
衆人一見來人是怒氣衝衝的邵祁揚,皆便了然,沒有人敢多嘴,亦無人覺得邵祁揚的行爲是無禮之舉,皆以爲再正常不過。
就連坐於上首龍椅上的陸致榮也不顯一絲怒意,這般的波瀾不驚之態,全是將邵祁揚的態度全算計在其中了。
“祁揚,你這性子得改改了。”許久陸致榮才率先開口打破僵局,無奈地看向站門口死死地瞪着他的邵祁揚。
果真的是太無奈了,當今也只有邵祁揚敢這麼對他了,可他偏偏就不能拿邵祁揚如何。
“皇伯父,爲何要捉顧昕語?憑什麼以一隻藥瓶就斷定她是瘟疫的主謀?”邵祁揚深吸了口氣,才能以最平靜的口氣問道,雖說還是帶有質問之意,卻是他最大的隱忍了。
“一隻藥瓶?祁揚,你可知道這是什麼藥瓶?”陸致榮龍目變冷。
“反正與瘟疫無關,顧昕語可沒有那麼大的能耐,她還能製造瘟疫不成?真是可笑了,瘟疫此等惡疾連李太醫都束手無策,她一個弱女子可以製造瘟疫?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邵祁揚的語氣免不了諷意,到底巫夜是如何將藥瓶一事告知陸致榮的?巫夜這種人害人還需要藉助朝廷之手?這不像是他的作風。
“傳巫大師!”陸致榮大喝一聲,馬上就有人去傳所謂的巫大師。
呵!還巫大師?這回連猜測的力氣都省了,不是巫夜還能是誰?邵祁揚心頭更重,臉色更加冷冽。巫夜,你當真改了作風?爲了害顧昕語,連自己的處事原則都可以拋卻?
果然,出現的人真的就是巫夜,這次巫夜連易容都沒有,以真面目來示人,依舊是一身異族黑袍,只是額間的火焰更加紅豔,頭上戴着窟窿黑曜石頭冠。
一身陰冷之氣路過邵祁揚身側,似不經意般撞了邵祁揚的肩頭,更似不認識邵祁揚一般。傲然站立,也不像陸致榮行拜之禮,只是漠然一拱手,以冷寒的聲音道:“參見皇上。”
不等陸致榮開口,邵祁揚便諷刺道:“想不到巫夜你還懂得與人見禮?真是奇了。”
沒錯,在邵祁揚看來巫夜會說出‘參見皇上’,並作拱手禮都是極奇、極罕見的事。他認識的巫夜冷傲得不會向任何人見禮,哪怕對方是皇帝都不可能。但是,呵呵!難道是巫夜變了?
“免禮了,巫大師。祁揚,你和巫大師認識?”陸致榮一看便知道邵祁揚與巫夜認識,而且非初識。
“皇伯父,您說這個人是打哪來的?怎麼會到您的跟前來?”邵祁揚猜想會不會是陸梓瀚引薦?陸梓瀚不是還關在他府上?心裡猜得八九不離十了,就差一個肯定之句。
“祁揚不得對巫大師無禮,你既然認識他,該知道他精通盅巫之術、奇門異術。此次他剛好雲遊至京,巧碰瘟疫橫生便自薦於朕。”陸致榮蹙眉道。
邵祁揚更加不悅,陸致榮向來對他極縱容,何時對他說過一句不得無禮的訓言?他對陸致榮再無禮,陸致榮都不曾介懷生怒過,這次卻因爲巫夜?看來是被巫夜洗腦不輕。但這麼聽來,原來不是陸梓瀚舉薦巫夜的,算陸梓瀚不蠢。
“然後就是他說是顧昕語製造瘟疫的?您就信了?”邵祁揚冷一挑眉。
“是我說的。”不待陸致榮開口,巫夜便道,譏冷瞪了邵祁揚一眼,便繼續說道:“我占卜算到原來瘟疫源頭起至顧王府,化符燒紙掐算到原來顧小姐生來便帶有煞氣,她匿藏了致瘟邪物,此危害百姓之舉更是觸怒上蒼。”
巫夜神色自然,一本正經,聽不出虛假成份。特別是說到煞氣、邪物之時面色便是顯得凝重。
這時,陸致榮讓人將從聽雨閣中搜出來的白玉葫蘆瓶放置在托盤上拿至邵祁揚面前,讓邵祁揚看個究竟。
巫夜上前,親自當着邵祁揚的面將白玉葫蘆瓶的瓶塞拔開,將瓶口對着托盤面上一傾,從瓶子裡爬出一隻只白色胖呼呼、肉嘟嘟的蟲子,蟲子在托盤上蠕動着,噁心至極。
“怎麼會是蟲子,不是藥丸?”邵祁揚沉聲怒道,狠瞪着巫夜,不得多說,他就知道肯定是巫夜動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