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帶你出去!”邵祁揚不願她在這種陰穢地方多待,說罷便準備將她抱起。
“別!我不能走。”顧昕語搖頭拒絕道。
“我知道你不想讓人以爲你是畏罪潛逃,但你要知道就算你不走,皇伯父也不會收回成命,他很有可能被巫夜控制住了,若是走了,我們也算可拖得一些時日可以尋找證據。”邵祁揚看着她,眉頭緊鎖,他怎會不明她的想法。
“他要何時處死我?”顧昕語語氣顯得較爲平淡,擡頭靜看着他。
“後日午時!烈火焚燒,祭天。”心頭無比的沉重,擡手輕撫她的臉,看透她的愁。
哈哈哈!顧昕語聽到不禁大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以前在現代經常聽到的迷信言論,將人活活地燒死用來祭天,想不到這種狗血的事也會發生在她身上,不!應該說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哪件不狗血。
“昕語!別笑了,我帶你出去。”邵祁揚終於是看不下去,將她抱起就要往外走。
這時蕭檠領人前來堵住了邵祁揚他們的去路,拱手一禮:“邵世子,皇上有旨,若邵世子敢劫走顧小姐,邵親王府上下視爲同罪!”
“滾開!告訴皇伯父,乾脆株連九族,連他自己一併砍了。”邵祁揚怒聲道。
“請世子不要爲難末將。”蕭檠手一揮,數十人便亮出武器,將邵祁揚他們包圍住。
“祁揚,算了!我不走了。”顧昕語心知陸致榮是不可能會讓她走出大牢,讓禁軍統領來阻攔,便是準備動武,邵親王府也定會受到牽連。
“不行!我不能讓你待在這種地方。”邵祁揚就不信陸致榮真的會拿邵親王怎樣。
“換作原來的他定不會對邵親王府如何,現在不同,巫夜會以邪術來控制人的神智。”顧昕語聽邵祁揚說起陸致榮的反常便猜測道陸致榮是受到巫夜的盅惑。
邵祁揚這輩子從未覺得如此憋屈過,不願被人牽着鼻子走,再看顧昕語,她神色已經與平時無異。
顧昕語湊近他耳邊說道:“我牀榻中有一夾層,裡面有…………”
聲音又輕又柔,只有他們兩人聽得到。
邵祁揚沒有多言,直接將她抱回牢房,而掌律令急忙讓人重裝一個牢門。
目送邵祁揚離開,他的背影顯得很匆忙,幾乎是用飛的,而顧昕語的心頭重得發慌,但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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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之日眨眼便到,選在皇宮後面的祭祀高臺以作祭天之用,臺下也搭了一個木臺子臺邊堆滿乾柴。
百姓將整個場地圍得水泄不通,一時之間人聲鼎沸,人人滿臉怒容,豈能不怒。據說今日要焚燒的是以邪術製造瘟疫禍害百姓的顧王府三小姐顧昕語。
百姓們哪裡還能不怒,皆是喊着、罵着,聲討顧昕語,皆道若不是她,百姓便不會遭受瘟疫之苦。
“燒死她!燒死這個禍害!”
“妖女該死,燒了她!”
“……………”
一句又一句的罵聲響起,這些人的面上皆是忿然,因爲他們都聽到只要燒死顧昕語,瘟疫便可退這種說法。
陸致榮親自到場,坐於祭臺不遠處的高位之上,文武百官皆到,唯有顧王府的人依舊被囚禁於府中。
當顧昕語被押現身之時,百姓的罵聲更大了,她只覺得兩耳嗡嗡作響,根本聽不清百姓在罵她什麼,隱約只聽到妖女、禍害,刺得她心裡發疼。
擡頭對上站在祭臺上的巫夜,顧昕語恨不得將他那張冰冷的麪皮狠狠地撕下來,奇異的是巫夜居然對她展露不明之笑。
她被強行推上木臺,她知道只要這些柴把被點燃,她將會被燒成灰燼。
他來了沒有?她的目光在場中、在人羣裡尋了一圈卻不見他的身影,他還沒有來?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顧昕語心驀地一沉,不應該!他不可能到現在還沒有來,是不是事情有阻?辦得不順利?此時,顧昕語擔心的不是自己即將被焚燒,而是邵祁揚的安危。
“妖女顧昕語以邪術製造瘟疫,現將她焚燒以平息上蒼之怒。”巫夜的聲音清冷卻有力的傳至所有人耳中,似能燃起人心最深處的怒焰。
“燒了她……‘’”
“燒死妖女……”
巫夜的話無非就是火上澆油,聲嚷更大最後還是陸致榮下令才平壓了這喧囂之聲。
顧昕語靜靜的,似乎這一切都與她無關,閉上眼睛滿腦想的都是邵祁揚、邵祁揚!她始終相信他會來救她的,哪怕是受到千難萬阻。
巫夜看到顧昕語這般,她周身似發出哀涼之意,他的心尖突然也跟着一顫,深吸口氣以更冷冽的神色來掩蓋。
拈起空白的黃色符紙,咬破手指,以血畫符,口中唸唸有詞,卻壓不住心頭的絲絲痛楚,這般的痛來得莫名其妙,擾得他心境幾度煩亂。
見鬼的使命!見鬼的還魂術!他從不介意被世人唾罵、更不會在意世人對他的眼光,可遇上她,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悄然改變了?不,他巫夜只能主控一切,任何人不得擾亂他的心境,既然有這麼一個人……思及,眼中盡是狠戾之氣。
符成,他猛力一甩,符紙似有靈性一般直飄下木臺,午時的陽光燦得太過刺目,折射在符紙上顯得極爲妖異,讓所有人皆怔怔地瞪大着雙眼看着符紙自動貼在木臺上的柴把。
“破!”巫夜大喝一聲,那些柴把突然不經點燃自動燃燒起來。
康王與邵親王等人皆着急不已,最後見已經無法挽回,只能別過頭,不忍心眼睜睜看着顧昕語被活活燒死。
熱!顧昕語沒有睜開眼睛,只覺得渾身灼痛不已,越來越熱、皮膚痛得就像被人生生扒下一層皮一樣,耳邊是一陣雀躍之聲,都希望她死!希望她死!把她當成了妖女。
她沒有流下一滴淚,亦沒有爲自己喊冤,她不會做這些徒勞之事。
祁揚,你不來了嗎?
“昕語!”像是聽到她內心的吶喊一般,熟悉的聲音驟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