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叔,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不過我建議你還是將眼前的情況弄清楚了,再決定如何懲治他們。”邵祁揚清了清喉嚨‘好心’說道。
“讓他說!”康王爺再不堪喪子之痛,理智尚在,銳厲眼神掃到依舊是被捆着、堵住嘴卻明顯一副有話說的程管事。
近侍便立即將程管事口中的布團扯出,嘴巴一得到自由的程管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再急切地要開口,可看的人卻是阮氏:“王妃,快救救老奴、老奴不想死啊!”
此話一出,又惹得衆人一陣驚異,邵祁揚笑道:“你是不是求錯人了?你偷盜康王府的賬冊、銀兩,不是應該向康王叔認錯求饒纔是嗎?還是你覺得康王嬸已經騎在康王叔頭上了?”
“邵世子,話可不能亂說!我、我怎麼可能會藐視王爺。”阮氏還沒有從程管事的態度中反應過來,又被邵祁揚的話驚得不知所措了,差點嚇破膽了。他的話實在是太過言重了,她是擔當不起的。
“你什麼意思?快給本王從實招來,是誰指使你偷盜賬冊的?”康王爺其實是多疑之人,此時他已經藉由程管事的態度,懷疑上阮氏了。
平下心,逐漸壓下喪子悲痛!康王爺將整件事在心裡理了一遍,看似有些複雜!細細一想,又疑點重重。
乍看之下是康霖與雲倩柔聯手讓程管事盜銀偷賬冊,分賬不均而殺了康定嵩,可爲何既然有能耐這麼做,還將偷之不易的東西藏在康定嵩房間?
爲何程管事一能開口就向阮氏求饒?難道她也與此事有關?康王爺的目光在現場所有人臉上皆掃過一遍,考慮着要不要立即將與此事有關聯的人都拿下拷問。
“王、王爺,是、是王妃和霖少爺。”程管事驚恐得說話都有些結巴了,真令人想不到這樣的人居然有膽做出這種事,不知情的一定會以爲他是遭到他口中所說的兩個指使人所逼迫,不然也不會被捆綁起來了。
“老程,你別誣陷我!”康霖急眼了,他實在沒有想到程管事會說是他與阮氏,要知道他和阮氏都一心想要得到康王府的一切,算是將對方當作了對手,一直在暗中較着勁。
“程管事,我哪裡得罪你了?”阮氏已經從開始的慌亂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阮氏心想道別說她真的沒做、什麼都不知情,就算做了又如何?她有沒有在場的證據,口說無憑,倒是康霖是脫不了干係。不如,不如趁機除掉康霖?省得這傢伙總想着要與她分一杯羹。
“你閉嘴!狗奴才,繼續說,將整件事原原本本地道來。”康王爺怒斥阮氏,青筋突突直起。
程管事便懷着懼意將事情全盤托出,照他的說法是阮氏與康霖本就勾結在了一起,是他們兩人讓他這麼做的。可事成之後,阮氏才發現原來康霖不僅與她合作,還揹着她與雲倩柔苟合,她怕康霖會與雲倩柔將這些東西獨吞了,又怕程管事會將此事泄露出去。
正逢康王爺在府中搜找,阮氏也想獨吞了,認定康王爺就算搜遍全府,也不可能來搜康定嵩的房間。所以,就將程管事連同賬冊捆綁住,塞進康定嵩的牀下。
而云倩柔無意中發現程管事就被藏在牀底下,就與康霖準備轉移賬冊,可又被康定嵩這個傻子看到了,雲倩柔就毒害康定嵩。最後,便是雲倩柔與康霖意見發生了分歧,便扭打起來了。
程管事一說起這件事,目光變得坦然了,聽起來不像是在作假。但精明如康王爺又豈會聽不出其中的漏洞,最大的漏洞就是程管事太過配合了,還有一點是他說得太清楚了,感覺就像是事先默記於心了。
“義父,不是這樣的。”康霖卻不知該如何爲自己辯解了,心裡頭悔得腸子都青了,他怎麼一聽到賬冊藏在康定嵩房間裡就頭腦發熱,直接過來找了,現在要還是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那他就白活了。
雲倩柔反而不開口說話了,平靜下來後她倒是明白何爲多說無益了,覺得自己就是被康霖拖累了,早知道就不要和他合作,哪怕他會告訴康王爺她偷跑出府的事,這下該怎麼辦?該如何是好啊?
“王爺,看來康霖見事情敗露之後就想拖妾身下水,妾身爲人如何,您該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纔是。”阮氏嬌顏上掛着兩行清淚,楚楚可憐委屈道,心想這招屢試不爽,康王爺平時可捨不得她掉眼淚。
“我說康王嬸你與康霖也算是義母子的關係,無緣無故他幹嘛要拖你下水?莫非你們兩人私下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邵祁揚再橫插一句,戲謔道。
“哎!可憐的定嵩,他天真無邪、單純如白紙一般,就這樣死在康王嬸與康霖、雲倩柔這三人的陰謀之下,你是多麼的無辜,明明什麼都不懂。”邵祁揚十分壞心眼的唉聲嘆息道。
邵祁揚還故意拍了拍康定嵩的‘屍體’,在衆人看不到之時偷偷掐了康定嵩的腰部一下,感受到‘屍體’似乎微微動了一下,他臉上的笑容更加大了。
康王爺更是因爲邵祁揚的話,好不容易壓下的悲痛之情又被蹭蹭地挑起了,康定嵩就是他作爲父親內心最柔軟的一處,最深的痛。
“來人,將他們全打入地牢。”康王爺很想將這些與康定嵩的死有關的人全殺了,可他又想真正的將一切都弄清楚,把想不通的疑點都解開,他不能讓康定嵩死得不明不白。
康王爺更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將所有的事情都理清了。與此同時,他也對邵祁揚今日的表現產生了一絲疑惑,邵祁揚他………………
邵祁揚對上康王爺略帶惑色的眼神,也只是報之一笑,這笑也無一點異樣,讓人看不出端詳。
“王爺、王爺,妾身是冤枉的。”阮氏本還想着康王爺會相信她的,怎知也要一同拿下她,便無法再維持鎮定之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