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夫走進靜秋閣,直接進入二姨娘的閨房,不必通報,因他是這裡的熟客。
一進入房間,二姨娘便睜開眼睛,瞥了他一眼,虛弱地說道:“鄭大夫,你來了,把門關了。”
鄭大夫一聽她的語調,暗自微皺了下眉頭,真正懂醫的人光聽氣息、語調的輕緩便可以探得一分病人的病情如何,他依言將房門關了。
“你過來!”二姨娘說道。
此鄭大夫畢竟是冒牌貨,心裡思索着該如何稱呼二姨娘才妥當、不會被識破,這個問題他早先是沒有想過的,因爲一般不是該喚二姨娘嗎?但是此時一見二姨娘與這鄭大夫的關係非比尋常。
當鄭大夫還沒有走近牀榻之時,二姨娘卻迫不及待地從牀上起身了,身形微晃,若不影響行動力。
她走到鄭大夫面前,鄭大夫笑了笑,便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不動聲色地搭上她的脈搏,一探便了然。
二姨娘卻以爲鄭大夫只是單純地握住她的手而已,身子便往鄭大夫懷裡靠去。
鄭大夫快速鬆開她的手,退離她身邊,對她道:“把上衫脫了。”意在看其腹部。
二姨娘似乎是會錯意了,脫衣這字眼聽在她耳裡顯得曖昧至極,臉上浮現出一抹緋紅之色,似懷春少女一般。
鄭大夫沒有多言,心裡卻暗想正常情況下被一名男子要求脫衣、即便男子是大夫也是逾禮之舉,二姨娘不是該憤怒纔是?
“你怎麼如此性急?一來連話都沒有說上兩句,就要我脫衣?”二姨娘也不是真的昏了頭腦的少女。
“我是擔心你!”此鄭大夫反應也是快,除了不解與二姨娘之間的關係之外,事先便將一切探知清楚了。
“沒事,你昨晚不是看過了。”二姨娘笑着搖頭,臉色雖然依舊慘白,卻不再顯虛弱。
鄭大夫想伸手褪去二姨娘的衣裳,二姨娘起先是有些抗拒的,最後還是被鄭大夫脫得只剩下一件粉色肚兜兒。
“你是誰?”當鄭大夫準備掀開肚兜時,二姨娘卻甩掉鄭大夫的手。
“你糊塗了,怎會連我是誰都不認得了。”鄭大夫很平靜道。
“你今日有點怪異?”二姨娘說道,她對鄭大夫熟悉如自身,一下子就察覺到其中的不同。
“是你多心了。”鄭大夫趁二姨娘不備,便將她的肚兜扯了下來,猛地按上她的傷口。
“啊!”二姨娘大驚,又極痛不已。
鄭大夫又收回了手,一摸之下,他便對她的傷勢一清二楚。
“你還是在氣我對不對?氣我不讓你離開?”二姨娘深想他不可能是假的,一模一樣的氣質和臉,許是在生她的氣。
“是,我氣!”鄭大夫一聽,暗想真是太好了,如此便無需多番打探,她自己倒是先開口了。
“我這也是無法,要不是爲了我們能………”二姨娘紅了眼,急聲說道。
“二姨娘,王爺來了。”外面傳來紅柚的喊聲,打斷了二姨娘接下來的話。
“你快躲起來!不要讓他發現了。”二姨娘急急將鄭大夫往窗口推去。
他知道鄭大夫是不會武功的,所以他只好用爬的,狀似很吃力地爬出窗口,二姨娘便將窗扇合上。
鄭大夫出去後,二姨娘纔看到他的藥箱忘了拿,爲免被顧王爺發現便塞到牀底下去,自己也快速穿好衣裳。
她也不知,其實鄭大夫還沒有走,他點足無聲地飛上了屋頂。
門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這腳步聲是顧王爺的,二姨娘深記下他的腳步聲,都快忘記他有多久沒有單獨踏足這裡了,他此次的目的又是什麼?懷着忐忑的心情,她躺回牀上,佯裝好後便靜等着他進門。
吱!門終是被推開了,顧王爺大步走了進來,卻面布寒霜。
“起來!”顧王爺粗魯地掀開被子,將二姨娘從牀上扯了下來。
此時的顧王爺異常的粗暴,與平時的威嚴卻是大相直徑,似乎恨極了二姨娘。
“王、王爺,您、您這是在做什麼?”二姨娘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誰準你害昕語的?”顧王爺怒極了,昨晚在場的人太多,他不便對二姨娘如何,更是不便對顧昕語表現得過分關心。
“妾身、妾身沒有!沒有害她、妾身也是受害者啊!”二姨娘哀聲哭着,絕不會承認。
“沒有?別想騙本王!若是你不肯說出實話,那麼就別怪本王不念夫妻舊情了。”顧王爺掐住二姨娘的脖子威脅道。
“王、王爺,您何時、何時對妾身,念過舊情了?”二姨娘的聲音顯得極爲悲哀,神色又痛苦又絕望。
“那是你自作自受!”顧王爺冷聲道,這時他瞥向二姨娘的手腕,神色更加冷咧,昨晚沒有注意到,如今才發現她手腕上空空如也。
他親自強戴進她手腕的玉鐲不見了,當年她較爲豐腴,他猶記得那玉鐲塞進她手腕,任她如何都不能摘下來。
之後他便不曾管過她了,倒不想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都瘦得能輕易摘下玉鐲。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曾嚴令她不準摘下來,她居然敢違揹他的意思。
二姨娘驚得不顧脖子上的疼痛,慌亂地將手往身後一縮,他看到了?
“鐲子呢?”顧王爺怒喝道。
“鐲、鐲子被我、被我放起來了。”二姨娘慌得不行,無力說道。
啪!顧王爺鬆開她的脖子,卻擡手掃了她一記耳光,罵道:“賤人,難怪如此命大!別想騙本王,快將那鐲子拿出來!”
“王爺、那鐲子被、被昕語偷了!”二姨娘一手捂住疼痛不已的臉,一手撐在地上,一臉驚恐地看着顧王爺。
此時的顧王爺在她看來比地獄來的惡魔還要恐怖,他是她一生最大的惡夢!
“胡說八道!昕語不是這種人,更不可能會無故偷得這個玉鐲,她什麼都不知道!難道你告訴她什麼了?”顧王爺壓根就不相信顧昕語會偷二姨娘的玉鐲子,但猛地一想,便以爲是二姨娘在顧昕語面前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