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雲倩柔一副恨不得殺了她的表情,紫嫣勾脣冷笑,難得大發善心地解開雲倩柔的啞穴,並說道:“小姐,是三殿下讓我這麼做的。我一直都是他安排在你身邊的人,爲了監視你的一舉一動。”
一能開口說話的雲倩柔怒得幾乎快將牙齒咬碎了,怒恨道:“那你是故意答應代我出嫁的?這一切都是他的意思?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將這些泄露給我,就不怕他治你的罪?”
“告訴你又何妨?你難道還能將三殿下怎樣?你捨得嗎?三殿下說你愛他愛得死去活來,不管他怎樣對你,都是理所當然的。我也是覺得你可憐,纔好心將真相告訴你。”紫嫣不緊不慢地說道。
她這說話的聲音,還有語氣和柏彩根本就沒有兩樣,雲倩柔哪裡會想到眼前的柏彩是個冒牌貨,真正的柏彩早就魂歸西天了,也沒注意到一個細節,柏彩會懂得點穴?
“他就是認定我捨不得才這樣糟蹋我的,對不對?”雲倩柔的聲音顯得有力無氣的。
她此時是恨透了,傷極了心。人就是這麼奇怪,好比此時的雲倩柔她本就猜測是陸梓瀚算計了她,而恰巧又有人來告訴她,就是陸梓瀚在千方百計地害她,那她就更加沒有理由不信了。
“對!你還真的以爲三殿下會愛你?太將自己當回事了,三殿下看中的只不過是雲丞相在朝中的地位。而今雲丞相的地位每日愈下,利用價值已經逐漸下降,不然三殿下也不會爲了討好康王,想將你嫁給康世子而算計你?就因爲康世子曾經見過你一面,對你有點興趣。”
紫嫣這番刺激雲倩柔的話全是按顧昕語的交代所說的,顧昕語顯然在打心理戰術,此時的雲倩柔心理防衛線最低弱。
“不對,你不可能有這麼好心會告訴我這麼多,是想挑撥離間?”身體不能動,雲倩柔還是因爲情緒起伏太大,而震得胸部血流得更加兇猛了,之前的止血穴是無用了。
好痛!她不能就這樣血流乾而死,呼救?誰會來救她?她陪嫁的那些人呢?怎麼都沒出現?
“信不信由你,因爲三殿下答應過了今晚就放我自由,我就要遠走高飛了,便好心告訴你。”紫嫣說完,擡手解開雲倩柔的穴道,便端着一張冰冷的笑顏,轉身離開。
“不!救命,來人,快來救救我!”雲倩柔以捂住血流不止的胸部,痛苦地呻吟着,身體的痛與心上的痛交織着令她痛不欲生。
“你也有今日!”一道飄幽的聲音傳入雲倩柔的耳裡,令她生生打了個激靈。
不可能!雲淺曦已經死了!她一定是出現了幻聽,雲倩柔怎麼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雲淺曦的聲音,突然,屋裡的燭火被窗外一陣怪風颳滅了。
這股風來得古怪,就像專門爲了吹滅燭火一樣,而更奇的是徒留一支蠟燭,跳躍着晦暗不明的火焰。
雲倩柔擡頭望去,藉着微弱的燭光,她看到離牀榻不遠處站着一個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子,她裙襬及地,一頭青絲披散凌亂地着,一張秀美的臉卻慘白無血色,眼睛、鼻子,還有嘴皆溢着血線,而最令雲倩柔感到恐懼的是她胸前那個大大的血窟窿………
這、這不是已經死了的雲淺曦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一點都不像人,倒像是鬼!鬼!這個念頭一出,雲倩柔嚇得渾身僵硬無法動彈。
她蠕動了雙脣,許久才找回自己變得破碎而顫抖的聲音道:“你是雲淺曦,是人還是鬼?”
“你說呢?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雲淺曦的聲音幽幽地、沒有一點起伏,聽起來怪寒慘人的。
“你都死了,爲什麼還要回來?快走,我不想看到你。”雲倩柔激動地胡亂揮舞着雙手,胸部的痛已經被恐懼所遮蓋了。
“回來看你的報應,你不是很得意?你不是說要永遠和陸梓瀚在一起,得意地與他聯手挖去昔日好姐妹的心,哈哈!報應來了………”雲淺曦的笑聲淒厲而悲涼,又有掩不住快意。
“不!你滾,我也是迫不得已的,你別怪我、別怪我。都是陸梓瀚出的主意,是他逼我這麼做的,不然我也不可能會這樣對你。”雲倩柔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
挖了好姐妹的心,這是她一直不願被掀起、一直壓在心底的事,多次做了雲淺曦前來找她索命的惡夢,如今真的看到雲淺曦的鬼魂出現在她面前,她該是何等的驚恐?不,她還不想死。
如果雲倩柔夠鎮定,不被驚恐吞浸了心理,如果她夠細心,擡頭一看,也許就能發現橫樑之上還有一個人。他手裡扯住一根透明、肉眼難以看清的細線,這根細線就綁在雲淺曦的腰部,拉動着細線,使得她雙腳輕浮,緩緩漂移着。
雲淺曦漂近幾步,讓雲倩柔嚇得差點背過氣,她從牀上滾落下來,爬向角落,嘴裡大嚷着:“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不是我的錯,你要找就找陸梓瀚,去找他索命!”
哼!敢做不敢當,這時便將一切過錯都推到陸梓瀚一個人頭上,這就是雲倩柔!自私自利,沒心沒肺!爲什麼以前她就沒有發現?還將這種人當做好姐妹?
雲倩柔沒有發現雲淺曦的神色有些怪異,一味的害怕,她用手遮住自己的臉不敢去看這個她認定是鬼魂的雲淺曦。
“是嗎?那你是不是對我下了失憶藥了?”雲淺曦陰笑道。
“是、是,是我下的。”雲倩柔點頭承認了,身體在不斷的發抖。
“爲什麼?爲什麼要對我下失憶藥?”雲淺曦飄近幾步,逼問道,這個問題她一直想不通,甚至連邵祁揚都查不出其中原因。
“因爲、因爲………”雲倩柔想說,可又像是有所顧忌一般,一個因爲,卻始終都因爲不出個所以然來,她該不該說?不,說出來,她會死得更慘的,雲淺曦是不可能會放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