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顧昕語,秀眉緊緊一蹙,特別是聽到小悅說那婢女的背影有些熟悉、卻看不到正面,不知是何人,是不是被聽去了?心裡隱隱有不安之感。
“那一定是顧王府的人,都怪我太大意了。”邵祁揚立即下令讓人查探到底是何人偷聽他們談話。
“沒事,我不會讓這件事傳揚出去,只能讓你我知道。”邵祁揚覺得有愧,枉自己武功不弱,又安派了這麼多隱衛高手遍佈在四周,等同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這讓他在顧昕語面前覺得挺沒面子。
“千萬要將這個人揪出來,一定要儘快!”顧昕語早已褪去,淡淡地搖頭,難得一刻鬆懈的心又沉了下去,她極不願讓人知道她的來歷,除了他。
邵祁揚安慰了顧昕語幾句,還想繼續留下來陪她,但陸致榮派人傳召他進宮,想必該是處置瘟疫後續事宜。
百姓所得瘟疫基本全清,唯有陸梓瀚還拖着,以李太醫的話來說陸梓瀚不單是得了瘟疫,還有不知名惡疾,兩種加在一起,那可就難治了。如此還似在不經意間將陸梓瀚得的惡疾大肆宣揚成花柳病,讓陸梓瀚的聲譽更加損毀,也是無可奈何。
“不要說是我。”在邵祁揚要出門之際,顧昕語拉住他的袖擺提醒道。
“放心。”輕拍了她的手背,對她報以安心一笑,他也不希望她揹負着太多盛名,若讓世人知道治瘟的辦法是她所想,必定會將她推上風尖浪口,這不是他所樂見的。
看着他逐漸遠去的背影,顧昕語心裡涌起了一種莫名的惆然之感,正式面對他的情,反而沒有踏實感。
*************
與衆臣一同面見了陸致榮,陸致榮先是嘉獎邵祁揚與李太醫這兩位主要功臣,再是其他參與救治瘟疫的有功之人同樣也受到一番讚賞。
陸致榮也似故意撇下顧昕語一般,絲毫沒有提及她,畢竟錯信不詭之人,差點燒死臣子之女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何況當時陸致榮還被邵祁揚潑了一身尿,這涉及聖顏一事,他寧願不提及。
“皇伯父,侄兒有一事要稟報。”邵祁揚站出列,面上帶着衆人所熟悉的不拘笑意。
“何事?”解了瘟疫禍事,陸致榮的心情極好,連看着邵祁揚的表情都是帶着讚賞,早就將邵祁揚潑他尿時的羞怒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皇伯父。您該是記得瘟疫之端源自異族巫師巫夜,可您也一定會覺得奇怪,憑他一個異族人士本事再大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混進京城,再神不知鬼不覺的令其族人散播瘟疫、再巧妙的栽贓陷害顧昕語。”邵祁揚緩緩說道,聽似簡白易懂的話,卻含有異義。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在幕後助他?祁揚,你肯定知道其中原因,大可以直說是誰。”陸致榮問道,精明如他,可以猜到邵祁揚說的這個人肯定是朝中舉足輕重的哪個大臣,他只想到可能是官員,卻絲毫都沒有往皇室哪個人想去。
“沒錯,不過皇伯父可不能偏袒這個人。”邵祁揚也不顧其他,便說道,或許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這是什麼話,朕怎會包庇徇私?”陸致榮對邵祁揚的話產生不滿了,在心裡直惱邵祁揚這傢伙能不要讓他下不了臺嗎?
“這個人就是三皇子。”邵祁揚見好就收,不再多說廢話了。
“你說什麼?不可能!誰都有可能,就是梓瀚不可能。”陸致榮當即連音調都忍不住提高了。
連在場的大臣都忍不住面面相窺,皆是覺得奇怪了,怎麼可能會是陸梓瀚?陸梓瀚自己不也是得了瘟疫嗎?而且三皇子府的人還是最先染上的,到現在諸多百姓皆康復了,唯獨只剩下陸梓瀚還臥病在牀,怎麼說都不合理啊?要說是苦肉計,那便是演得太過了,下足了血本,從三皇子府中擡出的一具具屍體,那可是無法作假的。
“我說皇伯父,您不是說了不會徇私嗎?怎麼不待我將話說完就直接否定我的話了?”早就料到陸致榮會有這樣的反應,邵祁揚也不覺得奇怪,倒是懶得以禮待之,就自稱我了。
“梓瀚自己不也是染上瘟疫了?至今還未見好,若是他,他不可能將自己也搭進去。”陸致榮如是說道,以略帶疑色的眼神看向邵祁揚,他是知道邵祁揚與陸梓瀚向來不和,不怪他會起疑。
“皇伯父,您好歹也是皇帝,怎麼連苦肉計都不懂?如此看來,三皇子是想將苦肉計貫徹到底,爲求逼真,不惜以身試險,這般精神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可惜啊,可惜陸梓瀚沒有在場,不然非得活活氣死不可,邵祁揚不禁在心裡大嘆可惜了。
“憑人說話也要講究證據,你何以證明就是梓瀚與巫夜聯手散播瘟疫的?”陸致榮也理會邵祁揚的貧句,沉下臉,問道。
“沒證據的話我也不敢亂說,我也怕皇伯父會將我咔嚓了。”邵祁揚見陸致榮不悅了,他依舊是面不改色,不改輕佻語氣,瞥見老爹邵親王頻頻對他示意,示意他不要太過放肆了。邵祁揚假裝沒看到,別過頭。自從他在祭天那日對陸致榮潑了尿,惹其震怒之後,邵親王與王妃就勸他收斂點,那可是九五之尊,不是普通人,凡事不能太過了。
“其實證據就在三皇子府,皇伯父不妨先派人去取證,再將三皇子傳來,我再一一爲您解惑。”邵祁揚不緊不慢繼續說道。
“取何證,你總該先說來聽聽。”陸致榮的心被邵祁揚懸得老高,不僅是他,諸位大臣也好奇至極,哪會不認爲邵祁揚就是在故作神秘,賣弄關子。
“三皇子陸梓瀚通敵叛國,與異族人士妄以瘟疫禍害百姓,欲擾亂我朝安寧,爲異族製造入侵我朝的機會。現有通敵信函、收取賄賂之物、瘟疫盅源爲證,皇伯父大可讓人搜查。”邵祁揚改爲正色,一一道來,他的話已讓在場衆人大爲震驚、皆聽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