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太醫搭上顧昕語的脈搏時,她有些說不出來的緊張,邵祁揚像是有感似的握上她的手。
李太醫的眉頭皺了又鬆,鬆了又皺,看得一干人等着急不已。
“她怎樣了?你到底說句話啊?”邵祁揚忍不住催促道,暗想這李太醫莫不是故意要讓他着急的?
“是喜脈。”半晌李太醫才慢吞吞地說道。
“是喜脈你皺眉頭作甚?”邵祁揚不滿地瞪了李太醫一眼,突然雙目睜地極大,喜脈?是喜脈?這麼說他是要當爹了?一瞬間,邵祁揚心腔被喜悅填得滿滿的。
“我皺個眉頭你也要管?我想皺便皺。”李太醫此時的表情就是:皺眉是我的自由,你管得着嗎?
若是平時,衆人一定會被李太醫給逗笑的,他的口氣明顯就是在賭氣,很難得。
“祁揚!”顧昕語激動地看着邵祁揚。有些哽咽,此時她腹中哺育着一個幼小的生命,這是她和邵祁揚愛的結晶。
“太好了!太好了!我要當爹了,昕語,謝謝你。”邵祁揚高興地直大笑,想抱起顧昕語轉個幾圈,又想到可不能嗑到碰到了,只好作罷。
一時間,所有人都滿心喜悅,爲這對真心相愛的有情人高興。
“小姐!”紫瓊趁着大夥都高興之際,請求顧昕語同意他和小桃的婚事。
“對了,我正好有事要問你們呢。”顧昕語笑着打斷紫瓊的話。
“小姐,何事?”小桃對上顧昕語含笑的眼,大概是猜到了幾分,難掩喜色。
“你們兩個可有成親的打算?”顧昕語明知故問道。
“有!我要娶小桃。”紫瓊一聽又激動又來勁了,急忙大喊道。
“紫瓊,忘記我說過的話了?”小桃嗔怪道,順手拉扯了他的衣服。
“記得!記得!不敢忘,你說在小姐面前要守規矩,不然就要跪搓衣板。”紫瓊可憐兮兮地小聲說道,還是盡入衆人耳。
紫瓊這話引得衆人大笑不止,惹得小桃羞紅了臉。
“看來還是小桃馭夫有道啊。”說罷,顧昕語有意無意地瞟向邵祁揚。
“爲夫會乖乖聽話,保證伺候得你舒舒坦坦的。”邵祁揚極不知羞地湊上去在顧昕語耳邊曖昧地低聲說道。
他故意吐納着溫熱的氣息,讓顧昕語一陣哆嗦,耳邊只覺得癢極了。推了推他,“別鬧,還有這麼多人在看。”
“我沒鬧,孩子都有了,還不好意思啊?”邵祁揚故意唱反調似的大聲說道。
“再說,我可不止你跪搓衣板這麼簡單。”顧昕語故作威脅道。
“爲夫好怕啊!”嘴上說怕,卻還趁機在她臉上落下一吻,往椅子上一坐,順勢一扯,便將她帶入懷裡,坐在他腿上。
“不要臉!”顧昕語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已經習慣了他這種流氓行徑了。
咳咳咳!衆人皆是一陣乾咳,這兩人該不會是把他們當做透明的吧?
“小姐,照你的意思就是答應了我和小桃的親事了。”紫瓊可急於這件事,他亦聰明的自顧自地當做顧昕語同意了。
“讓他們和我們一起成親可好?對了,還有暗影和紫嫣。”顧昕語興沖沖地徵求邵祁揚的意見。
“聽你的,不過得問問他們的意見。”邵祁揚輕點她鼻尖,其中寵溺展露無疑。
“奴婢與紫瓊聽從小姐與姑爺的安排。”小桃笑意逸面,很是聰明地改口喚邵祁揚姑爺,果真讓邵祁揚本就舒暢的心情更飄上雲端。
“這便是喜事連連,喜上加喜了。”顧昕語點頭,忽爾想到也要問問暗影與紫嫣的意見。
再想暗影,顧昕語仍覺得停對不住他的,心知暗影爲了讓她放心、更爲了辜負紫嫣才與紫嫣在一起。
“那就讓暗影和紫嫣過來。”邵祁揚這是有多瞭解顧昕語,當即便道出她所想而不及道出的話。
就在命人去傳召暗影他們之時,李太醫這才如夢驚醒般想起了一件事,在衣襟裡掏了掏,掏了半天才掏出一個紙團出來。
“諾,這是你師傅讓我轉交給你的。”李太醫把紙團遞給了邵祁揚。
“李老頭,我師傅找過你?是什麼時候的事?”邵祁揚接過紙團,一想起無爲子,心頭一灼,滋味難明。
“是昨晚吧,我剛準備來找你,死星海就來了,看到我二話不說扛了就走。”李太醫還在惦記着此事。
“昨晚!你到現在纔給我?我師傅素來喜愛整潔,怎麼可能把信函弄成紙團、整得如此皺?”邵祁揚忍不住挑眉,揚高嗓音,直勾勾地盯着李太醫。
“那個,太忙了。”李太醫心虛極了,老臉染紅。
“忙?我怎麼聽說你最近準備辭官,卸下許多事務,閒得快發黴了?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陋習,你這個什麼都好,就是太………”邋遢、不講究,這話還沒有說完,李太醫就慌張地衝上來,準備捂住邵祁揚的嘴,這傢伙不將他這般羞人的習性說出來會死嗎?丟人,交友不慎啊!
但李太醫還未碰到邵祁揚,就被他閃身躲開了,不過邵祁揚也再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是嚇唬李太醫而已,他怎麼可能會真的拆他的臺。
顧昕語忍笑不噤,原來李太醫很不講究啊!這就是所謂的人不可貌相,猶記得第一次看到李太醫時,他可是既清高又不可一世,越是熟悉才知道那只是假象,專擺給不熟或不喜之人看的。
邵祁揚也不玩笑了,把紙團展開,紙雖皺,他依是看得清晰。
吾徒親啓:
爲師願行天下,一切安好,勿念!替爲師向顧昕語道聲抱歉,幾差將她魂魄抽出,用以治其母,幸而未鑄成大錯。
本要救莫雪鑰一命,豈知弄巧成拙,心難辭其咎,願救治蒼生疾苦百姓,以贖罪孽。
顧昕語乃異世魂體,實乃命定之緣,你們且要珍惜這段緣,好好度日罷!
無爲子親筆
看後,邵祁揚更是百感交集,他知無爲子自持甚高,救不活四姨娘,反害她損命,必受打擊不小。
邵祁揚更知道就是因爲如此,無爲子纔不想在他這個徒弟面前現身,而明明有至京城,還讓李太醫轉交。
呵!還是這般愛惜臉面,不管無爲子處事如何,待他這個徒弟卻人極好的,有這封信也算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