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已到了科舉之季,一直關在自己院落的顧謹軒終於迎來他期待已久的科舉,他誓言坦坦地告訴顧王爺這次一定會拿下好名次。
可得到的只是顧王爺一句:“不行就別考了!”
就是這句話激發了顧謹軒前所未有的鬥志,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算是聽到府中發生什麼事都不管不顧,哪裡甘心只得顧王爺這句話。
臨開考之前,他去聽雨閣找了顧昕語,顧昕語不以爲意的告訴他,一切有邵祁揚安排。
聽到顧昕語的保證,顧謹軒才放心了!
而顧謹軒也很出乎衆人意料,一路過關斬將,挺進殿試。這其中就是邵祁揚暗中相助,當然做得讓人無跡可尋。
這日,顧謹軒與其他考生一同踏入講文殿,由陸致榮親自接見。
陸致榮親出題目,考覈會考中選之人,以排行名次,更是能杜絕考官受賄放行之舉。
此時,顧謹軒不由得緊張了起來,他暗想邵祁揚能力再大,也無法買通皇上吧?要是皇上所出的題太過難,那該如何是好?
顧謹軒也不知道陸致榮從他一進殿就注意到他。
“顧謹軒!”這時陸致榮喊了他的名字!讓顧謹軒猛地渾身一震,望了與衆大臣坐在同一排椅子上打瞌睡的邵祁揚一眼,可邵祁揚只顧着睡,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他的目光。
無奈,顧謹軒便硬着頭皮走到殿中,下跪恭敬道:“臣子參見皇上!”
“《史記》是何人所作?”陸致榮似隨口一問般。
衆大臣與衆考生卻覺得奇怪,皇上怎麼會問這麼簡單的問題?皆在想,縱是三歲幼兒都該答得出。
顧王爺也在場,覺得甚爲丟臉,唯有他知道陸致榮是爲了給他保留一點顏面,才提此簡單問題。但願顧謹軒再如前幾場考試那般幸運,在他看來顧謹軒能順利挺進殿試不是有人暗中相助,就是走了狗屎運,自己的兒子幾斤幾兩重,他又怎會不知。
“回皇上,是孔子所作。”顧謹軒先是頓了一頓,在腦中搜索了一陣,纔回答道。
靜!整個大殿除了靜還是靜,有人想笑卻不敢笑只能憋着,只差要憋出內傷了。
“錯!”在陸致榮準備發怒之時,一道低沉帶着睡意的聲音先一步開口了。
所有人皆把目光轉移到邵祁揚身上,這時邵祁揚打了個哈欠說道:“明明是孫子,哪裡是什麼孔子。”
“你這傢伙就別搗亂了!”陸致榮瞪視邵祁揚,示意他別在這種場合搗亂了。
邵祁揚竟只是笑笑,沒有再回話!
而顧謹軒聽邵祁揚說他答錯了,竟然信以爲真,因爲他一心認爲邵祁揚會幫他,會出現在這裡也是該是想幫他,於是便想亡羊補牢道:“稟皇上,實在是臣子所讀之書過多才會一時混稀答錯了,請皇上恕罪。”
“哦,既然你知道自己答錯,那就再給你一次機會!若不是聽說你並非有才之人,所以朕才提了最簡單的問題,希望你不要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答不上來。”陸致榮是真的不悅了,說了這話,也沒想給顧王爺保留什麼顏面了。
也不怪陸致榮會怒,科舉是選舉對朝廷有之才所設立的,進殿試的名額也是有限的,顧謹軒這種無才之人能進殿試也就說明有一名真正的人才失了機會。在他看來科舉是嚴肅而神聖的,怎能兒戲?
“回皇上,邵世子說得沒錯,確實是孫子所作。”顧謹軒不緊不慢地答道。
噴!邵祁揚一口茶水當即噴了出來!惹得陸致榮眉頭皺得更深。
顧王爺更是直接想當做不認識顧謹軒了,丟人現眼啊!日後讓他如何見這些朝中同僚?
“其實本世子也說錯了,是司馬遷。”邵祁揚涼涼地來了這麼一句。
“顧謹軒!你是如何混進殿試的?”陸致榮怒道,大手往龍案上一拍,案上的宗卷皆躍動了。
顧謹軒的臉色頓時煞白,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邵祁揚戲耍了,正要請罪,殿外的登聞鼓便響起。
登聞鼓是懸掛在殿外供臣子擊響反映不公現象的,數年來還無人擊響過登聞鼓,今日是頭一遭,當即引起陸致榮的重視。
“是何人擊響登聞鼓的?快傳!”陸致榮命令道。
令人大爲吃驚的是擊響登聞鼓的居然是邱太師之孫邱捷,他也是此次科舉的考生之一,但落了榜。
“邱捷你有何事致以擊鼓?”陸致榮認得邱捷便問道。
“求皇上爲臣子作主,還臣子一個公道。”邱捷回道。
“說來聽聽!”陸致榮準道。
“顧謹軒偷換臣子考卷,導致臣子落榜!”邱捷氣得臉色鐵青,恨恨地瞪着顧謹軒,說起來他與顧謹軒可是表兄弟。
他的話一出,衆人皆大驚,顧謹軒更是不明所以然,疑惑地看向邵祁揚。
“你又怎知道是他偷換了你的考卷?”陸致榮再問,考生考卷極是隱秘,又豈是那麼容易就能看的,不看,邱捷又如何得知自己的考卷被顧謹軒偷換了?
“回皇上,臣子對自己的答題極爲有信心,但卻落榜,初想大概是人外有人。但是,早在一個時辰前,就有人將這兩張考卷一同送到臣子府上。”邱捷拿出兩捲紙呈上。
陸致榮展開一看,龍顏轉陰,兩張考卷的題名處都被人塗改了,改上了與本卷不同的筆跡,卻與另外一張考卷的筆跡相同。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兩張考卷的題名被人互換了。
“豈有此理!到底是如何審卷的,這麼大的問題還看不出來!”陸致榮到場將考卷甩在了地上。
幾名主考官嚇得腿直打顫,還是出列了,瞥見那兩張考卷,卻無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顧謹軒這才明白自己是如何中選的,可如今東窗事發,該如何是好?再看向邵祁揚,他卻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氣得顧謹軒真想衝上去質問他這是怎麼回事?可偏偏又不能說,說了下場更是他無法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