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成,這等好戲自然得放在後面壓軸纔是。”邵祁揚是頭一個反對的,熱鬧可不是那麼容易看的。
“邵世子所言極是,不如先由在下的表妹婉婷爲在坐各位彈奏一曲,以作開場。”安牧岺拱手道,將這殊榮給了自己的表妹。
顧昕語也是知道在這種場合是有個說法,那就是開場與結尾壓軸定是才情不凡的人才能擔任,這安牧岺是變着法誇顧婉婷?那也要看顧婉婷擔不擔得起。
“多謝表哥擡舉,婉婷惶恐,便獻醜了。”顧婉婷聽後,一掃方纔的不快,面露喜色,擡眼得意地掃過顧昕語和雲倩柔。
殊不知在場衆人多是看在安牧岺的面子上纔沒有反對,實則極不屑,前些日子顧婉婷當街與男子拉扯,被強搶財物、後又被狗追咬,可傳得人盡皆知,算是一則笑柄。
顧婉婷顧自得意,捏起蘭花指故作優雅,拔弄琴絃,琴音如水泄,委婉動聽。
“想不到她的琴彈得這麼好。”顧昕語對邵祁揚說道。
“據說以前的顧三小姐的琴音無人可比,猶勝天籟。”邵祁揚不怕死道。
“混蛋!”顧昕語擡腳狠狠地踩在邵祁揚的腳背上。
“好痛!想謀殺親夫啊?”邵祁揚假意痛得悶喊一聲,倒是很識相地沒有大聲嚷嚷,可還是有人注意到他們兩人的小動作。
“裝模作樣!”顧昕語橫瞪他一眼,這個壞心眼的傢伙明知道她是冒牌貨,哪裡會彈琴,還說?
“咦,你看!”邵祁揚笑指着顧婉婷道。
顧昕語順着他的手望去,只見顧婉婷表情跟不自在,似乎在隱忍着什麼,細看,還能看到她在微微扭動着身子。
“我感覺她很癢的樣子。”邵祁揚語出驚人,顧昕語白了他一眼,纔想說他不正經,但他卻一臉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再仔細注意,顧婉婷確實像很癢。
“你說會不會是那件衣裳的問題?”不自覺,顧昕語就是涌出這個想法。
“什麼時候你的觀察力變得如此好?”邵祁揚戲謔道,很顯然他也是注意到了,顧婉婷空出一隻手偷偷拉扯着自己身上的衣裳。
掃了他一眼,她沒有說因爲她也穿過這件衣裳,那時有些怪異的感覺,現在明白過來了,那衣裳定是被人做了手腳。
“顧二小姐瘋了嗎?”有人驚呼道,只見顧婉婷當衆站了起來,拉扯着自己的衣服,想要抓撓。
“住手!你在做什麼?”安牧岺面色大變,來到顧婉婷身邊,擒住她的雙手怒問道。真是丟人現眼,當着這麼多的面就做出這般不雅的舉動,連帶着他也沒臉。
“表哥,我好癢。”顧婉婷的臉憋得通紅,小聲說道,見所有人都看着她,她更覺得羞躁,不知如何是好,卻忍不住想要抓撓的舉動。
安牧岺鐵青着臉,伸手拽住顧婉婷的腰帶,將她提了起來,往不遠處的荷花池走去,見他這般,莫非是想讓顧婉婷到荷花池裡止癢?
這次連顧昕語都要同情顧婉婷了,她是有多倒黴?雖是這麼想,可還是止不住臉上的笑意。
無人不盯着顧婉婷與安牧岺看,這時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發生了,因顧婉婷的腰帶被提着,可能是沒束緊、承受不住她身體的重量,竟然鬆開了,卻無人看到邵祁揚不動聲色地收回手。
“啊!”碰!顧婉婷整個人摔在了地上,這下好了,什麼臉面丟得一點都不剩。
安牧岺顯得極爲尷尬,竟然不知該怎麼圓場了,怔怔地看着手裡抓着的腰帶。
“安世子,興許那池裡的水能讓你表妹止癢,你動作快點,可別讓這麼多人空等了。”唯恐天下不亂的邵祁揚笑嘻嘻地說道。
“對啊,安世子別耽擱了。”一見邵祁揚都發話了,這些吃飽了沒事就喜歡看人笑話的人個個都起鬨。
逼得愛惜臉面的安牧岺一個氣急,但理智也在這一瞬間全部回籠,顧婉婷是還未出閣的女子,怎能當着這麼多的面泡在池裡?傳出去可不像話,
於是便讓人將顧婉婷送到客房,衆人少了好戲可看,便覺得掃興不已。
“早知道我就不多事了。”邵祁揚喃喃細語道。
“你說什麼?”顧昕語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麼,便問道。
“沒什麼?”邵祁揚可不會告訴她,是他使用彈指氣流將顧婉婷的腰帶弄掉的,可不是他好色,只是單純的想讓她出醜。
這也算是一道小插曲,衆人很快就將顧婉婷拋之腦後,唯有顧昕語上了心。
“我過去看看。”顧昕語想去看看顧婉婷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真的因爲那件衣裳。
“我陪你去。”邵祁揚不放心她一個人去,畢竟這在他人府上。
“不用了,有暗影保護我,而且若你也跟着去,不知情的人還以爲我們怎麼了。”定會以爲他們去……會讓人往那方面想的。
“也好,你自己小心點。”瞥見有不少人往他們這邊偷偷望來,特別是雲倩柔更是顯得虎視眈眈,他便同意了,有暗影在,他放心。
顧昕語往顧婉婷離去的方向而去,安牧岺見狀欲要親自送她去,被她婉拒了。
見顧婉婷被帶進一間客房,她也跟着進去,顧婉婷還在不停的撓着身子各處,衣裳大開,有下人去請大夫,還不至。
“顧昕語,是不是你搞的鬼?爲何我穿上這衣裳後渾身不對勁?”顧婉婷不是笨到無可救藥的程度,她自己也發現其中的不對之處了,沐杺和安定侯府的婢女一同去打水、重取一套衣裳,房裡只有她們兩人。
“我說不是我,你定不會信。”不是顧昕語做的事,她是不會承認的,上前掀開顧婉婷貼近肌膚的一處布料,輕薄的絲綢很輕易地就被她尖長的指甲劃開,扯下一小塊。
“你想做什麼?”顧婉婷被她的舉動驚住了,悶聲道。
顧昕語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將布料拿近一些,一股淡淡的藥香氣飄入她鼻間,她不禁蹙上眉頭,她之前也接觸過這衣裳,怎麼就不曾聞到這股香氣?
“你身上搽了什麼胭脂?這可是你的胭脂味兒?”顧昕語不由分說就將布料放在顧婉婷鼻下,意在讓她聞。
顧婉婷看到她的舉動,隱隱明白什麼,還是抱着疑惑的心態聞了聞,在驚訝地擡頭看着顧昕語道:“不是,這衣裳被你撒藥了?所以我纔會全身奇癢無比?”
“我說了不是我,信不信由你!”顧昕語摘下腰間的荷包,將布料收了起來。
一模一樣的衣裳穿不同的人身上,一個渾身奇癢無比,一個安然無事,這意味着什麼?
不過定不會是顧婉婷做的,不然她自己也不會穿上,讓自己丟人現眼。
顧昕語心裡明白得很,幕後黑手想害的人是她,只不過是顧婉婷太過倒黴了,替她受之。
“顧昕語,肯定是你知道有人想害你,所以你讓我當這個替死鬼?對不對?”顧婉婷相信了不是顧昕語所爲,可還是認爲顧昕語是故意害她的,她就說,顧昕語怎麼可能會突然變得這麼好心。
“不是!”顧昕語不想與她糾纏了,便走出房門。
“別走!顧昕語,站住!”害了她,居然還想走,顧婉婷想要追出去,卻被門口的侍衛攔住。
“表小姐,請留步,世子交代了您不準踏出房間半步。”
顧昕語走得很快,不想讓顧婉婷追上,走到走廊拐角處,因爲走得太急,不甚與迎面走來的人撞個正着,她被撞得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