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擡起袖子將眼裡淚抹去,轉而對着韓夫人和韓謙:“侯府要納呂芙蓉,奶奶心知不妥,但顧忌姐妹情誼並未揭出此事,而是讓孃家夫人與呂家好生言談。怎能爲了攀附富貴就讓侯府蒙羞?誰知,呂家竟不識好人心,還要和金家斷親。侯夫人,世子爺,呂家是小人呢。”
韓夫人:說的她金悅兒好像不貪富貴似的。
“梅香,你別說了,你別說了。不管世人如何誤解我,我只是不想世子受傷害。”
韓謙神色微動:“所以,你派人傳了閒話出去?”
梅香急忙道:“不關奶奶的事,都是婢子自作主張。婢子也是忠心爲主爲侯府,請侯夫人責罰。”
韓夫人冷笑,這是說自己是個不知好歹的?
大管家似笑非笑:“故事,誰都會編。梅香姑娘,你得拿出證據來。”
然後,呂芙蓉手腕上那隻三足青蛙便被供了出來。
韓謙微愣,想的竟是,原來那隻青蛙也促成了一對有情人?
韓夫人可沒這麼浪漫的情懷,她原本也是懷疑呂芙蓉的,立即吩咐了婆子再去呂家問個清楚。
金悅兒還在慘慘慼戚哭在一旁,只是韓謙走了神沒心思安慰她,害得她連停都不敢停了,只覺嗓子好似有些啞。
等婆子回來,不知何時退出去的大管家也歸了位。
婆子看了金悅兒一眼,明顯鄙夷,從袖裡掏出一個小盒子。
“夫人,呂家小姐倒真有一隻三足青蛙雕件。只是是從一家當鋪裡買的死當。”
說着打開盒子,裡頭蹲着一隻系在紅繩上的胖青蛙,三條腿。青蛙下頭是一張薄紙,上頭一個大大“當”字。
“老奴回來時,去了這家當鋪一趟。確定這物件是他家賣出的,而且那夥計還記得買了這物件的人,跟呂小姐身邊那個肖婆子對上了。”
能不記得嗎?爲了讓他記住,肖媽媽可是一天三趟的跑,每次都一文一文的往下砍價。
“什麼?怎麼可能!”金悅兒瞪大了眼:“她分明說是——”
大管家開了口:“與呂家有來往的人家也都查清了,雖然有幾家商戶,但家裡都沒有什麼未婚的讀書庶子。呂小姐的平日行蹤也查清了,除了父兄,從未與外男接觸過的。”
以侯府的能力,查一個普通人家,不過是喝杯茶的功夫。
“不可能!”金悅兒再次大叫。
韓夫人一怒:“當然不可能,這都是你誣陷她的。”
韓謙滿臉失望,問她:“你是反對我納妾,還只是因爲她是你表妹?”
“不,不,不可能,她明明親口對我說的。怎麼會沒有?怎麼是假的?”金悅兒不可置信瘋狂搖頭,一排蘭花簪被搖得東倒西歪快要掉下來。
“我曉得了,我明白了,我中計了。”金悅兒想通什麼,臉上微微扭曲:“謙哥哥,她是有心算計我的。從她進侯府,不,從她進侯府前,她就算計好了這一切。她是要你我離心,要我失去你,她好霸佔你。謙哥哥,你信我,你信我。”
韓夫人冷笑:“她還算計到我兒會要納妾,還是會納她?”
韓謙納妾之事絕對是個意外,畢竟過去幾年韓謙一直表現的不想再有多的女人。
金悅兒呆住,這一點,她也想不明白。
“謙哥哥,你怎麼就想納妾了呢?”
金悅兒喃喃。
韓夫人大怒,拍着桌子吼:“你以爲你什麼東西,我兒納妾還要跟你報備的?”
“不,不是,妾不是這個意思——”
“行了,你這毒婦,關在心園不得外出,等侯爺回來再說怎麼處置你。”
“妾,妾是冤枉的,妾沒有做啊——”
梅香連連叩頭:“不關奶奶的事,都是婢子一人所爲。求夫人饒了奶奶。”
“哼,奴頂主罪的勾當,本侯夫人見得多了,就這點兒小心思也敢出手害人。果然是下等人出身,沒腦子。來人,堵了嘴捆了押起來。”
主僕兩人被分開拉了出去,遠遠還能聽到金悅兒淒厲的叫喊。
過了許久,韓夫人揉着額頭緩過神,疲憊嘆了聲,問向韓謙:“不管呂芙蓉是不是被冤枉,但她日後進門,可預見會與金悅兒鬧到何等地步。娘哪捨得你被這些狐媚子連累了,不然,娘再給你找個有教養的好人家女兒?”
韓謙略微失神,目光不期然落到開着的小盒子裡的那隻三足蛙上,腦海中晃過那截雪白手腕,彷彿有個嬌俏少女在咯咯笑。
搖了搖頭:“母親,此事皆是因我侯府而起,若是退了這門親事,那呂家小姐真要孤苦一生了。”
這是說,他要對人家負責了。
韓夫人嘆息:“你便是這般心軟,才讓金悅兒如此無法無天。”
韓謙愧疚道:“以後不會了,還要母親多看着她們些。”
韓夫人滿意笑了笑,暗想,她哪有那麼些精力呢,還是要挑個厲害又孝順的兒媳婦才行。
又確定一遍:“真要納了呂芙蓉?”
韓謙拿起三足蛙,淡淡道:“誰都一樣,只要母親看着好。”
韓夫人心裡卻是覺得韓謙對呂芙蓉有那麼幾分意思的,不然拿着人家貼身物件算什麼?
便吩咐那婆子再跑一趟,這次要直接定下入府日子。
這下呂芙蓉稱心如意了,呂老爺和呂夫人更是笑得合不攏嘴,破天荒親自給肖媽媽封了個大紅封。
肖媽媽背後拆開一看,五兩。
嘴角直抽抽,五兩也是不老少錢了,反正又不是主收入。
渁競天更是滿意的不得了。因爲,燕平侯回到家發了一頓脾氣,金悅兒的處罰就下來了,降平妻爲良妾,這還是看在她生了韓謙唯二兒子之一的份上。
這個處罰,是侯府單方面下的,都沒跟金悅兒孃家說一聲的。可見金悅兒以後處境堪憂。
渁競天哼着小調,執着鞭子在院子裡對着木頭人甩啊甩。
衆漢子偶爾瞧一眼都縮着脖子抹着鼻子尖兒避開了。
誰知道他們寨主大人抽的什麼風,好好一個原香原色的等身高木頭人,被她拿了彩墨塗啊畫,愣是變成一個有頭髮有臉的女木頭人,格外顯眼的是,胸前用紅色彩墨塗得兩坨又大又圓。
咳,金悅兒雖然臉細長,但胸前料足足的。
渁競天的鞭子只往那兩坨大紅上落,沒片刻,那兩坨紅就被抽的斑斑駁駁。
渁競天哼着小調兒。
“妹子你那小臉蛋兒,剝殼的雞蛋香噴噴,妹子你那小身段兒,扭得哥哥心頭搔搔癢…讓你騷,讓你騷,再給大爺騷一個,嘩啦啦賞錢往你肚兜裡淌…躺平了舉起手,一刀下去斷你根…”
沒救了,寨主也不是全能啊,這唱的要人命吶。而且,怎麼這調兒還帶色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