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兆麟等幾個大營主將商量了一下,而且也聽譚青楊介紹過了他們第八大營以前的幾次對付毒物的經驗,就答應把拿下西華這個任務,交給第八大營去完成。
商量定了後,譚青楊說:“雖然探子探得了比較全面的情況,但這次是對付頂級毒物,光憑地圖和耳聞還不夠,我們還得去踩踩點,所以就得需要一點時間,我們拿下西華縣城的這幾天,各位兄弟和隊伍,就還得在這裡休息等候一下。”
汪兆麟說:“其實,譚兄去拿下西華縣城這幾天,小弟可以派兵去把西華縣還有三四十個鄉里給肅清了,多處同時行動,這豈不就省時間了?”
衆人都說:“汪兄弟這個安排甚好!那說幹就幹吧?”
汪兆麟說:“好!那就請譚兄拿上城區地圖,回到你們大營,去安排佈置行動吧!”
譚青楊拿着一式五份的一大卷羊皮紙地圖,回到了自己大營。
申老鏢頭、蕭望南一聽把拿下西華的任務交給了第八大營,心裡有說不出的高興,感到剛牛飲了一大碗烈酒一樣!
因當天的時間已經不夠去踩點了,譚青楊就派傳令兵去通知所有大隊、小隊的將校來大營中軍開會,介紹第一大營的探子們打探到的情況,並傳達說,幾個大營都同意把西華縣城交給第八大營,將校們一個個高興得鼓起了掌。
然後,譚青楊說:“兄弟們,大家都清楚情況了,但這還不夠,就請大家再休息一天,愚兄幾個再去踩踩點,再打探詳細一點,回來再來商定行動方案,對付毒物,我們可得加倍小心!”
於是,譚青楊、申老鏢頭和蕭望南三人,就裝扮成富商,到西華城裡去踩點。
蕭望南在這一帶的名聲很響亮,城裡有不少商戶人家都認得他,這一次,他就一反往常的勁裝短打扮,穿了一身綢緞長衫,戴一頂瓜皮帽,又叫人到匠竈樁去找了一副平光眼鏡戴上,以富商管家身份去踩點,再加上只跟着,不開口說話,這樣就沒人能認出來了,再說了,認識的人,都知道他是鏢頭,誰會想到一個外地富商的管家,竟會是大名鼎鼎的鴻遠鏢行的無影劍客蕭望南呢?
三人踩點回來後,就開始商量行動方案。
申老鏢頭說:“要得省事,還是凌晨寅時開始行動,天亮前結束行動,這樣,既不驚擾百姓,也能殺胡益然全家一個出奇不意。”
蕭望南是初次參加這類行動,就只聽只想,嘴不說話。
譚青楊說:“胡宅的後花園也很大,住房很多,要是同時破門殺人,過早驚動了胡毒物,他那些尚未來得及殺死的狗崽子們都會來參戰,這樣,雖然最終能勝,但一來會弄出太大的響動,二來我們的人極易受傷中毒,所以,我們這次還是有必要請王泗兄弟參加行動。”
申老鏢頭說:“是的,是有這個必要,我們要是能夠在胡益然沒有驚醒之前,就把他那些狗崽子和他的家人都殺得差不多了,就算他醒來了,那我們對付他,也能更放得開手,肯定就更能幹淨利落了。”
蕭望南有些不解,問:“咱們這麼多的高手將校,幹嗎還要非請王泗兄弟不可呢?”
譚青楊說:“是這樣,望南弟,我們第八大營,乃至我們全軍,也只有八大王老弟和王泗老弟兩人的內功,能夠用功力逼住響聲,硬推斷門閂而不出聲響,以往行動,總是八大王老弟在前開門,我們就進去快手殺人,這樣,只要沒遇到偶然意外,比如屋裡人尿急起夜、突患急症什麼的,我們就能在不聲不響之間,殺掉裡面的所有人。八大王老弟去掌管全軍以後,要是遇到了要屠殺的對手功夫太高,或者是有陰毒武功的高手,爲了無聲無息地剔掉首惡的旁枝側葉,纔好放手對付首惡,於是就去請王泗兄弟來協助行動。”
“原來如此。”蕭望南說,“這一回,就不必去勞煩王泗老弟了,逼住聲響開門這個活兒,就交給小弟來幹好了!”
譚青楊和申老鏢頭一聽,驚喜地同時說:“望南弟也能逼住聲響開門啊?哎呀,這真是太好了!我們第八大營,那可就更牛了呢!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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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望南說:“不瞞二位兄長說,小弟這個無影劍功夫,雖說是雁蕩派的鎮山功夫,雁蕩卻很少教出一個功力能在八層以上的傳人呢,因爲這個無影劍法,要是沒有強大的內功驅動,那就當真是花拳繡腿了呢,當然,要是有太極功或七星功配合使用,那就更妙了,不管你什麼高手,都是隻有我攻敵,沒有敵攻我的道理,區別就在於要是對手功力太高,我不能取對手性命而已,像這次這個胡益然,他的三陰功功力雖然強勁,但小弟若是與他過招,他胡狗官斷然沒有能傷到小弟的機會呢,而且,他的三陰功,還不見得就能用功力逼得住聲響呢!二位兄長,這回這個胡狗官,咱們就不用那麼麻煩,交給小弟就好了!”
譚青楊大喜過望,說:“哈哈哈哈,我第八營從此能夠無懼毒物了,好好,太好了!要是當時王家軍的中軍就有了望南弟,那王嘉胤、混天龍二位將軍也不會中寒毒啊!他兩人要是沒事,王自用將軍也不會鬱郁成疾,英年早逝啊!要知道,他們三位將軍的亡故,對王家軍是多麼大的損失啊!幸得還有八大王老弟接過大旗,要不,咱們王家軍年初就被闖軍給吞吃了呢,那還能有現在這麼快意恩仇嗎?”
說到這裡,譚青楊進而想到一個問題,說:“望南弟,你能單挑並拿下胡狗官,絕對沒問題,但我們不能那麼打,爲啥呢?你聽愚兄解釋哈,是這樣的,我們第八大營爲什麼一直都是王家軍的先鋒營呢?要論武功,除了八大王和王泗兩人以外,我們這些將校們的武功,與其他大營都彼此彼此,各有頂級高手,各大營的武功實力,其實相差不大,關鍵還在於八大王的打法與衆不同,他是講究特戰,實施突襲,專打敵於出奇不意,而且明明是己方比敵方要強勢得太多,卻總是高看敵手,追求乾淨利落,速戰速決,不給敵手以還手機會,還追求己方的零傷亡和不驚擾百姓,另外,我們義軍要殺的人,都是該死之人,不像江湖武林,同道對決,要講什麼武德行規,我們殺的是敵人,只要能贏,就從來不擇手段,不管它陰招還是陽招,能殺死敵人就好,所以,我們這次的突襲,還是不和胡狗官動手爲好,望南弟所說的明打,那是在突襲過程中萬一發生了偶然意外,不得已才使用的方法。八大王的這些打法,去年在淅川休整期間,王自用將軍還專門安排八大王老弟給全軍講課呢!”
申老鏢頭接過話題說:“其實,八大王老弟畢竟才二十幾歲,說起來還是個大孩子,所以他也很愛玩呢,我們曾看到過多次,爲了任務大局,他是堅決要以速戰速決爲行動準則的,但要是遇到了沒有其他需要消滅的敵手了,也就是能夠心無旁騖,有條件玩了,他那玩心一上來,望南弟你是還沒看到過呢,他馬上就變成了吊兒郎當的頑皮,把對手氣得吹鬍子瞪眼,要等他玩夠了,這纔會一招要了對手的命!但是,沒有玩的條件,不該玩時,他就總是務求速決的!”
“哦,原來如此,小弟明白了!” 蕭望南到底是頂尖高手,又當鏢頭多年,雖然沒有參加過軍事行動,但憑着數十年的江湖經驗,還是明白了譚青楊和申老鏢頭所說的意思,說,“這次行動,要殺的對象有胡宅、縣衙、同商會、胡家的鏢行四處目標,需要做到殺了胡宅,還不讓那三處目標知曉,纔好繼續出奇不意地殺那三處目標,等到百姓都起牀出門知道了,都已經是叫百姓來領取錢糧的時候了,是不是這樣?”
譚青楊和申老鏢頭忙說:“對,對對,望南弟真不愧爲武術大家和江湖英雄啊,一說就懂,佩服,佩服!”
譚青楊說:“那好,我們這一次,就按照輪流順序,派第五、第六、第七、第八四個大隊去圍城,突襲隊還是由一百四十四個將校,加上我們三個,共一百四十七個人組成,我們今夜丑時出發,寅時完成圍城和突襲隊進城,還有卯時一個時辰,應該在天亮前能通知圍城大軍進城了,給百姓分發完了錢糧,再回營吃早飯,但可能趕不上正常早飯,就叫匠竈樁把參加行動的將士的早飯準備好,等參加突襲的將士回去了再開飯,其他在營中的,就按時開早飯。”
然後,幾人商量了些細節,就開會通知突襲隊將校們到大營中軍開會,佈置行動……
譚青楊、申老鏢頭和蕭望南於踩點回來的第三天凌晨丑時,帶着突襲隊和第五、第六、第七、第八四個圍城大隊,悄悄朝西華縣城出動了。
這時,已經沒有了月亮,但天上沒有厚雲,還依稀能見到星宿兒,天光也還比較明亮,看道路、房屋、樹木和遠山,還是能辨識的,所以,行軍走路,還是很方便的。
十多里路,又走得不是很慢,沒要到半個時辰,就已經到了縣城外面,並很快完成了圍城。
按照風水,官府衙門都是座北朝南的,所以有“衙門朝南開,有理沒錢莫進來”之說,而民宅的最佳座向,就是座西向東了,所以幾乎所有縣官和勢力大的大戶,大都佔據着西半城,府宅才方便座西向東。因而,這胡益然家的府宅,也是在西半城裡。
爲了近便,城外道路又比較敞亮,突襲隊就繞到西門外,來到護城河邊,先看了看城牆垛上,但見並沒有人影,譚青楊揮了揮手,就有兩個將領飛身躍上城牆,從內牆的梯道下到城門裡面,見裡面也無守門衙役,就輕輕打開城門,放下吊橋,衆人立即進了城門,事先派的十二個軍士,則返身上到城牆上,分別到北南東三門,去從裡面開城門、放吊橋。
譚青楊、申老鏢頭和蕭望南衝在頭裡,突襲隊都運輕功行走,既快又毫無聲息,疾速朝胡宅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