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兆麟等因設計巧妙,計劃周密,當然更得益於事前搞清楚了軍營的情況,抓住了戍軍的致命弱點,很順利的解決掉了武功甚高的蒯夢熊、蒯大鵬、塗英三個千戶所頭目,很容易就收降了早有反叛之心的整個千戶所,然後安派了一個大隊的軍士留在軍營,陪伴降軍,等候拿下了羅山縣城後,再帶他們一同繼續南下。
不過,穩住新降明軍的最佳辦法,莫過於讓餓極嘮極的降軍官兵吃好喝好,所以,汪兆麟安排留守的大隊,把軍營的存糧和蒯夢熊他們的存酒存肉拿出來,在等開拔的這幾天,讓官兵們好好吃喝吃喝,同時也好和留守大隊的官兵拉拉感情,安排好後,就回了軍營。
拿下了戍軍的當天,汪兆麟吩咐中午做酒宴,全大營休息,明天凌晨,仍然卯時下時刻出發,一交寅時就完成圍城,突襲隊就開始行動,這次行動雖然不繞路,但有五處目標,要想在天亮前搞定主要目標,還是必須早點動手。
汪兆麟、沈夢麒和樑思玉三人的想法,與樑二魁他們的想法大體一致,也是認爲,先剔光枝葉,再砍主幹,就不會礙手礙腳了,只是千萬不能在剔枝葉時弄出了響動,否則就會打草驚蛇。
第八大營則喜歡先砍掉主幹,沒了主幹,枝葉就隨便怎麼剔,也不會再發生變數了。
結果呢,雖然各自的先後順序不同,但只要做到了不打草驚蛇,就都能得到想要的結果,所以,義軍在摧毀基層政權的過程中,特別是到了這一年多,不僅沒有失過手,自身還沒有任何傷亡。
第二天凌晨,一過卯時中時刻,汪兆麟、沈夢麒和樑思玉就帶着一百二十個大隊將領和小隊校尉,安排了四個大隊圍城和完成後續任務,乘着月色,悄悄地出發了。
不用繞道,就十多裡地,半個時辰就來到了北門外面,圍城的四個大隊,各樁卒尉帶着自己的兵,各自圍城去了,突襲隊帶着去打開另三道城門的十二個軍士,來到了城門口的城牆下面。
城牆上同樣沒有衙役值守,突襲隊按通常辦法進了城,十二個軍士從裡面上了城牆,分別去東、南、西門等候着,突襲隊就運起輕功,悄無聲息地掠向縣衙。
這種一百多頂級高手去屠殺並沒有端得上桌面的武功的縣衙門,讀者朋友們已經很熟悉了,也就是一小會兒功夫,就悄無聲息地把縣衙裡的各色人等宰殺完了,這裡就不贅言了。
屠殺完了縣衙,就兵分三路了,汪兆麟、沈夢麒和樑思玉三人,各帶四十個將校,運起輕功,分別掠向武館、鏢行和羅山同商會。
這幾個地方,要說武功,就要數鏢行了,二十多個鏢師,都夠資格在江湖上揚名立萬,螳螂拳、形意拳、霸王拳、鴛鴦腿、旋風腿、鷹爪功、二指禪這些成名功夫,都各有人會一種兩種,這些功夫,在一般地方上,那可樣樣都了不得,但在擁有上乘內功的義軍將校門面前,那就真的成了大人面前的幼兒了!至於武觀館,出了教師頭會鬥牛功外,其餘幾個武術教師,也就會些太極功、八卦掌、硃砂掌、旋風腿之類,學徒雖有二三十,但可以忽略不計。說到同商會,那就大多是一些練了些拳腳功夫,一人能打贏三五個尋常人的地痞黑打手之流,而且同商會裡總共不過才四十幾人。
像這些角色,哪能經得住在人數上就已經超過他們的頂級高手們屠殺?何況,他們還是都在睡夢之中呢!
所以,不多一小會兒功夫,三路人馬都先後不多一點兒,匯齊到了馬府外面。
其他都是安排好了的,人一到齊,汪兆麟就輕輕說聲“動手”,沈夢麒和樑思玉就飛身躍進了院子,找到蜷縮在門廳裡的兩個值守家丁,“嗖兒嗖兒”點了死穴,從裡面輕輕打開大門,衆將校就涌進了門裡,然後復關上大門。
衆將校一進到院裡,就有三十人飛身上房,分散開去,從房上把全府控制住。
接下去,前院中院共去了三十人,控制住各個住人的房間,等候號令動手殺人。
除汪兆麟、沈夢麒和樑思玉三人外,還有六十人,全都來到後花園,房上去了十人,在屋檐口布下鏢陣,以防萬一。後正房中間的睡馬駿之父子的那四間房,爲了防備因弄不清馬駿之的三個兒子的左右分佈,就確定了五間房,這五間房每道房門外,兩個將領守候着,其餘房間,每間一個將校守侯,還有六個將領,其中四個與汪兆麟一道,就分開站在院壩裡,專門爲四個混元功高手的房門外面壓陣,另一個四象功高手和一個七星功高手,就和沈夢麒、樑思玉一道,共四人,分別站在四個混元功高手的房門外一丈遠左右,扎住場子,好在馬駿之父子四人出門時,萬一沒有被殺着,好乘虛接應後手。
人手全部各就各位後,汪兆麟“噓兒”吹出一聲響亮的口哨,緊接着口哨音,全馬府前後上下的除開馬駿之那間臥房以外的所有房間,都同時被“嘭噗嘎嘣”一腳踢破,緊接着,將校們就衝進屋裡快手殺人!
一般情況,也只有驚醒得快的,而且是一牀睡兩人的,第一個人被殺時,第二個人驚醒得快,才能來得及叫出一聲半聲,所以驚叫或慘叫,同樣只是偶爾傳出一兩聲。
屠殺各屋的將校們,殺完後,一部分人到後花園來增援,一部分人就再次滿院搜尋漏網魚兒。
還別說,同樣是將校們在同一個時間踢門,同一個時間衝進屋殺人,馬駿之的三個兒子,三兒子的混元功後來也練到了十層,也不知他們是因人年輕睡意濃,還是因平時橫行霸道慣了,從來就不相信他們馬府竟會出問題,這麼高功夫的高手,竟然也在被窩裡死在了劍下,就連叫喚出來的那一聲,都還是大兒媳在門響時被驚醒了,一睜眼就見到丈夫挨劍,這才被嚇得驚叫了一聲,馬老二、馬老三兩口子,竟然都沒來得及叫一聲,就死在了劍下!
馬駿之自然是被踢門聲驚醒了,但他從來沒有經歷過府第內發出這麼大的聲響,雖然被驚醒時是在睡夢中,響聲過了就不再響了,但他還是分辨出了,響聲不止一處,好像是滿院都在響,但正在分辨思索,當然,也就是多眨幾下眼睛這麼一瞬間,就又聽到稀稀疏疏傳來驚叫或慘叫!這一下,他立即聯繫到“有人挑府”這一層意思上來了,再也來不及多想了,急叫:“來人哪——!”
當然,就在馬駿之被踢門倒門聲驚醒,思索分辨了一瞬,再到趕緊叫“來人哪”,加起來也不過就埋頭喝兩三口溫開水那麼一小片刻,然而,就這麼一下下,所有破門而入的房間,都已經殺完了屋裡人,一部分將領已經到後院來了,其他的將校,都在搜尋是否有漏網的了!
汪兆麟、沈夢麒和樑思玉等人,一見馬駿之兩邊的房間都得手了,心中竊喜,就靜候着這最後一個混元功了。
就在等候馬駿之出門來的這一刻,樑思玉靈機一動,離開了他扎場子的位置,迅速去佈置了四個暗鏢伺候着。
馬駿之喊過“來人哪”後,稍等了一下,沒聽到任何迴應,又高聲叫道:“孩兒們,還不起來看看什麼在發出聲響?是何人在叫喚?”
但還是沒有應答!馬駿之飛快地想,不可能喊這麼大聲都聽不見,就算睡沉了,但就在隔壁,還是會聽得到吧?立即意識到:“不好!”就立即起牀穿衣,草草結好衣帶,從牆上取下寶劍,就要來開門。
馬駿之手都摸到門閂了,但又縮了回來,心念電閃,就這麼開門出去,要是門外真有人等在兩邊,自己一出去,豈不就着了道?自己雖然有上乘內功,但畢竟不是護體氣功,還是經不住重手刀劍的,切不可從門口出去!
於是,馬駿之就要從窗口出去,但都要提氣蹬腳了,猛一想,從窗口出去也不妥,要是飛身出窗口,一旦着了道,那還不被刀劍給劃拉成了兩半?得了,乾脆從房上出去,房頂衝爛了,可以修補,人中了暗算,那就啥都沒有了!
看看,馬大人的才華就是出衆,不是那種守財奴,命都要沒有了,還怕房子被火燒了!
汪兆麟、沈夢麒和樑思玉等人,見馬狗官遲遲沒有出來,就知道他是怕一出門窗就着道,在打着主意呢!
樑思玉已經估計到,馬駿之這廝,八成是要破房而出,就對汪兆麟耳語了幾句。
汪兆麟就對中將領做了一番手勢,這會兒的能見度還算可以,又對房上的鏢手打了一番手勢。
馬駿之到底是了不得的內功高手,在屋內選擇出門方式時,因爲特別靜,他不但能清楚的聽到牀上他老婆的呼吸聲,竟然還察覺出了,屋外院壩裡有不少人在呼吸!
於是,馬駿之就來個以靜制動,暫時不作聲。
自從剛纔喊兒子們沒喊應,馬駿之就已經斷定,自己的一家子,已經全完了,生氣、發怒、悲傷,通通都於事無補,他此刻心裡異常平靜,一心一意,只求憑着自己這一身絕世神功,逃生出去,才能說得到復仇和興業的事,就想用靜止不動,來讓對方沉不出氣,這才更好找機會逃生。
雙方就這麼對峙着……
良久,汪兆麟還真有點兒沉不住氣了,就要想發出號令破門了!
樑思玉眼尖,一眼瞥見汪兆麟要想行動了,趕緊飛身到汪兆麟身邊,耳語了幾句,汪兆麟才又停了下來。
這時候,後花園裡的房上地下,有一百多號人,卻整個府第鴉雀無聲,完全是一派黎明前的寂靜!
馬駿之這廝,真不愧爲文武雙全的高手啊,他的足十層混元功,那可是獨步天下,威震江湖的頂尖功夫了,但在此刻,他審時度勢,並不仗着霸道武功之力硬衝硬闖,他深知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不與剛剛殺完他全府的虎狼之師硬拼,而是要與對方鬥智、鬥勇、鬥耐力!他明明白白地感覺出,外面的人,全都還在院裡,而且人還很多,心裡就想,等吧,反正本縣有的是時間,有的是耐力,看誰最後熬不住!
就這樣,屋外的將校們,一刻也不敢分心,靜靜地等着,盼着屋裡出現動靜。屋裡的人,也在靜等着,心裡則在分析着事態的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