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了黑風寨,當然,更主要是用出奇不意的手段,消滅了五個毒物,張獻忠的心就完全放下了,這朱陽關鎮上的蕭家,不管他蕭久福的太玄神功有多厲害,也不是自己的對手,而其他會摩雲劍法的,自己手下的大隊將領人人都能對付,何況自己人多呢?哪怕他蕭家的功夫再強,咱就算用車輪戰術,累都能累死了他,何況咱這一方,武功本身就比他蕭家強呢!
張獻忠在等待吃早酒時,就和譚青楊、申老鏢頭商量好了辦法。
吃過早酒,張獻忠安排衆將領上午打個盹,多少補點兒磕睡,中午就吃個簡便飯止止餓就行了,下午有行動。他和譚青楊、申老鏢頭就在山寨裡翻出了三套便裝,來到一線天出口,左右看了看,見狹谷口內和狹谷口外前面一段,都沒路人,就出了一線天狹谷口,順山腳小路,繞到集鎮的北面,這才朝鎮裡走去。
要到這個朱陽關鎮辦事趕集,必須經過關隘狹谷的湯河場和五里川的人,基本上不敢過狹谷來趕集,到場鎮上趕集做生意的,都是北、東、南這三個方向,不需要經過狹谷的人,那三面的大路小路常有行人,逢集日行人就更多了,所以張獻忠、譚青楊和申老鏢頭不從狹谷大道進鎮,要繞道北街口外去進鎮,就是爲了不引起懷疑,以面弄得不好就打草驚蛇了。
這一天,恰好朱陽關鎮趕集,街上人來人往,各種店鋪都在忙着攬客做生意,大街邊上,鄉下來賣土特產的、賣蛋賣菜的,雜貨街上,賣桌椅板凳木桶木盆揹簍提籃的,買小手工玩意兒的,賣樹子的,賣柴火的,總之,比北邊那些地方的集鎮要熱鬧得多。
遇到逢集,這就正好給張獻忠、譚青楊和申老鏢頭來鎮裡踩點子提供了很大的方便。
張獻忠、譚青楊和申老鏢頭三人進了鎮,裝作逛街的,不快不慢,無所是事地把東南西北四條主大街都走了一遍,然後又把一些岔街小街也逛了一遍,把這個集鎮基本逛完,就用了差不多半個時辰!
張獻忠、譚青楊和申老鏢頭三人看到,這蕭家的蕭宅,比好些縣太爺的宅子還高大,而且滿街的蕭記藥堂、蕭記酒樓、蕭記燒坊、蕭記商埠、蕭記糧店等等帶蕭記的店鋪,恐派要佔全鎮的四分之一吧?相同的字號,相同的牌匾,難道不是他蕭久福一家子的嗎?看來,這個小小的不入流的里正,家業還很龐大的呢!三人也注意到,這些蕭記生意,好像都是聘請的掌櫃和夥計在幫他家打理,沒一個像蕭氏三兄弟。
張獻忠、譚青楊和申老鏢頭也看到了離蕭宅只隔了有半條街的雲天武館,從雲天武館開着的大門看裡面,不僅寬大,似乎也有好幾進!
不消說,張獻忠、譚青楊和申老鏢頭三人也把鎮上還有包括了胡、王、甑三家的五家大戶的位置,以及害人的賭館青樓的位置,全都看好了。
張獻忠、譚青楊和申老鏢頭三人看清楚了鎮上的該殺滅的多處目標後,時間已到半上午了,三人就從來時的原路,繞到一線天路口,左右看看,仍然遠近無行人,就上到了口子上,張獻忠對石洞裡守着的兩個傳令兵說:“你兩個兄弟,要辛苦你二人這會兒跑一趟,估計大營正在朝宿營地點行進,你們去找到他們,叫一、二兩個大隊,跑步前進,你們把這兩個大隊帶到山寨來趕午飯,下午有行動。記住,碰到了路人就暫扣起來,帶到山寨來,事後再打發走人。”
“遵命!”兩個傳令兵聽了,起身出洞,拔腿就跑。
回到山寨,張獻忠先叫正在準備煮中午飯的那十幾個將領,中午多蒸幾大甑、幾大鍋乾飯,將就有平鍋,再多烙些餅,一會兒還有兩個大隊要趕來,今中午就管他什麼飯,一人吃一些兒墊墊底,下午有行動,晚上再好好吃飽喝醉!
安排過廚房,張獻忠又叫譚青楊和申老鏢頭把衆將領都通知到廚房內外來,好讓正在煮中午飯的將領都能聽得到,向衆將領傳達了他們三人去鎮上踩點的情況,並做了行動安排。
已經過了中午,都到未時中時刻了,兩個傳令兵才領着一、二兩個大隊趕到。
爲了抓緊時間,再加上人多飯不足,每人吃了一小碗乾飯,或者半邊大餅,喝一小碗酸菜湯,將就填了填肚子,張獻忠向將士們交代了任務,就立即開始行動了。
張獻忠親自提着熊大壯的首級,帶着連他本人九十六人的突襲隊,出了一線天狹口,就不再繞道,直接從平時很少人走的狹道大路,用輕功飛快地朝鎮子裡掠去。
這兩個大隊,一出了狹口,就一個大隊往左,一個大隊往右,從鎮子外面,把鎮子團團包圍住,然後聽候鎮子裡面發信號。
鎮子裡,不管蕭家還是胡家、王家、甑家,抑或是所有百姓,誰能料得到,今天才不過半下午,趕集也才散場一會兒,大街上的行人和做買賣的剛走,都還有些人還在吃茶聽書,鎮子就突然被大軍給包圍了呢?
蕭家更沒想到的,卻是蕭宅突然被五十六個軍官包圍,雲天武館也在同一時間被四十個軍官給包圍了呢?而且這些來包圍宅院的,不但前門被圍住,連房頂上也是四面被圍,真是被圍成天羅地網了呢!
先來說說蕭宅是怎樣一番熱鬧情景吧。
張獻忠這一行五十六人,直奔蕭宅而來,
因爲是事先踩了點的,又是早有安排,突襲隊一來到蕭宅的院門外,張獻忠、譚青楊和申老鏢頭三人在前,二話不說,直接點了兩個守門家丁的死穴,帶了十三個將領,直接進了大院。
同時,四十個將領,一邊二十個,紛紛上房,從房頂上四面八方把蕭宅包圍了起來。
張獻忠這一行十六人,計劃的就是用殺人來逼出蕭久福三弟兄,所以,一進入蕭宅,就分散開來,從左到右,見人就殺!
因爲平日裡從來沒人敢在蕭宅來撒野,蕭家上上下下的人平日裡不僅大意慣了,還頤指氣使慣了,哪裡想到會有人在蕭宅來見人就殺呢?可偏偏這些義軍將領又是頂尖高手,殺人如殺雞,動作十分快,又是十幾個人一進來就殺,等到裡面的人明白過來“殺人了”,前院中院都有幾十號人被殺了!
這時候,蕭久福、蕭久富和蕭久貴三兄弟,還正在後院書房爭執三兄弟怎樣來分配今年頭三個月的所有商鋪作坊的利潤收入的分配比例,剛開始聽到前院有異樣聲響,還沒在意,接下來就聽到有人慘叫,還以爲誰在懲罰下人,都還在爭執着分配比例!
直到張獻忠他們挨屋搜索着殺戮,把中院都殺完了,響動和慘叫已經逼到後院來了,蕭久福、蕭久富和蕭久貴三兄弟這才意識到可能有人挑事,三人一會眼色,這才隨便從書房牆上取下一把劍來,因爲此刻回各自的臥房去取自己的寶劍,已經來不及了!
蕭久福、蕭久富和蕭久貴三兄弟剛取下劍,就聽到有如雷吼一般的喝叫聲傳進了書房:“蕭久福、蕭久富和蕭久貴,你們三個縮頭烏龜,還不快快出來受死!”
伴隨着雷吼聲,後院裡的慘叫聲,也密集地傳了開來!
蕭家這三兄弟,連老二老三也是練的摩雲劍法和摩雲輕功,放在江湖上,那可是能夠揚名立萬的上乘武功了,所以向來心氣甚高。三人聽了雷吼,本來心裡還沒啥,但此刻聽到自己一家子的後花園,都慘叫連連了,那可是咱三弟兄的直系家人啊!
三弟兄怒不可遏,蕭久福在前,蕭久富和蕭久貴在後,幾步跨出書房,來到屋檐溝那邊院壩裡站定,只見兩邊廂房都有好多軍官正在挨屋殺人,而一少二壯三個軍官,正站在門外院壩中間,虎視眈眈地瞪着書房呢!
蕭久福見家人正在劍下一個個死去,心如刀絞,已經兩眼血紅,但努力剋制着自己,喝問道:“衆位軍爺,我蕭家與你們有何仇怨,爲何下如此狠手?你們這不是在滅我蕭家滿門嗎?”
蕭久福喝問的話音剛落,就聽身後蕭久富和蕭久貴慘叫道:“大哥……”轉頭一看,蕭久富和蕭久貴正在倒地,只喊出來“大哥”兩字,就已經沒了氣,再一看,他的兩個弟弟的脖頸上、頭上、胸勒上、肚腹上,都插上了鋼鏢,一人身上至少有四隻鏢,而且鏢鏢都只剩下紅纓還在外面,鏢身全部插進了身體,就連頭上中鏢的,都是穿破了頭蓋骨扎進了內腦的!
蕭久福本來就氣紅了眼,這一看不打緊,竟然兩手在空中亂舞,頭亂擺,嘴裡無序地亂嚎亂叫:“啊——!哇——!哇呀——!天吔——!這、這是爲、爲什麼呀——!”
蕭久福亂嚎了幾聲,頭一扭,狠狠地瞪着張獻忠、譚青楊和申老鏢頭三人,咧着嘴怪叫:“嘿嘿——,耶呀——,你們,你們,還我全家命來——!”說着就揮劍亂砍亂刺,毫無章法。
張獻忠、譚青楊和申老鏢頭三人見蕭久福好像失去了理智,就只躲閃着他,看他還發什麼瘋。
蕭久福就猛追着張獻忠、譚青楊和申老鏢頭三人揮劍亂砍亂刺,張獻忠、譚青楊和申老鏢頭三人就邊躲邊逗惹蕭久福,四個人在後院院壩裡,圍着假山魚池,玩起了要命的藏貓貓!
這滑稽透頂的一幕,在武林中或軍事行動中,恐怕是絕無僅有了吧?那些已經殺完了蕭宅的將領們,房上的,地面的,都圍過來看後花園院壩裡玩躲貓貓,一個個看得忘記了這是在殺滅惡霸富豪,竟然喝着採拍起了巴巴掌!
氣急敗壞的蕭久福雖然身懷絕功,但在氣急敗壞、狂怒至極的狀態下,圍着滿院壩追趕了十幾圈後,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喘粗氣,喘息了數口氣後,一下倒在地上打滾,嘴裡嚎叫道:“天啊——,地啊——,爹呀——!娘呀——!這是爲什麼呀——!啊啊——!”
張獻忠、譚青楊和申老鏢頭三人從三個方向,來到離蕭久福兩丈遠的地方,張獻忠問:“蕭族長,蕭里長,蕭畜生,你難道不知道你全家爲什麼被殺絕嗎?”
蕭久福一聽,心裡一楞,一下子清醒了,“騰”地站起身來, 怒視着張獻忠道:“黃臉小兒,你們是哪裡的啥軍隊?爲何要來滅我蕭家滿門?”
張獻忠笑道:“你蕭家,世世代代對朱陽關全鄉的百姓,都做了些什麼惡事壞事絕事,難道你會不知道嗎?所以你罪該萬死!你全家都該死絕!”
蕭久福恢復了理智,一聽這話,心裡就有點兒明白了,知道今天絕不可能善終,但也絕不可能不做最後一搏,再說,自己不是還有雄冠武林的太玄神功嗎?何況還有黑風寨這個超強勢力呢!不可能就這麼就認輸了!想到這裡,就舉劍運功,要想用天女散花劍招來殺一大批這些惡敵,然後殺出宅院,去黑風宅落草!
蕭久福一恢復理智,那神色和目光就大不相同了,張獻忠一直看在眼裡,知道他要動手了,就把左手背在身後提着的首級,“呼”地一下扔給蕭久福,說:“蕭惡霸,接着,看看是誰!”
蕭久福一見有頭顱扔過來,下意識的伸手接着,把頭顱的臉面轉向眼前一看,陡然失色,還差點兒沒有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