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妮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忍不住說道:“飾演哈姆雷特的演員去見他的父王去了。”
她聽完警惕的打量我幾眼,說道:“什麼意思?你是誰呀?”
小開解釋道:“他叫阿健,是我的好同學,好朋友,我們還住在個寢室。”
我隨後補充道:“對,我們倆現在同居。”
那個叫米妮的女孩聽完笑了起來。小開無奈的說道:“誰和你同居了?咱倆又不是睡張牀。”
米妮問道:“好啦,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開猶豫了片刻說道:“你們劇團有名扮演哈姆雷特的演員剛剛在演出的時候意外身亡了。”
“什麼?!”米妮聽完這個消息之後很吃驚。
“你沒事吧?我先送你回家吧。”小開看到她的異樣關切的說道。
也難怪,都是個劇團裡的人,相處時間長也會有感情,兔死狐悲,聽到這樣的消息誰都不會好過,而且這件事也太過於突然。
我目送小開和米妮漸漸遠去的背影,心中不免升起絲惆悵,我心愛的女孩現在卻身處大洋彼岸的法國。面前的這段路,我只能先個人默默的走,不知道等到哪個轉角,那雙柔軟的手,會再次讓我溫暖的緊握。
回去的路上,我在路攤上買了個小巧的塑料花盆,回到寢室,我就把手鍊解開,取下了那顆睡蓮的種子,小心翼翼的埋在了花盆裡,澆了點水,擺放在窗臺上,之後我直盯着它看,期望它立刻就發芽開花。我面前的這顆睡蓮種子已經不知道在寒冷的凍土中沉睡了多久,也許有百年,也許上千年,其實它更適合作爲標本,但我還是抱有很大的希望。
我就這樣呆呆的看了很久,直到小開的聲音出現在我的耳邊,打破了這份寧靜。
“你看什麼呢?”小開好奇的問道。
“你不懂。”
“外邊也沒有美女啊?”小開把頭伸向窗邊望了望。
我看到了手上的泥土,於是站起身來去水房洗了手。回來的時候,寢室內煙霧繚繞。“阿健,接着!”小開扔給了我根菸,“菸灰缸在這。”小開隨手把我的花盆遞了過來,我看,花盆裡已經落了些許的菸灰。
我用最惡毒的眼神盯着小開看,把他看的發毛,說道:“怎麼了?是假煙啊?”
我保持冷靜的把花盆拿給他看,他仔細的觀察了會,說道:“從菸灰的顏色上看,這煙應該沒有問題。”
片刻之後,我拿出手鏈在他的眼睛前晃悠,小開明白了問題所在,也充分的認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還算及時的向我道歉承認錯誤。
不過小開仍然質疑道:“阿健,萬這顆種子開不了花怎麼辦?”
“那就算我命不好。”
小開建議道:“不如你隨便買點花種子種下,等到開了花再給小雪看,小雪高興,你們倆不就成了。”
我把花盆放到原處,說道:“你沒聽過那個故事嗎?萬這就是顆沒有生命力的種子怎麼辦呢?那我就是對小雪撒了謊,她肯定會對我失望的。”
夜深,我打開電腦,給小雪發了封郵件。
我告訴她,她的那顆充滿魔力的種子我已經種下了,看得見的是它還沒有發芽,需要些時間。看不見的是在我的心裡,這份感情早已深深的紮下了根,正在慢慢的成長,我會用我的執着和等待來呵護它,保護它,不讓它經受任何的風雨。三年的時間很慢長,因爲我要經歷三次春雨寥寥和冬雪飄零纔會再次見到你的微笑。三年的時間其實又很短,因爲和我決心用今生的光陰來守護你相比,根本不值提。
第二天下午。
我正在寢室上網,小開從外面火燒屁股似的跑回來說道:“阿健,米妮那邊出了點事,陪我去趟吧。”
我看他的樣子不像開玩笑,來不及多問,趕忙路小跑下了樓,在路邊叫了輛出租車直奔米妮家。
小開在車上不住的催促司機道:“快點,快點!”
司機師傅說道:“不能再快啦,再快就追尾了!”
我奇道:“她出了什麼事了嗎?”
小開邊望着前面的路邊說道:“電話裡也沒有講清,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連忙安慰他不要擔心,也許只是虛驚場。
我的視線落在了遠方,已經到了日落西山的時候,太陽慢慢的向地平線下倒退,灰白色的天空軟綿無力的挽留絲毫起不了作用,白天的熱氣也已經逐漸的散去,乍暖還寒,我習慣性的把衣領豎了起來,抵禦不斷從車窗外透進來的寒氣。
車子漸漸駛出了市區,來到了郊外,我看着窗外低矮的房屋忍不住的問道:“離米妮家還有多遠啊?”
小開眉頭緊鎖的說道:“快到了,她家住在廠區旁邊的老街,是所平房。”目光所及之處,工廠林立,僅僅在道路兩側住有人家,稀疏的亮着燈光。
“到了!”小開急促的喊道。
隨着個急剎車,我們倆下了車,在衚衕裡急速穿行,最終在戶門口放着對石獅子的房子前停了下來,石獅子上還繫着鮮豔的紅布條,我打量了石獅子眼,它瞪着銅鈴大的眼睛威風凜凜望着前方,露出鋒利的牙齒,彷彿隨時可以將來犯者毫不留情的撕碎掉,可是這樣個普通的住宅卻卻擺出如此大的陣勢,還是顯得有些突兀。
這時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周圍的人家幾乎都亮起了燈光,而米妮家卻片漆黑,面前是鏽跡斑斑的鐵門,隔着幾米見方的小院子,屋裡的情況根本看不到。
“米妮,我是小開!”小開大聲喊道,接着不斷拍打着鐵門。
屋裡有了迴應,亮起了微弱的燈光,窗戶前露出了張小臉,米妮似乎是笑了下,突然燈光滅了下來,窗戶裡有陷入了片黑暗。我和小開見狀趕忙爬過了鐵門,向屋子裡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