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措說道:“這是次仁的老婆,她求阿叔無論如何也要幫她找到次仁。”
洛桑把次仁的老婆扶起,眼神堅定的看着她,說了幾句話。我能看到那女人止住了啼哭,臉上流露出期盼的神色。
蘇寒說道:“洛桑說他作爲一族之長一定會給她一個交代的。”
就這樣洛桑在前面口若懸河地說,蘇寒和美措就在私底下翻譯給我們聽。
原來昨晚入夜時刻,次仁內急在屋外小解,緊接着有些山民聽到了那陣怪聲,之後便又聽到次仁的叫喊聲,等到次仁的老婆出去查看時,人已經不見了蹤影。洛桑告訴大家,那怪聲極有可能是水螞蚱的翅膀摩擦聲,它應該是趁着夜色偷襲了寨子,捉走了次仁。
次仁的老婆聽到這裡當場暈了過去,蘇寒和大家又是掐人中又是扇風好歹把她搶救過來。
聽蘇寒講,洛桑告訴大家他會想出對策來應對水螞蚱的威脅,不過首先要求大家都不要單獨離開寨子,當然也沒有人再敢離開寨子。
此時的寨子,人人自危。我們幾個始終不會相信有這樣的怪物存在,頂多可能是大型野獸出沒,但是可以把人“抓”走,倒出乎了我們的想象。
洛桑早已吩咐幾個山民準備好了宰殺完畢的豬和羊,幾個人用木板擡着向着寨子外走去。本來我想去湊湊熱鬧,不過想想還是算了。
我和小開找到了羅總。
小開敲了敲門,聽到了賈泉的聲音,“有事嗎?”
小開冷冷道:“有事。”
羅總沉聲道:“進來吧!”
當我和小開走進屋子時,屋內煙熏火燎的,好像有人在燒東西。我看了看桌子上的物事就明白了。這兩個大概怕談話被別人偷聽,交談的內容都寫在紙條上,對方看過之後立馬燒掉。
小開咳嗽了幾聲,問道:“羅教授,老吉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咱們要這麼一直等下去嗎?”
賈泉冷哼,說道:“這個老東西,沒想到這麼不可靠,你們倆跟在後面就沒有發現他有什麼不對的嗎?”
羅總示意賈泉冷靜一下,說道:“目前來看只能等了。畢竟這裡地形複雜,憑咱們對地形的瞭解,根本就走不出去。”
小開說道:“羅教授,寨子裡好像有怪獸出沒,你知道吧?”
羅總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略有耳聞,不足爲慮。”
我推了推小開,“羅教授說的對。就算真有怪獸還有奧特曼呢!咱們先出去吧!”
我和小開從羅總的住處出來,去祭獻水螞蚱的隊伍還沒有回來,倒是看到了蘇寒和美措一臉疲憊地從樹叢中鑽出來。
“美措,你們還敢出去啊?”小開說道。
蘇寒輕輕用手指擷取額上的汗水,說道:“我們剛纔去把那隻猴子給埋了,總不能老放在那裡。”
美措憂心忡忡道:“不知道阿福現在安全了沒有,別碰上了那隻水螞蚱。”
小開笑道:“你們還真相信有那種東西啊?”
蘇寒說道:“當然不相信。但是猴子是被誰殺害的?次仁又是怎麼失蹤的?”
我後怕道:“昨晚你們聽到了那聲音沒有?我看不像是翅膀摩擦的聲音,倒像是磨牙的聲音。”
美措說道:“我和蘇寒姐姐都聽到了。等到蘇寒姐姐出去看的時候,已經什麼都聽不到了。”
我驚道:“蘇寒,你膽子可真大!”
蘇寒笑了笑,不知道是謙虛的表現,還是在嘲笑我。“我剛纔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樹木這麼茂密,一個龐然大物進退間竟然沒有損壞這周圍一棵樹木?”
小開說道:“洛桑不是說了麼,它有翅膀可以飛。”
蘇寒否定道:“不太可能。就像是飛機起飛需要跑道一樣,就算是一隻小鳥也需要幾米的起飛空間。寨子中心空間這麼小,它剛飛起來又不會很快,我沒有理由看不到它。”
美措拍手道:“她是水螞蚱,一定是跳出去的!”美措這麼說好像有些道理。
可以想象一下,一個外形酷似螞蚱的怪物,外邊包裹着一層綠色的硬殼,細長的觸鬚可以迅速探知前方的獵物。它行動敏捷,佈滿茸毛的後腿發力躍起兩層樓那麼高,在空中鎖定目標後,如鐵鑄造的巨顎直接鉗住獵物,雷霆一擊得手後,便迅速地消失在平靜的夜色中。
蘇寒若有所思的望着樹林,我和小開則有些暗暗心驚。美措發現自己解開這可能存在的謎底其實並不是值得慶祝的事,不禁嘟着嘴。
這時本來四散開來的人羣,慢慢地聚集,原來去祭獻水螞蚱的隊伍回來了。洛桑威嚴地走在最前,一雙造型迥異的皮靴踏得腳下塵土翻飛。
衆人紛紛迎了上去,洛桑揮揮手,周圍瞬間安靜下來。洛桑幾乎又是簡略說了幾句話,重壓在山民們臉上的濃霧便煙消雲散,山民們皆是長出了一口氣。
洛桑被衆人簇擁着返回了“官邸”,站在門口高高的臺階上左右環顧,就好像睥睨天下的君王一樣。是的,在這裡,洛桑就是君王的象徵。
望着得意洋洋的洛桑,蘇寒說道:“他好像一點也不緊張的樣子。”
美措倒是頗爲擔心,“不知道水螞蚱吃了獻給它的那些食物,會不會離開這裡。我們作物和畜牧都照看不了,這樣下去會餓死的。”
小開忽道:“水螞蚱餓了可以直接去吃你們的畜牧,你們準備那麼多吃的去祭獻它,這不是多餘嗎?”
蘇寒說道:“這不一樣。因爲沒有人可以對抗它,祭獻其實也就相當於表明山民們以臣服於它。也許這樣纔可以平息它的仇恨。”
這種祭獻儀式更多的事出於精神層面上的,不過按照大多數人的想法,洛桑似乎應該組織山民們拿起武器,破釜沉舟地與魔鬼的奴僕水螞蚱進行殊死對決。不過眼前的山民,人人自危,根本無力法抗,家家戶戶房門緊閉,僅有少數幾個人手忙腳亂地收拾晾曬的果實。
雖然身處於危機的漩渦中,但我和小開畢竟不是局中人。所以到了這時候,小開依舊食慾不減,美措和他一起去做吃的去了。
偌大的寨子中心空無一物,猴屍留下的血跡已經被山民們不斷踩踏的腳印所掩蓋。圓形的寨子外層,便是無窮無盡的樹海,也許就在我們的背後,在某棵樹後面,一雙狹小銳利的眼睛,正一動不動地窺視着我們。
小開陪着美措做飯,我便邀請蘇寒到我們屋內小坐片刻,順便一起吃飯。
我心中有了一點猜測,但有怕勾起蘇寒的傷心事,頓時有些躊躇,不停地搓着手。蘇寒好像看出了我的想法,說道:“阿健,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我說道:“我一直在想,次仁的失蹤,和你大學同學的失蹤會不會有某種關聯。”
蘇寒很平靜,神色有些糾結。“我也這樣想過,但是他失蹤的那晚,我並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戰慄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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