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看,小雪說她有一個非洲來的女同學叫gyan,平時非常要好。現在gyan遇到了非常大的困難,小雪想去幫gyan一把。
gyan的祖國由於長期飽受戰亂之苦,有許多的難民流離失所。這裡的基礎建設極度匱乏,別說接受正常的醫療救助,大多數人就連溫飽問題都沒法解決。
gyan作爲該國“高級人才”,有幸去國外學習先進的醫學知識。但因爲經費的原因,gyan不得不中斷學習回到祖國。該國戰亂剛剛平息,百廢待興,雖然gyan並沒有完成學業,但也能盡其所能的幫助自己的祖國。
而小雪已經和好幾個同學申請了國際志願者,將會在正規組織的帶領下飛赴該國,實施醫療援助,相關的手續已經辦理的差不多了。
小雪還在郵件裡附上了幾張照片。
一個非洲小孩,光着身子,瘦骨嶙峋的望着鏡頭髮呆,周圍的環境滿目瘡痍,沒有一間像樣的房子。
一個連男人還是女人都看不清的難民跪在黃沙覆蓋的紅土地上,低垂着頭,已經飢餓的無力再站起來,只能絕望的等待死亡。
還有一家人,吃飽後圍坐在一起,他們瘦的只剩下骨架,就像一具具活着的骷髏。似乎他們得到了食品的援助。可是下一頓飯在哪裡?
小雪知道我的心腸很軟,看到這些照片一定不會冷血的阻止她。
可是,我寧願讓自己背上冷血的罪名,也不想讓她去。
小雪說她一直記得我們的約定,但她真的想去幫助那些可憐的孩子,希望我可以理解她,她還開玩笑的說,不知道回來的時候我準備了什麼定情信物送給她。
我盯着屏幕,郵件裡的每一個字都重重的堆砌在我的腦海裡。我看了看日曆,今天不是愚人節,小雪從來不會開這種無聊的玩笑。那麼這件事,看來是真的了。
回到宿舍的時候,我本來睏意十足。但現在,我卻清醒無比。不知道該怎樣回覆小雪,我知道她決定了的事不會輕易更改。我又一想,三年都等了,也不差這幾個月,小雪只不過是推遲迴來的時間而已。
我推開窗戶,涼爽的秋風瞬間而至,正好讓它冷卻我的心情。小雪送給我的那顆“神奇的種子”種在花盆裡很久了,一直毫無動靜。
期間我拿給學校的教授看,他說這顆的確是古睡蓮的種子,但已經成了化石。想要讓它發芽開花,除非坐時光機穿越到五百年前,把它種在五百年前的土地上去。聽了教授的話我便把這顆種子小心的收了起來。
難道是因爲這樣,小雪纔沒有按時回來?
不,絕對不是這樣的。三年了,我不需要再去證明什麼了。
我坐在椅子上,一個人苦笑。
第二天,我是在椅子上醒過來的,又看到了小雪的第二封郵件,她說這次非洲的行程原定爲一個月,但考慮到該國局部仍有騷亂髮生,所以大家商議後決定把行程縮短爲十五天。他還說gyan的祖國剛剛完成統一,這個國家的人民和這個國家一樣貧瘠羸弱,因此需要更多無私的幫助。
我還能說什麼?小雪就是這樣的女孩,永遠在爲別人着想。因爲她的身世,她總是對這個世界充滿着感恩。
我只能跟她說,要注意安全,我會一直等你回來。
我以爲自己接受並完全釋懷了這件事,但在今天下班的時候。夏晴姐還是看出了一絲的端倪。
“阿健,你今天怎麼心不在焉的?身體不舒服嗎?”夏晴姐總是很關心我這個師弟。
“小雪推遲迴國的時間,她和一班同學去了非洲進行醫療援助。”我緩緩道。
“非洲?哇,我好想去!那邊的黑人能歌善舞,而且熱情如火。一些地方據說還盛產昂貴的鑽石呢!”夏晴姐一臉嚮往道。
我知道她雖然也感到很意外,但這樣說也只是在安慰我。當然我的心情也稍微緩和了許多。
現在也只能度日如年的等她回來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不能因爲這件事而懈怠了自己的工作。
又過了幾日。這天小雪發來電郵說,她和同學們就要啓程去機場了,搭乘的是專門接送志願者的專機。一切順利的話,明天早上他們就會抵達該國首都,gyan會在那裡迎接她們。
我因爲趕着上班,所以沒來得及回覆。到了公司立刻打開電腦給小雪回覆。我正在那裡奮筆疾書,陸十一正好也來了,路過我旁邊的時候停了下來。
“郝建,這麼用功在做什麼?”陸十一問道。
我知道是他,可是怕晚了小雪就看不到我的回覆,於是隨口道:“在做策劃。”陸十一興趣盎然地問道:“哦?是關於哪個廣告的策劃?”
我哪有空跟他解釋,不耐煩道:“是非洲的。”
陸十一沒聽清楚,奇道:“是惠州的客戶?”
夏晴姐突然出現在我倆的面前,故作媚態道:“陸哥哥早晨!非州就是惠州啦!你怎麼來的這麼早呢?不是爲了早點見到我吧?”
陸十一驚慌的退了幾步道:“夏晴小姐,你怎麼老是這個樣子?可不可以稍微淑女一點是吧?”
夏晴姐迎着陸十一躲閃的目光道:“我如果變成淑女你還要追我麼?”
沒想到陸十一竟然語塞,支支吾吾地半天沒有說出話,神態是說不出的窘迫。
說來也是,陸十一面對公司十幾號人都能擺出一副說教的態度,但每次面對夏晴姐總是有些不知所錯。可能真應驗的那句話,一物降一物。
陸十一飛快地逃進了辦公室,夏晴姐笑道:“這個陸十一,我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阿健,這段時間多把心思用在工作上,別開小差。陸十一爲人雖然刻板了些,但腦筋轉得蠻快,只要你拿出能力他會給你機會的。”
我快速的把郵件發送出去以後,小聲道:“晴姐,我也發現了,陸十一拿你還真就沒辦法,難道他?莫非是?不會吧?”
夏晴姐臉色一紅,嗔怪道:“不許胡說,我跟他什麼事也沒有,你還不知道嗎?他不是我喜歡的那種又帥又冷酷的類型。”
我沒繼續說下去,夏晴姐好像真的要生氣了。其實陸十一比夏晴姐應該大不了幾歲,只不過因爲太過於穩重而且不苟言笑,所以給人留下老成的印象。
據說陸十一小的時候是家裡衆多的兄弟姐妹中學習最出色的一個,因爲家裡太多貧寒,父母砸鍋賣鐵只供了他一個人完成了學業。陸十一也不負衆望,畢業之後努力打拼,好不容易坐上了今天的位置。當然他工作這些年賺的錢也全部補貼了家用,並沒有因爲自己有錢了而去嘗試改善自己的生活。在長期艱辛的生活壓力下,他也必然錯過了一些談情說愛的機會。戰慄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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