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你能管的,你只管按我吩咐的做,我自會向他解釋清楚。”祝英臺態度強硬的打斷馬太守的躊躇,成功的讓他點頭同意。
“好吧。”馬太守點點頭,既然祝英臺堅持,他實在也沒有任何臉面再做任何的阻撓。
“這不行啊,老爺…”馬偉急了,本還想再勸,卻被馬太守一言攔下,“吩咐下去,照祝小姐的話即刻辦好,在入夜之前,我要看到成果。”
“是,馬偉知道了,即刻就去辦。”馬偉不得不認輸了,看來自己再做多少努力結果都是枉然。
傍晚,馬府內張燈結綵,喜氣洋洋。祝英臺一身大紅的鳳冠霞帔裝扮,身旁立着一個稻草人也依然穿着大紅喜服,它今晚就會替代馬文才與祝英臺完成拜堂儀式。
沒有親人的祝福,沒有好友的參加,有的只是對馬文才英年早逝的惋惜,和對他們這雙苦命鴛鴦的同情,當然也有對祝英臺的欽佩。
“開始吧。”喜帕遮面,看不到祝英臺的任何表情,卻能聽出她聲音裡的清冷和果決。
“等等。”
就在馬太守剛要宣佈開始的時候,祝員外由銀心扶着上前,連忙出聲阻止,後面還跟着梁山伯主僕。
“英臺,你真的決定了?不後悔?縱使他不曾有負你,但你們終究陰陽相隔,無緣再續,你真甘願這樣毀了自己的一生?”祝員外語氣悲切,他着實不願意看到自己心愛的女兒爲了一個已經故去的人毀了她一輩子。
見祝英臺依然一動不動,僵硬的站在原地,梁山伯微微的上前幾步,心疼的喚道:“英臺…”
察覺到梁山伯的靠近,祝英臺退後一步,忙出聲阻止道:“爹爹、山伯,你們無需再勸,這是我的選擇,亦是我的宿命。今生就算我與他不能相守,我也要遵守與他的誓言: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穴!”
“你這是何苦,難道我就從來沒走進過你的心?”感受到祝英臺的排斥,梁山伯停下腳步,痛苦且不死心的追問。
“對不起。”她的心早就給了馬文才,又何來有心再裝下他人。
“少爺,小心。”梁山伯失意的倒退幾步,若不是四九及時的將他扶住,他險些就要摔倒。
默默的來到祝員外的跟前,祝英臺附身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這才說道:“英臺自知不孝,但還請爹爹原諒女兒的任性,幫女兒完成心願,女兒也想在成親之日得到爹爹的祝福和諒解。”
“你真的決定了?不後悔?你要知道今日你一旦嫁進馬家,等着你的將是什麼樣的生活,而爹爹也再也護佑不到你分毫。”祝員外怕自己的女兒沒想清楚,再次提醒。
“是,不悔!”
擡起頭,雖然依然喜帕遮面,但祝員外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女兒的堅持。
“也罷。銀心,扶我上前坐下。”
高堂上,馬太守與祝員外雙雙落座;高堂下,祝英臺與“馬文才”雙雙行禮;梁山伯主僕則作爲這場婚禮的唯一親朋見證了這場以悲劇收尾的冥婚。
禮成之後,祝英臺親自揭掉自己面上的喜帕,脣角蕩起令人刺眼的喜悅。
她,終於如願與馬文才成婚,成爲了他名正言順的馬伕人,更能光明正大的將自己的姓名刻上他馬家的族譜,與他共葬一墓。
輕輕的褪下自己的鳳冠霞帔,露出早已穿在內裡的孝服,她步履輕盈的來到馬文才的棺木前,輕輕說道:“你看,我們終於結成夫妻了,可真是不容易啊。”
隨後又似抱怨的嬌嗔道:“不過你也真夠狠心的,怎能不見我一面,不給我一場屬於我們的婚禮就任性的離我而去?等我追上你,你看我怎麼找你算賬!”
一行清淚緩緩流出,語氣卻有太多的不確定和擔憂,但她的眼神卻是堅信不移,“但願還來得及,我還能追上你!”
等衆人聽出祝英臺言語中的不妥,但也爲時已晚,只見她極快的拔出自己頭上的髮簪,往自己父親的方向看去,喃喃的說道:“爹爹對不起,請原諒女兒的任性,女兒實在不忍讓他走的這般孤獨。”
便將髮簪準確無誤的刺進自己的心窩,力道很大,她只能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倉皇悲切的喚着她的名字,她便徹底失去了知覺,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但她的脣角卻依然含着令人刺目的幸福笑顏。
一陣白光過後,打賭的三人重新回到了天庭。而此刻化身爲梁山伯的南宮浩也是輸的心服口服,他終於能深刻的體會到,原來愛情真的非關什麼先來後到,只要是人對了,愛才會如期而至。
不錯,這場賭局是歐陽軒贏了,作爲祝英臺的軒轅馨兒依然做了她同樣的選擇,愛上了是馬文才的歐陽軒,並與之殉情。
可他們還有一個疑問,那個馬偉又會是誰,當他們脫離賭局便開始發現馬偉的可疑之處。
“馬偉是我!”滅空現身來到他們五人的跟前,卻絲毫沒有半分做虧心事的心虛。
他就這麼厚臉皮的對着歐陽軒道:“我的出現,只是想幫我媳婦兒證實你到底愛不愛她,而你又值不值得我媳婦兒去愛,僅此而已。”
其實並不然,滅空的攪局就是因爲他從內心裡不喜歡歐陽軒,他不希望歐陽軒與軒轅馨兒破鏡重圓,所以就算他已經被判出局,他也寧可幫助南宮浩取勝。
“那照你的意思是說,我不但不應該責怪你的故意攪局,反而還應該慎重的感謝你對我的幫忙了?”歐陽軒陰冷的眼神對上滅空,心情卻是極爲的不爽,若不是他的胡攪蠻纏,他便能如願的再次娶到他的寶貝,哪還需要用稻草人這個道具替代自己。
“不客氣,再說我也不是爲了你。”滅空並沒有因此而見好就收,反而愈加肆無忌憚。
軒轅馨兒見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妙,當然也清楚是滅空的故意挑釁,她急忙攔下即將發怒的歐陽軒,對滅空喝斥道:“你來這兒除了挑事就沒別的了?你能不能懂點事!”
說來也奇怪,滅空也算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頭等危險人物,但這魔頭卻偏偏很聽軒轅馨兒的話。這不,軒轅馨兒才這麼一嗓子吼過去,滅空頓時就焉了,然後再老實的看着軒轅馨兒,乖乖的回道:“其實我這次來,是想跟媳婦兒你道別的。”
“道別?”軒轅馨兒糾結着眉眼,有些疑惑。
“對,媳婦兒,爲夫準備對你放手了,所以打算去你以前呆過的異時空重新找一個性格和你類似但心裡、眼裡卻只屬於爲夫一個人的媳婦兒。”
也許是怕自己說的話會傷害軒轅馨兒,滅空又立即補充道:“不過,媳婦兒你放心,不管爲夫以後有沒有娶到自己的媳婦兒,但你在爲夫心中的位置是永遠也沒人可以取代的,就連爲夫自己的媳婦兒也不行。”
就在軒轅馨兒已經開始傻傻分不清滅空東一句媳婦兒,西一句媳婦兒說的是誰時,便已經被滅空深情的擁住。
“媳婦兒,你要保重,也要答應爲夫,幸福的生活下去,纔不會辜負爲夫對你放開的手。”
一陣蠻力,軒轅馨兒被歐陽軒成功的拉回屬於他的懷抱,語氣也極爲的不耐煩:“要走便走,還再磨蹭什麼。”
他討厭任何男人接近自己的寶貝,特別是覬覦他寶貝的男人,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放手了,還是另出下招劈捷徑,以獲得自己寶貝的過多關注?
最後再不捨的看了一眼他一直都守護的女孩,滅空才真正的消失離開。
在軒轅馨兒還沒有來的及消化滅空離開所帶來的憂傷,這邊南宮浩也隻身來到他們兩人的面前,接着道別。
“我想,現在也是到我跟你們說分別的時候了。”
“你,也要走?”對於滅空的離開,軒轅馨兒只能說是驚愕,但對於南宮浩的離開,她的心卻有一絲疼痛,畢竟是她欠了他許多。
“是啊,當結局已定、勝負已分的時候,我便決定試着去放下一切,遊走於天地之間潛心修煉,也許這纔是我最應該走的路。”眸子深邃的盯着軒轅馨兒,想要以此將她的一切都記住,以便在日後的漫長歲月中可以慰藉自己的寂寥。
“那,我在這裡就首先預祝你早日有所大成。”歐陽軒不露聲色的邊說出對南宮浩恭賀的話,邊挺身將軒轅馨兒擋在自己身後,以此擋住南宮浩盯着軒轅馨兒的眼神。
知道歐陽軒的意圖後,南宮浩只是落寞的笑了笑,畢竟他已經失去可以再繼續守護她的資格了。
再次輕輕的道了句,馨兒,你要好好保重後,便忍下心中的不捨和悲傷,飛身遠行。
歐陽軒知道此刻的軒轅馨兒心裡一定很難受,他緊了緊自己擁住她的手,安慰道:“沒事,還有我,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再也不會離開你。”
“恩。”軒轅馨兒乖順的點點頭,深深的偎進歐陽軒的懷裡。
“看你們感情這麼融洽,母親也就能放心的暫時離開了。”九天玄女的聲音從他們背後傳來,驚得軒轅馨兒不知所措。
“母親,連你也要離開?”
“不,母親是永遠也不會離開你的,母親只是想去找回你的父親,我的夫君。”溫柔的執起軒轅馨兒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寬慰道。
“母親終於想好,決定找回父親了?”言語中再沒有離別的憂傷,反而還多了些期待和興奮。
“是。”九天玄女點點頭,然後笑着對軒轅馨兒道:“母親這還是從你那裡學到的勇氣。”
“那,女兒預祝母親早日與父親團聚,然後再來找女兒可好?”
九天玄女點點頭,對着歐陽軒說了句,你要照顧好她,便也急迫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