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三）：羣雄歸心
林展翔只高興一半，復問：“那你帶身上了沒有？”
柳瓊道：“我肯定備有應急的，現下果真派上用場。”說着腰間吊袋中取出一隻小瓷瓶，送到林展翔手上：“就是這個了，不過我沒試過，也不知效果怎樣。”
林展翔看着手上雞蛋大的小瓷瓶，有點哭笑不得：“目前少林寺中毒者愈萬，這些恐怕只是懷水車薪。”
柳瓊笑道：“展翔哥哥，那你就不懂了，一聞道之毒是通過鼻息進入人體內，解藥嘛自然聞一下就行啦。”
“哦。”林展翔認同地點點頭，揭蓋主近鼻子一聞，頓覺臭氣掀天，讓人反胃，原來良藥苦口的俗語不是亂傳的。
幾個呼吸間，林展翔漸感肩膀上的天髎玄關處的毒素慢慢消於無形，運起真氣探視，發現已復如初，不禁大喜，也說明在少林寺的衆多朋友有求了：“正是剋制一聞倒的解藥，我們馬上上山救人。”
鄒心梅建議道：“掌宮，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俠客義士老是看不起我們七星宮，不救也罷，讓他們去死好了。這樣一來呀，武林之中，唯我七星宮一枝獨秀，霸絕江湖。”
此話一出，即不少弟子響應。林展翔把手半擡，待大家靜下來，再說道：“從惡一朝易，爲善百日難，就是這個道理道。今後七星宮定要走正道，讓天下人改變對我們的看法。眼下便是一個機會，你們隨我上去解救羣雄，作爲你們從此向善的起點，豈不更好？”
一旁的鬼婆婆微笑輕點頭，臉呈讚譽之色，本來她不看好林展翔出任七星宮掌宮的，這會倒認爲林展翔做七星宮乃不二人選，於我武林而言，百利無一害，心想：“難怪伏大哥夫婦肯將唯一的愛女交託於他帶回中原。”
“慎遵掌宮法令！”七星衆女俯首抱劍齊聲道。她們曾受林展翔救命之恩，那是甘心情願聽他號令的。而以前聽命於馮孝賢，卻大多是迫於馮孝賢淫威之下。雖然後來馮孝賢武功盡廢，但餘威還在，也無人敢生叛逆之心。
“但望經過此事，天下英雄能對七星宮的成見有所改觀。”林展翔心中嘀咕着，挾了柳瓊有細腰，縱上坐騎，徑向山上去。後面星辰院一大羣鶯鶯燕燕和聖宇壇一衆黑衣人形成鮮明對比，一黑一白。
得到寺門外，林展翔翻身下馬，再扶柳瓊落鞍，便與衆人涌入大佛堂。羣雄大喜，一些認識柳瓊的人更看到了希望的署光。林展翔發佈振奮人心的消息：“各位，在下不負衆望，取到解藥啦。”
話畢，全場一遍歡呼，喜氣洋溢，倒把這幾天憂愁一掃而光。
取來解藥，林展翔交給餘心巧，叫她們找來幾個空瓶，分作幾份，這樣就容易多了。衆宮女一話不說，立即忙開。
走近周雁，林展翔扶起她，見氣喘吁吁，手上還有血跡，只道她受傷了，驚慌道：“怎麼會這樣？小雁，你沒事吧？”
周雁悶咳一兩下，臉帶笑意，說道：“沒事，有點累而已。公子，我殺了淨空，爲林伯報仇啦。”
林展翔察看四周，果見左側淨空僵在血泊裡，顯得已然絕氣，而智算先生側捲縮一團，怕得嘴裡直哆嗦。
伊夢盈道：“展翔哥，那淨空真是壞透了。就在你走後不久，他邪心未滅，巧顏令色，蠱惑那些已降的人，便是他收羅的那幫黨羽。”
林展翔一邊爲周雁運氣療傷，一邊問道：“他怎麼蠱惑那些人的？”
“那些人”指先前與淨空爲非作歹，後又讓林展翔勸降的人，也是上次在峨眉蜀道冒充二十四金剛的淨典、淨寬、淨聲、淨平、淨能等人，他們雖然在少林寺受戒，卻不是真的歸依我佛，所以也叫假和尚。
伊夢盈道：“當時淨空見你走，可能怕你取到解藥，他連陪葬的人都沒有，就跟淨典、淨寬、淨聲、淨平、淨能、淨辛那幾個人說：‘你們幾個跟我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別以爲他們會放過你們，最好現在拿起武器，把這裡的人通通殺掉，再攜着真鋒破胡去掘寶藏。’淨典、淨寬、淨聲幾人一聽，心神一下就動搖了。淨空繼續扇風點火，他說：‘趁着姓林的小子沒回來之前，趕快下手，否則一旦他們服了解藥，你們就必死無疑！殺光他們便永除後患，還能得到武林至寶，他日稱雄江湖更不在話下。’這淨空的話像一種磁音，極具誘惑和煽動性。淨典、淨寬、淨聲諸人意志本就不堅定，這下還真想殺我們呢。大家有的罵淨空，有的怒吼咆哮，有的勸說淨典、淨寬、淨聲一夥。釋本大師說：‘貧僧的師兄主持已然承諾過，只要你等能從此向善，前事絕不追究，你等萬莫聽信淨空的饞言，一錯再錯了，不然回頭就難啦。’淨空就哈哈大笑，說：‘淨典、淨寬你們幾個不要大天真了，今日他們不死，來日你們必亡。這些禿驢說往後不找你們麻煩，倒可以相信，但是在場的其它人呢，不會也不可個個都寬恕你們的。所謂先下手爲強，纔是道理。趕緊動手吧！遲則生變，待姓林的小子回來，就誰都救不了你們。’那幾個傢伙偷偷商量一會，看樣子要動手殺人了。我們大家勸說不止，無奈一點用都沒有。就在這個時候，小雁不知怎麼起來的，一刀砍死淨空。”
下山前，周雁的毒已讓林展翔逼到天髎玄關，並封住周邊諸穴隔開，所以周雁已不受一聞倒的困繞，蓄足力氣，殺掉重傷的淨空又豈非難事？周雁殺淨空一是讓他住口，二是爲了補嘗自己間接害死林展翔之父林鎮偉的過失。
“殺淨空後，以小雁能力，根本無法與淨典、淨寬、淨聲、淨平、淨能、淨辛這些人對抗的，想必是小雁憑着三寸不爛之舌勸服了他們。”林展翔如是想，他對周雁口才從不懷疑的，還有回來時，淨典、淨寬、淨聲、淨平、淨能、淨辛都給中毒者都遞水餵食，才這般猜測的。
看到大夥平安無恙，林展翔想無論之前多麼兇險都已經過去了，他接過趙心來遞來的藥瓶，把瓶口對着周雁的鼻孔，說道：“這是一聞倒解藥，你聞一下，天髎玄關的毒素便會清除的。”
周雁深深一吸，她見周圍的人在聞解藥是鼻的，所以沒有驚訝。
毒素雖然清除，但周雁傷還是一樣，所以現在看起就好像沒什麼變化。不過在林展翔的真氣溫養下，明顯精神了很多，而且柳瓊又向場借取不少療傷聖藥給她當飯一樣服食，一會就好了一大半。本來仙丹也不可難起效這麼快的，但林展翔強行用真氣化開周雁所服食的丹藥，如此一來，極易吸收。
七星宮的弟子還給在場的解毒，有的則到外面幫忙，只是中毒者甚多，解藥劑量大少，所以要全部解救也須一段時間的。一些已經聞過解藥的人，均清除體內之毒，正在運功調息打坐，儘快恢復之前的最佳狀態。
忽聽伊夢盈慌叫：“師父，東師妹快不行啦！”
林展翔放眼望去，東維倚在伊夢盈身邊，雙眉垂閉，臉色慘白，嘴裡一動一動，聽不清說什麼話，當下扶起周雁交給柳瓊照顧，走上去將東維扶坐着。
宜風毒素已除，正在打坐存息，聞言即睜開眼來，搶上詢問：“什麼問題？”
伊夢盈道：“師妹功力尚淺，又餓了兩三天，可能身子只是虛弱。”
她說話時候，林展翔拿着解藥置近東維鼻孔。
只要人不死，都會呼吸的，所以東維就算昏迷的情況也能吸吮到林展翔的放近鼻孔的藥氣。但見東維吸了一下，身軀小幅度地扭動，這是對那股臭氣的反應。她嘴裡又哆嗦起來，好像睡夢中遇到痛苦的事:“我說，我全告訴你```全告訴，你別殺我，別殺我```”
林展翔等人相顧愕然，隱隱間想到什麼。
宜風道：“她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刺激，而在心靈上留下一道陰影？”
的確，淨空是從東維身上獲悉到林展翔、周雁、向孟羣要想在福建霞浦縣沙塘港出海去天主島的事。當時淨空想，再追上恐怕來不及，便飛鴿傳書到福建的一位叫宋唯的死黨手上，讓宋唯出資替自己在霞浦縣沙塘港密切留意租船出海的人。林展翔等人雖改變裝束，但租船又不僱梢公，引起宋唯的注意，就派了一人暗中藏船艙低格，監視林展翔等人的動靜。當這人把林展翔航海到達天主島的航線飛鴿傳回宋唯，宋唯自然交給已從峨眉趕來的淨空。這淨空交遊甚廣，全國各地都有他的人，但不過都利益的關係。
有一圖在手，淨空和智算先生等幾名心腹僱人出海，找到了天主島。那時正好馬三保下西洋的船隊停在周圍，這更讓淨空一夥容易混入島中，順利擒拿了周雁，而不暴露。
攜周雁回到中土，淨空用了手段，也無法讓周雁吐出有關於真鋒破胡的一個字來。剛好少林寺廣撒英雄貼，邀天下義士逐倭寇，赴國難，而此時智算先生的一聞倒奇毒也已大功告成。於是淨空就想幹票大的，便將周雁棄於少林寺門外，讓少林寺看守。寺中囚禁了擁有當今世上最有名兩柄之主的周雁，無疑會把天下英雄誘引過來，然後使用無色無味，老少咸宜的一聞倒奇毒，再逼出少林寺絕頂神功“太上無量心經”和真鋒破胡，那到時就是武林第一人，甚至掘出寶藏，成爲一方霸主，圖謀天下也不是不可能的。
當然淨空算不到林展翔會破壞他的整個計劃，最終命喪於此。
隨着藥氣的進入，東維體內之毒素漸消，抵抗力自然提升了，便緩緩睜眼來，神識越來越清明，但臉上帶有剛纔在夢中的恐懼感。她看看林展翔、又看看周雁，愧疚道：“師姐，對不起！嗚嗚嗚```”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
周雁靠上去蹲下，說道：“別哭，師妹，你想跟我說什麼？”
東維欲言又止，好自漸愧，最後鼓起勇氣，說道：“周師姐、林掌幫，對不起！你們出海的事是我告訴淨空的，他逼我說的，你們原諒我麼？”
林展翔按住東維的肩膀，一股暖綿綿的真氣渡過去，口上說道：“你周師姐犯這麼大的錯，宜風師太都原諒她，相比之下，你犯的過失算得什麼。何況你是爲人所逼，便是你寧死不說，淨空還會逼其人說的。而且我看你連睡夢中都不得安寧，倍受良心遣責，這就說明你有悔改之意。”
東維熱淚汪汪，這回卻是高興、釋放了壓力的喜淚。
幾本上所有的都化解體內之毒，只剩下四大壞人中的袁大全和幽弄冼。
蘇心萍跑到林展翔前面，指着那兩人說道：“回掌宮，他們兩曾經帶着大批人馬攻打我七星宮，要不要幫他們解毒，請掌宮定奪。”
袁大全早就好話說盡，低聲下氣，無奈七星宮的人都不理他。
那幽弄冼則是盤膝而坐，閉目閒神，如得道的高僧，想必已然大徹大悟。
林展翔道：“袁老二先前保護大家有功，幽先生也憣然悔悟，都救了吧。”
袁大全大喜，說道：“對對對，我之前保護有功，真是好兄弟，幸虧你沒忘。”
除了被淨空所殺的幾個人外，中毒者全部獲救。
卻聽七星宮的蘇心萍叫林展翔爲掌宮，義幫諸人都是一愣。半晌何賽飛才衝蘇心萍道：“小姑娘，你莫要亂叫，誰是你家掌宮了？”
蘇心萍指着林展翔，道：“他現在已是我們七星宮的第二代掌宮。何老，有什麼不妥嗎？”
羣雄這一聽，吃驚非常。本來林展翔做了義幫掌就不能再做別派的當家了，更何況是做邪魔歪道七星宮的掌宮，這不等於強行將義幫與七星宮扯到了一塊去嗎？義幫的其它元老，都比較瞭解林展翔爲人，知道定另有隱衷的。
從中笑道：“掌幫，卻是怎麼一回事，煩請你說個明白，省得幫中弟子諸多猜忌。”
林展翔不管義幫的人接不接受，總之這麼做他問心無愧，當下實話實說：“大家都知道了，柳瓊柳姑娘本屬七星宮之人。那時馮孝賢就以瓊兒來要挾我做繼任她的位子，否則就不肯讓瓊兒來爲各位解毒。在下心想，個人聲譽算什麼，只要能救就可以了，所以答應下來。”
大佛堂中頓時嗡的一下炸響，羣雄一致認爲林展翔根本沒有錯，畢竟大家的性命比什麼都重要得多。何寒飛知錯就改，一條好漢：“對不起掌幫，屬下快人快語，你不要見怪。”
林展翔只淡淡一笑，是感到可笑，自己居然做了武林中俠義第一的義幫掌幫，又做上江湖人所切齒的七星宮掌宮。酒肉道：“掌幫大仁大義，我們本不該存疑的。”
林展翔道：“沒什麼，有些事就應該說清楚的。”
釋然欣然呵呵笑，卻有另一番見解：“好，很好！其實林掌幫做七星宮的掌宮未必就不是件好事。此後，希望你能夠嚴加管束門下弟子，將其引入正途。這遠比運用武力降服和殲滅他們來得更有意義呀。”
羣雄默默稱同釋然大師的說法，因爲若用武力壓制壞人，只會多造殺戮，而將他導入正道，變成善人的存在，當然意義更大了。
林展翔躬身受教：“是，在下也這麼般想的。”他多希望無論七星宮還是義幫都能平等存在，但前提是七星宮自此一定要走正道。
而事實上七星宮近年來也沒有做過什麼大違武林道義之舉，不過因爲它前身乃無惡不作的乾坤派，大家先入爲主的緣故。今天七星宮能夠來解救羣雄，羣雄已經從心底裡開始接受了七星宮。
釋然擡手虛按，示意衆人安靜，說道：“逆徒淨空實乃武林禍胎，致令衆家受害，這全然是本派之過失，老納深感抱歉。幸好劫難渡過，逆徒淨空也已伏誅。衆位英雄暫且在本寺休息，恢復元氣，明日我等再行商議逐滅之事如何？”
羣雄紛紛應同，的確這幾日元氣大損，須要時間恢復的。
隨後，釋然讓執法弟子把受傷的智算先生囚禁在戒法禪院，再吩咐柴夥工準備飲食。
休息時，林展翔將伏詩遠拉到鬼婆婆身邊，說道：“詩遠妹妹，這們是你爹爹義妹，快點叫聲婆婆。”
伏詩遠也認出這個披斗笠老婦人，說道：“是你呀！”
林展翔鄭重說道：“詩遠，不得無禮。” ωwш☢ттκan☢￠O
鬼婆婆怔怔看着伏詩遠，像慈母看着自己的女兒，說道：“沒關係的，他只是個孩子而已。”
伏詩遠吐吐舌尖，再恭敬向鬼婆婆打招呼，不過還問了她爲什麼總是戴着斗笠。
鬼婆婆毀容之痛早就不在乎了，笑道：“你想看看的樣子嗎，可是很嚇人哦。”
伏詩遠一咧牙，顯得是有點怕怕的。
鬼婆婆歡愉一笑，攜了她的手到角落，估計是想多瞭解下伏吟風在天主島這些年的情況。
開飯前，宜風請林展翔到院子西首閒聊，主要打聽的也是伏吟風的事，要知道她當年是很喜歡伏吟的，即便落髮爲尼，還是忘不了。
正聊間，鬼婆婆走過來，停在二人面前，散發出一絲殺意。宜風定睛一看，眼光倒就毒辣，說道：“你是無宗教韋教主吧？”
鬼婆婆語氣微含敵意：“宜風師太好眼力，這你都認得出來。”
林展翔道：“原來兩認識的呀，哦，我明白了，你們都伏前輩的朋友。”
鬼婆婆口氣仍舊森然：“三十年前，我到上大武殿找過你。那時你明知伏大哥沒事，爲什麼沒有跟我說實話？害得傷心了大半輩子。”
林展翔心想：“原來當年知道伏前輩僻居天主島的宜風師太連鬼婆婆都隱瞞。這就是宜風師太的不對了，累得鬼婆婆傷心那麼多年，還差點爲了伏前輩報仇而殺了朱大哥。不對不對，宜風做事向來很有分寸的，她這麼做定她的道理。”
宜風道：“貧尼欺騙你那是出於孝慮伏大哥的安全，越少人知道越好。你要怪貧尼的話，貧尼也不怨你。”
鬼婆婆良久不出聲，披着斗笠又看不見她面目表情，沉靜一會，她纔開口道：“算啦，我想如果不是你騙了我，或許我早便自尋短見了，就是因爲要給伏大哥報仇才讓我活了下來。”
晚餐時，孤延大師和馬三保飛馬趕來，是直接騎馬進寺，好像有非常緊急的事。衆人不約而同望過去，當然各自的想法都不一樣。林展翔起身迎上，他沒感覺到殺氣，何況與馬三保感情，並不因自己跟朱棣仇恨而有所減弱。
“林兄，出事啦```出大事啦！”馬三保和孤延十萬火急地飛騎搶近，再勒停牲口，立即縱下鞍來，朝林展翔奔去。
這時林展翔腳步一滯，心道：“莫非是孟君遇到麻煩事了？”當下也不亂揣摩，朝走到面前的馬三保、孤延說道：“馬兄、大師，你們匆忙而來，所爲何事？”
馬三保功力尚淺，由於拼命趕路，得到這裡，已是上氣不接下氣。孤延真氣充沛，倒沒有影響，說道：“林掌幫，聖上被人擄走了。”
場上衆人大驚。林展翔對朱棣一點也不恨，聽這個壞消息反而還焦急起來。因爲如今的大明北有元蒙鐵騎虎視眈眈，東面扶桑倭寇作亂，而建文帝之前興行削潘政策，導致朱家王室子孫基本消亡，所以朱棣一死，繼位無人，朝中必然大亂，北蒙、倭寇定會趁此機會進攻中原。
朱棣固是殺人無數，然而卻比起侵略者賤踏中原，民不聊生來就顯得微不足道。故，林展翔出於爲大局着想，將朱棣生死放到了第一位，於是忙問：“怎麼會這樣？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孤延心情沉重，因護駕不周又感無比自責形穢：“我們在回去路上遇到了扶桑忍者，有數百名之多，事先在路邊埋伏好，硬將聖上捉走。他們留下話來，說想救人就到山海關去。”
林展翔暗想：“擄走聖上的想必是倭寇的基地三山島上的黑衣忍者，只是他們怎麼知道聖上的行蹤呢？”
馬三保呼吸平穩了很多，說道：“朝延兵馬離山海關大遠，我們怕來不及調動大軍前去救，瞭解少林寺此番聚會是爲剿滅倭賊而開，所以我與國師一致決定來向衆家英雄求救。”
朝廷的兵馬一部份在北方邊境，以便隨時抵抗蒙元的進攻；一部分卻分散在各地城關，一時半會是無聚合起來；還有一部分則是鎮守應天都城，離此有萬里之遙，可謂鞭長莫及。並且朱棣是給倭寇捉走，靠軍隊不一定救得出來，反而是江湖武林這些修爲高深之士更有可能解救，所以馬三保、孤延就考慮到了這一節。
那朱棣身系天下百姓，自然要救的。林展翔長聲說道：“諸位，此番我等齊聚少林所爲何來？不正是要商議如何逐趕倭寇，保家衛國嘛，那還等什麼，且隨我趕赴山海關與賊寇一決生死！”
華山派和義幫的所有首腦人物最先響應，羣雄均感於林展翔救命之恩，在心裡就有一種以他爲首的趨勢，於是人人同意。
難得大家這麼齊心，林展翔覺得此次救出朱棣有很大的把握：“眼下衆位的功力尚未復元，要是連夜趕路，反而不好，大夥便休息一晚，養足精神，明早再出發。”羣雄隱約已將林展翔當成領袖，都願聽從他的安排。
當夜，林展翔又派公孫先生下山與從各地會集在登封縣的義幫弟子碰頭，讓他們準備明日跟天下英雄一同赴山海關。這些弟子是前段時間林展翔下幫令召集起來正要往山東蓬萊支援戚家軍抵抗倭寇的，後來知道周雁在少林寺，林展翔又想以本幫數萬之衆在逐寇大會之前逼少林寺交出周雁，誰料竟然誤了時間，到逐寇大會之日還沒趕到少室山，現在大會都過了幾日，這些弟子應該早就在山下安營紮寨，隨時候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