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大人,鄭飛黃派來的談判使者到了,來人是汪五峰。”李悠帶着大批俘虜和船隻回到錢塘後不久,江南東道的使者就到了,而且還是一個實權人物。
“如此來看這江南東道的確有歸降之心啊,那我們就去見一見這位汪先生吧。”李悠和錢驊相視一笑,頓時心情大好,看來江南東道很快就可以歸於嘉州的統治之下了,自此南方已經盡歸一統,大魏的半壁江山連成一片,這片廣袤富庶、人口衆多的土地爲基業,李悠現在基本可以說是立於不敗之地了。
“這倒也是好事。”秦士信略有不甘心的搖搖頭,收復江南東道的大功要全部歸於錢驊了,這讓他未免有些遺憾,可能讓江南百姓少經歷一番兵火又讓他感到欣慰。
三人來到客廳之中,汪五峰已經再次等候多時了,見到李悠等人出來連忙起身行禮,“小人拜見太尉大人,拜見錢將軍、秦將軍。”現在他已經不以朝廷官員自居,而是口稱小人,已然表明了自己此行的態度。
“汪先生請坐。”李悠同樣不會承認他在越王麾下的官職,念在他態度誠懇的份上客套了幾句,“汪先生一路辛苦,你的族人眼下在錢塘吃得好、睡得好,就等着回家了,待會兒汪先生若是有意,本太尉也可以讓人將他們送到驛館之中和汪先生見一見。”
那些被俘虜的汪家子弟迴歸江南東道的前提自然是此次談判順利達成,如若不然的話就只能讓他們繼續留在這裡了。
汪五峰也明白李悠話裡的意思,拱手謝道,“多謝太尉大人寬仁,不過小人此行爲的乃是公事,至於這些私事還是稍後再說吧。”
“好,汪先生公私分明,卻是比許多朝廷官員還要明白事理。”李悠讚了一句,對此人的評價又提高了一分,他這番舉動除了表明自己的態度之外,也是不想讓這些人影響到自己的談判,既然如此,李悠也懶得多說廢話,直接開口問道,“想必鄭飛彩已經將消息帶回去了吧?不知汪先生和鄭先生、嚴先生諸位是什麼意思?”
“太尉大人寬厚仁慈,我江南東道自然願意歸順,只是我等皆在江南東道起家,也想爲此間的百姓謀一些好處。”汪五峰坦坦蕩蕩的說道,“若是將來朝廷還會像先帝在位時那樣欺凌壓榨江南東道的百姓,我等還不如拼死一搏。”
江南東道山多地少不利耕種,百姓多靠海爲生,或出海捕魚,或揚帆遠航用大魏的精美器物去其他國家換取金銀財貨,這些爲他們帶來了無數財富之餘,也引來了貪官污吏的覬覦,那些朝廷的官員紛紛將前往江南東道任職視爲肥差,上任之後敲詐海商,勒索百姓,被他們折騰的家破人亡之人不計其數,李悠昔日也是多有耳聞。
“昔日種種本太尉也是知道一些的。”李悠點點頭示意明白了他的擔憂,“不過如今卻是不一樣了,此前這些貪官污吏之所以無惡不作,一來乃是朝廷並無針對海貿的相關法度,好惡皆由當地官員一言而決,二來麼你們這些海商之中也多有想借官府的勢力對付競爭對手,從而引狼入室的,我說的可對?”
“太尉大人英名,的確有這種不肖之人。”汪五峰額頭冒出了冷汗,像這樣的事情他當初也沒有少幹,許多小海商都被他藉着官府的手摺騰的傾家蕩產,因此他才能和鄭飛黃等人壟斷江南東道的海貿,積攢下富可敵國的家業。
“往日的事情本太尉不會再追究,但從今以後若是還有人想這麼辦,本太尉自會讓他知道官府的厲害。”先行警告了一番,李悠又說起另一個問題來,“朝廷關於海貿的律令正在制定中,範先生現在已經在前往錢塘的路上了,等他到了之後自會召集海上代表商量出一個朝廷、百姓、海商都能認可的辦法出來,這一點你們大可以放心。”
“既然有範先生出面,我等自然信得過。”汪五峰毫不掩飾對范蠡的尊敬,自從范蠡被李悠召喚到大魏之後,他就迅速在商界中樹立了極高的威望,處事公道、又能照顧商人的利益,汪五峰等人早就想拜見了。
“至於其他的事情我當日也對鄭飛彩說過了,你們的家財自然可以保全,也可以擁有一些在海上保護船隊安全的戰艦,但決不允許打劫其他大魏百姓的商船。”至於其他國家的船隊,你們愛怎麼辦就怎麼辦,當然要是有海外商隊能運來大魏急需的物資或者是交夠了保護費,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自己賴以立身的根本得到了保障,汪五峰的心起碼放下一半,接着李悠又說道,“你們幾人或者族中子弟願意繼續爲官的,朝廷也會在審覈後分別進行委任,不過確實不可能通通留在江南東道,其中的原因想必不用我多說了吧?”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當地人在本地爲官無論哪朝哪代都是有忌諱的,要是他們三家的子弟同時擔任多個江南東道的主官,那麼江南東道到底是朝廷的還是他們家的?
“嗯,其餘的條件你們還有什麼問題?”李悠說了半天,也想聽聽汪五峰他們還有什麼想法。
“小人想請教太尉大人......”汪五峰又問了幾個他和鄭飛黃等人同時關心的問題,李悠一一作答,或是應允,或是拒絕,無論是應允還是拒絕都給出了讓人信服的理由,汪五峰對此也是無話可說。
他也愈加相信了李悠招降他們的誠意,要是想哄騙他們豈會計較這些細節問題?等他們放下刀槍有的是辦法收拾他們。
所有的問題都已經解決,儘管沒有獲得全部想要的東西,但結果已經超出了汪五峰的預期,那麼就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了,“太尉大人,我等還有最後一個請求,敢請太尉大人迎娶鄭先生家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