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皇宮之中,李悠則剛剛謝絕了趙恆封他爲國師的好意,“承蒙官家厚愛,只是我這次不過是藉着郭京的肉身下凡,等趕走金兵之後自會離開這個世界,國師之位要來也沒有多大用場。等我走了之後,陛下勿用厚待郭京,以免敗壞我的名聲。”
之前附身的要麼是張騫這樣的英雄,要麼是陸秀夫這樣的忠臣,而他郭京是什麼玩意兒?國難當頭還冒出老撈取好處,這種人李悠深爲不齒,那肯讓他從自己身上撈取便宜?更何況日後郭京要是藉着自己的餘威禍亂江山,還有誰敢去對付他?所以李悠乾脆編出了一套謊言,徹底斷絕郭京日後的希望。
如果他識趣的話,想必趙恆也會給他一個富家翁,要是還敢冒出不該有的想法,沒了這層顧慮的趙恆和朝中百官也不會讓他好看。
爲了以防萬一,李悠又多說了幾句,“此次下凡有些匆忙,故而隨便找了個人就附身,後又施展仙法讓孫傅將我帶到官家面前,和郭京此人卻是沒多大關係;日後他若是敢接着我的名義坑蒙拐騙,陛下定要嚴懲不貸,如果不然必有禍事。”
“一切就如郭...”趙恆有些爲難,他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李悠了,對方可並沒有告訴他自己的姓名神職,“還請尊神告知姓名,日後朕定會挑選風水寶地爲尊神塑造金身、四時祭祀。”
“我卻是用不着這些,官家若是能驅除蠻夷、忽悠華夏百姓就是最好的報答。”我又沒有修習神道,要香火供奉又有什麼用?李悠堅決的拒絕了趙恆的好意,“官家還是趕緊準備校場之事吧,到時候全汴梁的百姓恐怕都會涌來;除了防備金兵趁機偷城之外,還得當心金兵奸細從中作祟。”這麼多人聚集到一起,萬一發生踩踏可就要命了,如非時局已經惡化到無可挽回的地步,李悠也不至於使出這般手段。
趙恆與孫傅等朝臣連連稱是,禁軍、御前班直侍衛、皇城司等各方勢力紛紛向動起來,提前在校場周圍做好了各種佈置,而京城的城防也依照李悠的建議安排給張叔夜統一掌管,並賜予他生殺大權,想必以張叔夜的能力擋住金兵一天還是沒有太大問題的,而等到一天之後,就該輪到城內向城外發起反擊了。
第二日,距離趙恆聖旨中說好的時間還有一天,汴梁城的百姓就開始從四面八方趕來,他們帶着乾糧被褥早早的就準備到校場邊佔個好位置,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遇,他們萬萬不肯錯過,要是萬一得了仙緣那就賺大了。
而現在汴梁城中也潛伏有無數的金兵細作,他們在確定這個聽起來似乎是天方夜譚的消息後,也趕緊利用他們的渠道將消息送到了城外的金兵大營之中,完顏宗望和完顏宗翰遂召集軍中衆將前來議事,商討他們該如何應對。
“......明日那妖人郭京就要在城中校場召喚天兵天將,爾等有何看法?”完顏宗翰一邊搖頭一邊向他們傳述城中傳來的消息,在他看來這城中的大宋皇帝和大臣們都瘋了,竟然想出這樣的辦法來對付他們;雖說女真人一向信奉薩滿教,對鬼神之事也心懷忌憚,但天兵下凡助陣的事情誰聽說過?這怎麼看都像是騙子。
“南朝的皇帝怕是被咱們嚇傻了。”完顏闍母渾不在意的笑道,“怎麼不用去管他,只要再攻打幾日,這汴梁城肯定貴被我們女真人的勇士拿下。”
“二位元帥,末將覺得這倒是一個機會。”完顏阿骨打的第四子完顏宗弼(金兀朮)年紀雖比完顏宗翰等人笑上不少,卻也是女真人年輕一輩中最爲聰明的傢伙,他當即就從此事中尋找到了機會,“明日既然城中的百姓都涌去看那妖人耍花招,城上的防禦必然空虛,我等應趁此機會全軍盡出,定能一戰而破汴梁,到時候請元帥允許末將率領一支精兵趕往校場,末將定會將那妖人帶到二位元帥面前。”
捉拿郭京是假,捉拿和他一起駕臨校場的趙恆和大宋羣臣纔是完顏宗弼的真實意圖,如果能抓住這些人,這次南下的最大功勞可就落在他的手中了。
金國眼下可謂是名將輩出,完顏宗弼話音剛落,完顏昌、完顏婁室、完顏銀可術等人立刻看出了其中的好處,當即紛紛向完顏宗翰和完顏宗望請命,就連完顏闍母也反應過來,馬上從椅子上跳起來爭搶着率領這支精兵的機會。
完顏宗望和完顏宗翰交換了個眼神,他們同樣認爲這是拿下汴梁城的好機會,而且如果按照完顏宗弼所說去做的話,的確很有可能俘獲趙恆。
不知道他們究竟用眼神交流了幾番意思,完顏宗翰微微點了點頭,完顏宗望隨即露出笑意,“既然這主意是斡啜(金兀朮的本名)出的,那麼這支兵馬就讓他來率領好了;爾等明日一同指揮攻城,誰若是能率先打開城門,我親自給他斟酒。”
完顏宗望是完顏阿骨打的第二個兒子,他還是把這個立功的機會留給了自己的弟弟,只是他也付出了不少代價,起碼這破城的功勞怕是要歸完顏宗翰了。
完顏宗弼領命之後,完顏宗望看向完顏宗翰,“黏沒喝(粘罕的本名),明日攻城就交給你了,你來分配人手吧。”
既然已經做好了交易,完顏宗翰也就不用客氣,他攤開從宋人那裡繳獲來的地圖,一一分配任務,完顏婁室、完顏闍母、完顏昌、完顏銀可術等人紛紛領命,就連降將劉彥宗和郭藥師也沒有漏過,除了留給完顏宗弼的那一支精銳之外,完顏宗翰將金兵大營之中的所有兵力都拿了出來。
他打算接着這個機會畢其功於一役,誰知道錯過了這次機會,大宋的皇帝和官員們什麼時候纔會再次犯渾。
“諸位,且滿飲此杯,明天晚上我們再去大宋皇帝的皇宮裡喝個痛快。”完顏宗翰自認爲此戰已經是十拿九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