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張大人他殉國了!”失去了敵人的秦士信此時似乎也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看着李悠嚎啕大哭起來,“你爲什麼不早些來啊?若是早半個時辰,張大人就不會死了。”
羅世績比秦士信清醒些,他知道李悠此前爲他們供應軍糧,提醒張果提防被朝廷出賣已經是仁至義盡,實在沒理由要求他們做的更多,如今李悠親帥大軍前來解救他們更是出乎了他的預料,秦士信方纔責怪與他實在是沒有道理,“還望嘉州伯勿要責怪秦兄,秦兄只是傷心大人殉國,一時轉不過來罷了。”
他此時又何嘗不傷心?經此一戰河東討賊軍死上過半,張果死於袁章之手,他也恨不得像秦士信這般嚎啕大哭,只是眼下大軍還未脫困,實在不是傷心的時候。
“張大人竟然殉國了?”李悠也陷入深深的懊惱之中,若不是自己方纔猶豫來的晚了些,或許還能救出張果,他雖然和張果只是匆匆見過一面,但對這位老臣的品行和能力都非常佩服,“張大人此去,大魏又少了一根擎天柱啊。”
若不是張果,河東四府的亂賊恐怕早已擴張的不可收拾,若不是張果大魏如今又哪來的三萬強軍?只可惜他沒有死在亂賊手中,卻倒在了大魏朝廷的陰謀之下,李悠此時想起了岳飛、想起了于謙,這樣的悲劇何時才能斷絕?
經過羅世績的提醒,此時秦士信也醒轉過來,他抱歉地對李悠說道,“末將方纔冒昧了,多謝嘉州伯仗義出兵,爲我河東討賊軍解圍;如今大軍已經突圍,末將再無牽掛,只是眼下射殺張大人的敵寇尚在對面,末將這就去爲大人報仇,這些士兵就託付給羅兄和嘉州伯了!”說罷秦士信調轉馬頭,竟是要單人匹馬向北虜大軍衝殺過去。
李悠大軍的突然出現打亂了袁章的計劃,黑夜之間北虜搞不清楚李悠手下到底有多少兵馬,他們的隊形一時有些散亂,“秦將軍義薄雲天,李某佩服!若要殺敵也算李某一個!”李悠當然不肯放過這個重創敵人的好機會,當即指揮大軍跟隨秦士信衝殺過去。
受他二人激發,那些尚有餘力的河東討賊軍也轉過身子,義無反顧的迎向兇惡的北虜大軍,來不及阻止他們的羅世績本想跟上去,可看着那些身上帶傷的河東討賊軍又勒住了戰馬,開始指揮左右幫忙收攏敗兵,這些都是張果留下的種子,絕不能將他們丟在這裡。
不多時,司馬錯、許光和周伯符也趕到了戰場,看着前方的廝殺周伯符那還按捺的住,正要率領自己的陌刀隊衝殺過去。
“伯符且住!”司馬錯和許光同時喝止,“爵爺有令,命我等守住大軍的退路,此刻不得輕動。”他們倆牢牢記得此戰的關鍵,這些步兵必須擋住北虜的追擊,若是他們再加入戰鬥,一會兒的局勢可就不好收拾了。
周伯符心中縱使有千般不情願,可是李悠軍中軍法森嚴,斷不允許他胡鬧,因而只得鬱悶的停下,指揮着陌刀隊擺開陣勢攔在道路中央;許光和司馬錯則指揮着其餘的兵馬幫着羅世績一起收攏河東討賊軍的兵馬,將他們送往後方。
而此時李悠率領着五千精銳騎兵,和秦士信手下的千餘士兵一起發起了逆襲,大軍勢如破竹直接攻向袁章的大旗所在;瀝泉槍猶如金蛇狂舞,熟銅鐗好比雙龍出海,宣花大斧恰似烏雲蓋頂,三員猛將使出渾身解數,攔路的北虜大將紛紛落馬。
如今李悠對戰的乃是漠北的蠻夷,“戮胡”直接將他的武力值提升到112,即使如今大魏武力第一的禁軍教頭宇文衝也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這些攔路的北虜,長槍如閃電般刺出,帶走了一名又一名北虜的性命。
“爵爺和潘將軍真是好武藝!”秦士信看着李悠和潘鳳的發揮,眼珠子差點都掉了出來,沒想到這位錦衣玉食的小爵爺,年紀輕輕的武藝卻是如此老辣,這更加激起了他的好勝之心,方纔早已開始痠疼的胳膊似乎又重新恢復了力氣,熟銅鐗舞得越發靈動了。
有這三名猛將領頭,其餘的士兵也發揮出了十二成的本事,攔在他們前方的兩萬多北虜竟然擋不住他們的進攻,眼看着就要攻到袁章的大旗下了。
“李悠!又是你!”袁章如今對他可謂是恨得咬牙切齒,眼看着他們就要全殲張果的三萬大軍,沒想到卻又被他攪亂了計劃,袁章再次取出長弓,彎弓搭箭瞄準李悠就是一箭射過來。
“來得好!”儘管在黑夜之中,李悠依舊沒有漏掉這致命的一箭,長槍微挑將羽箭撥到一邊,順勢收起長槍取下了震天弓,“來而不往非禮也,袁章你也吃我一箭!”
說罷只聽崩的一聲弦鳴,長箭閃電般襲向正前方;袁章聞言裂開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在尉州城下他已經領教過李悠的箭術,今日二人之間的距離更近,萬萬馬虎不得;守護他的烏烈更是親手執盾擋在了袁章的前面。
嗯?然而讓他二人感到驚訝的是李悠射來的長箭似乎高了些,遠遠地超過了他的頭頂,“或許是天黑沒看清楚?”烏烈替對方找着理由。
“哎呀,不好!”袁章現在才反應過來,可惜已經遲了,長箭射中了他頭頂的大旗,接着李悠又是兩箭射落了大旗兩側的燈籠,袁章的四周頓時陷入黑暗之中,沒了大旗和燈籠指引的北虜大軍立刻變得慌亂起來。
“鳴金,收兵!”儘管已經看出李悠的兵力其實並不多,但袁章明白今晚的這一仗他們已經討不到好處了,如此混戰對他們大爲不利,還不如就此撤兵的好;今日殲滅和動態賊軍近兩萬,也算是完成了任務;至於李悠那邊,等明日天明再聚攏大軍和對方殺個痛快。
一陣陣鳴金聲之後,北虜大軍如潮水般退去,李悠也喝止了秦士信的追擊,帶着大軍緩緩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