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請看,此處就是我大明水師訓練的地方。”一名老將將李悠迎入軍營之內,此人乃是當初赫赫有名的抗倭英雄俞大猷之子俞諮皋,俞諮皋先前曾擔任福建總兵,在八年前他率領福建水師進逼澎湖,以倍與荷蘭艦隊的船隻和士兵通過長期圍困逼迫荷蘭人退出澎湖,進入流求,後來又和荷蘭人聯合起來對付鄭芝龍,卻被鄭芝龍擊敗,然後又藉口俞諮皋勾夷激之爲由,迅即破海澄,入中左所,一時福建爲之震動。
因爲此事,福建巡撫朱一馮罷官,由熊文燦接任;俞諮皋被關入大理寺,本擬死罪,後免死,革去世襲軍職;到了李悠籌劃重新組建水師的時候就想到了他,又把俞諮皋召入朝中委以重任,讓他來主導大明水師的訓練。
李悠之所以要任命這名老將爲水師統領,其一是因爲他和荷蘭人交過手,知道歐洲艦隊的大致情況,其二麼是因爲他和鄭芝龍的矛盾,俞諮皋因爲鄭芝龍而下獄,丟掉了官職和世襲軍職,要說他不恨鄭芝龍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如今大明海面上實力最強的就要數鄭芝龍,任命一位和他頗有間隙的將領執掌水師,也可以對他起到一定的制衡作用,鄭芝龍畢竟是海盜出身,終究沒辦法得到李悠的絕對信任。
“短短數月,俞總兵就將水師訓練的有模有樣,的確不愧名將世家出身。”一邊觀看水師的操練表演,一邊讚道。
“陛下謬讚了,這也多虧了幾位泰西的水師將領指導方纔有今日的成果。”俞諮皋方纔見李悠幾個問題都問到了要害之處,心下不禁大爲驚訝,看來陛下對水師也是知之甚深,並非外行之人,所以他不敢隱瞞,實話實說道。
“嗯,聽聞當初俞總兵和荷蘭人的艦隊在澎湖交過手,想必知道泰西水師的厲害。”當初澎湖一戰,明軍雖然達成了的戰略目的,但在戰術上卻算不得成功,倍與敵軍的戰艦和水兵,卻無法將敵人徹底殲滅,只能逼得對手在糧草耗盡之後無奈的撤退,儘管心中不願意,俞諮皋也不得不承認荷蘭人的戰艦、火炮還有水師的素質都遠在大明水師之上,所以他才願意接受那些湯若望給大明尋來的水師教官加入軍中。
“是,當初一戰,所說荷蘭人終究還是退了,但老臣實是心中有愧。”俞諮皋答道,此後荷蘭人退到流求建立城堡試圖將其據爲己有,直到李悠準備將錢龍錫、溫體仁和祖大壽等人的家屬流放到流求的時候,才下令讓鄭芝龍等歸順的海盜驅趕荷蘭人,經過一番苦戰,鄭芝龍勉強達成了這一目的,但也讓自己的實力受到極大的損傷,其後李悠也升了他的官職,並給了他八歲的幼子鄭森官職以示恩寵。
這鄭森其實就是日後的民族英雄鄭成功,可惜他現在年紀實在是太小了,不然的話讓他來擔任大明水師的統領,大概要比俞諮皋適合的多吧?李悠也只有將這點遺憾放在心裡,等再過幾年鄭森長大之後再將他引入水師之中。
“泰西諸國能不遠萬里駕駛戰艦來到我大明,足以證明他們在航海、造船、海戰上有勝過我大明的地方,不過也不用擔心,只要我大明水師的將士能用心學習,將來未嘗不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須知當初三寶太監七下西洋的時候,他們還沒有開始揚帆遠航呢;別看他們現在可以在我大明的海域耀武揚威,將來我大明未嘗不能組織起艦隊到泰西去轉一轉。”李悠安慰道,如今大明還是一個極其願意向西方學習的國家,遠沒有後世我大清那種“我天朝上國無物不有”的愚昧,所以俞諮皋等人順利的接受了這一觀點。
因爲不想讓這支水師染上其他水師的那些壞毛病,所以除了一些通過嚴格審覈的中低級軍官得以進入水師之外,絕大多數水師士兵都是重新招募而來的,其中有沿海生活困苦的漁民、有遼東流落沿海的流民、有深受海盜禍害的沿海居民、有東江鎮留下的水兵......這些人或是爲了復仇、或是爲了建功立業,每日都在大名軍官和泰西教官的督促下進行着嚴格的訓練,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磨鍊,他們已經褪去了剛從軍時的青澀,變得漸漸像一名軍人了。
參觀完水師大營,李悠又來到了水師學堂,這也是他專門下令成立的,用來對那些水始終的軍官以及軍中的可造之材進行培訓,海軍是一個非常講究積累的軍中,遠不是陸軍那般可以速成,所以建立起一所海軍軍校乃是必須要做的事情,這裡同樣由大明水師中的宿將還有泰西的教官共同擔任教師。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徐光啓和湯若望派來的數學、天文學等相關學科的教師,想要在海上領兵作戰,不懂這些知識可是不行的,另外王徵也被李悠從軍工坊中抽了出來,臨時調到這裡給他們進行火炮方面的培訓,在這所學堂之中,可謂是集中了大明所有相關方面的高級人才,但李悠還是覺得不夠。
“從今日起,朕決定留在水師學堂之中,給你們講述如何在海上征戰。”別忘了,李悠在海戰上同樣有着不俗的造詣,他在崖山之戰跟隨鄭和學習,在萬曆朝鮮戰爭之後又率領鄭成功的艦隊登陸倭國,其後又帶着這支水師屢屢擊敗西洋人的艦隊,要說海上征戰的經驗,絕對要超過這所學堂之中的任何一個人。
“朕會在這裡停留一個月的時間,半天給你們講課,半天觀看水師訓練。”既然手上握有戚繼光的練兵技能,那麼如果不用就太浪費了,“真會根據你們平時在課堂、測試和演習中的表現分別給於獎懲,這將決定誰會在這支水師的第一次作戰中擔任重要職位。”等這支水師練成之後,建奴將成爲他們第一個攻擊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