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部落比剛纔那個要大上不少,無論是帳篷、乾草垛還是馬羊的數量都要比他們多,最關鍵的是現在部落中間,百餘名青壯和三四百老弱婦孺都圍在一起,這給他們的進攻帶來了極大的不便。
“主公,他們這是在幹啥?”潘鳳指着人羣中間那名穿着稀奇古怪衣服、又蹦又跳、嘴裡還發出奇怪聲音的老者說道。
“或許是他們部落的巫師吧?”匈奴人信奉薩滿(薩滿一詞來源於通古斯語和印第安語,在此時或許這些薩滿法師有另外的稱謂,但意思是一樣的),他們相信薩滿可以通過舞蹈、擊鼓、歌唱來與祖先之靈或者天神進行溝通,看部落中央那名薩滿法師敲着鼓、跳着神秘舞蹈、而周圍的匈奴人伏在地上一臉肅穆的樣子,李悠向潘鳳說着自己的猜測,“或許他們正在向他們的天神祈禱什麼吧?”
李悠的猜測很快得到證實,那名薩滿法師在舞蹈結束後轉過身來看着薪犁部的部衆,下巴哆嗦,牙齒咬得格格作響,雙目緊閉,周身搖晃,露出極其痛苦的表情!
“天神下凡啦!”當即有人捧出火盆放在薩滿腳前,爲天神引路;這是薩滿法師突然停止了敲鼓,渾身劇烈的顫抖,這正是天神已經附到他的身體上的表現,薩滿法師突然睜開眼睛,眼中流光閃過,用一種不似人間的腔調說道,“薪犁部的子孫們,你們請我來有什麼事?”
“因今年冬天已經好久沒有下雪啦!再這樣下去明年母羊就誕生不出小羊,母馬生不出小馬,而薪犁部的孩子們也沒辦法平安長大!因此我等才驚動祖先爲我們降雪!”部落之中的長者伏在地上,用崇敬的語氣向附身於薩滿法師的祖先之神祈求道,“薪犁部願爲祖先供奉犧牲祭品!”
“使君,薩滿法師作法時間極長,我等正好乘着這個機會殺進去!”堂邑父在大漢日久,對薩滿的敬畏早已被對東皇太一等神袛的崇拜所替代,因此並不覺得打擾薩滿法師的作法儀式有什麼大不了的!
“嗯!只是那些人剛好攔在我們衝刺的中間!須得好好看看衝殺的路線纔是!”薪犁部的部衆正好處於帳篷中間,無論從那個方向殺過去,到中央都會撞上他們,這對李悠等人的計劃來說卻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障礙。
最好是選擇一條防守最爲薄弱的線路,這樣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燒掉那些乾草垛和帳篷,可是到底該從那個方向殺進去呢?現在又沒有風,不然上風向就是最好的選擇!
咦,似乎可以用這個啊!李悠忽然想起自己還擁有從陳慶之那裡學到的天賦技能——鷹眼來!這項技能用到這裡似乎再合適不過了啊!但願這次能夠觸發那10%的機率!
李悠深吸一口氣,調出虎符面板,使出了鷹眼技能!以往數次都沒有任何反應的鷹眼標識此時突然亮了起來,他的眼中突然出現一個紅色的箭頭,從薪犁部左側肋部的位置劃過,一直到右側肋部!
啊!這就是鷹眼所標出的敵軍最大破綻所在麼?李悠凝神一看,箭頭所指的線路正是薪犁部老弱婦孺最多的所在,而且這條線路四周分佈着最多的乾草垛和帳篷!從這裡衝殺一回起碼能焚燬薪犁部一半的乾草!
這項技能真是太強大了!可惜觸發機率實在是太低了一點!如果能像陳慶之那樣百分百的觸發該會是何等強大的存在啊!
“一會兒我們從那裡殺過去!”李悠伸手指向鷹眼技能所指向的那個位置,“潘將軍你帶領二十名精銳,不帶火把,用你的大斧爲我們劈開一條出路!堂邑父,你和我帶人負責放火!看清楚了沒有?”
“嗯!潘某曉得了!”潘鳳也是在韓馥手下領兵多年的宿將,這點對他來說完全不是問題!他的臉上洋溢着興奮的表情,對他來說揮舞大斧廝殺可是比放火痛快多了!
“我們走!”三人悄無聲息地離去,回到大隊人馬之中,很快分配好任務!潘鳳所率領的二十人刀劍在手,其餘的漢軍士卒紛紛燃起火把!牽着包住了馬蹄的戰馬,衆人小聲地跟着李悠來到方纔箭頭所指的方位,這才翻身上馬!
李悠回眼一望,只見所有漢軍士卒都做好了準備!他對着潘鳳一揮手,只聽潘鳳大喝一聲,舉起大斧就朝一里之外的薪犁部殺去!
“什麼聲音?”震天的馬蹄聲打斷了薪犁部的祭祀,薩滿法師瞪大眼睛看着潘鳳襲來的方向!口中發出驚恐的呼聲。
一里的距離在駿馬的全速衝刺下轉瞬即至,還沒等這些匈奴人從地上爬起來,潘鳳的大斧就向他們的腦袋招呼過來!
潘鳳和他率領的二十名精銳就像利刃切過豆腐一樣輕而易舉地將聚集的匈奴人分成兩部分,爲後軍打開了通路!
李悠和堂邑父帶着剩下五十多名士卒向狂風一樣捲了過來,將浸滿油脂的火把丟到了薪犁部辛辛苦苦才收集起的乾草垛上,一時間火焰升騰、濃煙四起......
五十多支火把像雨點一樣飛向周圍的各處乾草垛,這些匈奴人還來不及反應,大漢的士卒們就從他們之中來了個對穿!
“兒郎們!再和我殺進去!”李悠從身後抽出火把點燃,指向另一個方向喝道,七十餘名漢軍士卒再次衝殺過去,薪犁部又有許多幹草垛和帳篷被點燃。
將火把丟在一個尚未點燃的乾草垛上,李悠再次將手伸向身後,那裡有的是火把!正在這時他眼睛的餘光瞟見剛纔那位享受薪犁部全體跪拜和敬仰的薩滿法師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身首兩斷!從他受傷的痕跡來看,應該是被潘鳳在第一次衝殺之中一斧劈死的!
哎,這還真是的!李悠同情地望了他一眼,封建迷信果然是會害死人的啊!要不是你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目標這麼明顯,說不定還不會這麼早就死啊!